所謂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眼下這種情況了。


    燕弘真衣衫半裸,滿臉饜足,笑的怎叫一個得意洋洋:“你不多睡會兒?”


    蘇慧娘被折騰了一宿,全身骨頭都酥的很,然而,輸人不輸陣,嘴上便哼道:“幾時了?怎麽還不去上差,莫不是腿軟,沒力氣了!”


    燕弘真聽了這話,立刻急了,撐著身子就要卻捉她,蘇慧娘卻往床裏麵一滾,沒讓他得逞。


    “別鬧,讓人笑話!”


    燕弘真卻不理,逮住人,硬是在那白嫩豐軟的臉蛋是狠親了兩下,才算解氣。丈夫去“上班”了,身為“家庭婦女”的蘇慧娘卻沒什麽事可做,便又睡了個迴籠覺,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洗漱。


    “緣姐兒呢?”放下手上的燕窩粥,蘇慧娘隨口問道。


    “上午的時候,奶娘抱過來一次,見您還睡著,就沒打擾您。”


    蘇慧娘聽了這話,臉色微紅,卻也沒說別的,隻道:“我看今兒天氣不錯,你一會兒去把孩子抱過來,咱們到院子裏走走。”


    木香自然笑著應了聲:“是!”


    蘇慧娘看著身邊的丫鬟,突然問道:“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木香一愣,點頭道:“奴婢過了今年就滿十六了。”


    “想一想時間過得真快啊,你剛來我們府上的時候,還是個小丫頭呢!”


    “能夠到主子身邊服侍是奴婢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木香這話可不是敷衍,卻有七分真心。


    她年歲小的時候就被家裏賣給了人牙子,後來就被剛進京的蘇慧娘買了下來,主子人家和善,沒有隨意打罵的,無論衣食住行,不知道比從前好上多少。


    “十六也不小了,該是找個人家的時候了。”蘇慧娘若有所思地說道。


    木香沒有想到主子會說到自個的婚事上,臉蛋猛地漲了通紅,急忙道:“奴婢不嫁,一輩子都伺您。”


    “你這話要是讓小順子聽見了,該多著急啊,那些個胭脂水粉,花生漬糖的豈不是白送了?”蘇慧娘嘴角高挑,眼神中充滿了打趣。


    木香聞言整個人更加窘迫且帶著深深地慌張,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喃喃道:“主、主子、奴婢……”


    “好了,瞧把你嚇的!”蘇慧娘親自扶起了她,拍了拍她的手:“你的事我心中自有主意,且安心。”


    木香聽了此話,一張小臉更是紅的通透。便在這時,一陣咿咿呀呀地亂叫聲響起,卻是段嫂子抱了緣姐兒過來。見了母親,已經會認人的緣姐兒越發興奮,擰著小身子,直往蘇慧娘身上勾。


    “好了,你這個小胖丫頭!”蘇慧娘又疼又愛的親了女兒兩下,把她抱了過來。


    今兒的小胖丫穿了件湖水藍的小衣衫,月白色的開襠褲,蓮藕似的四肢露在外麵,孩子大了些頭發也長了出來,發質特別好烏鴉鴉的又黑又順,被人用小紅繩紮了一個小揪揪,雖然隻有細細的一小縷,不過看上去特別的可愛。蘇慧娘拿了手帕,輕輕地擦拭著女兒亮晶晶的小嘴兒,因為“無齒”的關係,胖丫最近特別喜歡流口水,得時時擦拭才行。


    就像她說的那樣,今兒是個好天氣。蘇慧娘抱著女兒,身後跟著木香、段嫂子兩個,一起到園子裏遊玩。此時後花園中早就萬紫千紅,各色名花在微風中搖曳生姿。這些花卉都是當年從空間中移植過去的,蘇慧娘後來又找了專門懂花的人伺弄,所以也是一年比一年開的旺盛。


    蘇慧娘抱著女兒走在園間小徑上,時不時的有蝴蝶飛舞過來,小胖丫就會伸出手指去抓,當娘的就會指著它們說,這是蝴蝶,緣緣你看,蝴蝶很漂亮吧!小胖丫頭卻並不十分給麵子,注意力很快又被其他東西吸引過去。就這樣,母女二人愉快的在花園中消磨掉了一下午的時光,待日頭西落時,方盡興而歸。


    燕弘真下差迴來的時候,就看見床榻上一大一小挨著熟睡過去的兩張臉蛋,母親嘴角含笑,神情幸福安詳。女兒唿唿大睡,看上去就像是頭吃飽喝足的小豬。燕弘真心中一動,一種靜謐地喜悅漸漸浮上心頭,這是他的妻子,他的女兒、這是他的家。


    真好!


    燕弘真俯□,輕輕地親吻了兩人一下。


    一個是唇上,一個是頰邊。


    “外放?”蘇慧娘驚訝的睜圓了眼睛。


    燕弘真放下手中茶盞,老神在在地說道:“文弟在翰林院做了四年的編篆,該是時候下去曆練曆練了。”


    自打與蘇慧娘成親後,燕弘真對蘇文的稱唿就變為了“文弟”,每次他一口一個的這麽叫時,蘇文的臉色都像吞了蒼蠅似的難看的厲害,然而越是這樣,燕弘真叫的越來勁兒。


    蘇慧娘卻也知道他說的在理兒,若是蘇文有意在仕途上走的更遠,下放積攢政績便是必要的。


    “說是去哪了嗎?”


    “不是湖廣,就是黔貴”


    這兩個地方可是大有不同,湖廣乃魚米之鄉,人民生活水平高,而黔貴就完全相反了,窮的厲害。


    “常大人的意思是讓文弟去黔貴,那裏民風淳樸,且就是因為窮,所以當官的才好出業績。”燕弘真說道此處,眼中流過抹精光,可惜蘇慧娘卻沒有看到,隻聽他接著說道:“文弟的性子你也知道,把他放在湖廣那樣魚龍混雜的地方,怕是會沾了身膻,還是安黔貴全些。”


    “既然常大人都這麽說了,自是考慮周詳的!”常大人指的自然就是蘇文的嶽父,常潤娥的親爹了,那是位很有幾絲眼光的老人。


    “隻是阿娥剛產子沒多久,現在就舟車勞頓,怕是不妥吧!”


    其實最好的方式就是蘇文一個人就上任,常潤娥留在家裏,一來伺候婆婆,二來照顧孩子,這才是正理。可是同為女人,蘇慧娘想著,常潤娥應是不願意與丈夫分離的。


    於是,第二天,放心不下的她便帶著緣姐迴了趟娘家。


    把孩子交給林氏哄著,她一個人去了常潤娥屋裏。


    “身子可是好了,看著倒是挺精神的!”蘇慧娘笑著坐在了她身邊。


    姑嫂兩個脾氣相投,感情向來不錯,常潤娥自是高興見到她,拉了蘇慧娘的手,她說道:“姐姐可是有空過來看我了,緣姐兒呢?怎麽沒帶來?”


    “在娘那哪!”


    蘇慧娘細細的看了她兩眼,見她氣色紅潤,應是養的不錯,不由放下了幾絲擔心。提起了蘇文外放的事情。


    “其實,相公早就有外放的意思。”常潤娥直言道:“隻是我那時懷著身孕,他放心不下,這才拖到了現在。”


    “那你的意思呢?”是跟還是留。


    “我留下……”出乎意料的常潤娥選擇了後者:“實哥兒和晴姐兒都這樣小,經不起折騰。還有娘……貴州多貧苦,她這兩年身子也不是太好,還是留在京裏的好。”


    “阿娥……”蘇慧娘心疼的輕叫了一聲。


    一任清知縣,最少也要三年,三年夫妻相隔,這中間不知道要發生多少變故,兩人的感情還能像今日這般如膠似漆嗎?常潤娥的臉上難免的也有了些失落,然而,她出自書香門第,深知對於男人來說,前途抱負意味著什麽,若是因為自個的私心,便拖累了夫婿前程,那她又算什麽好妻子。


    “隻是苦了你了!”蘇慧娘深深的歎息一聲。


    常潤娥搖了搖頭,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有些吞吐,有些神秘,又有些甜蜜地說道:“不過相公說了,他會在過兩個月再走的……而且……我想著相公若去上任,這山高水遠的,身旁得有個服侍的人才好,便想從身邊的丫鬟中提一個做姨娘,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蘇慧娘眉眼高挑,打趣地問道。


    “沒想到卻被相公罵了一頓,說,他是一心造福百姓,要做個好官去的,又不是享受遊玩去的。”


    看她這幅滿麵桃花,被“罵”了還一臉高興的樣子,蘇慧娘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常潤娥聽了臉色猛地一紅,不依不饒的要去擰打這個不給她留“麵子”的大姑姐。


    兩人熱鬧地又說了會兒話,林氏便抱著緣姐兒進來了,常潤娥也吩咐身旁地丫鬟,把實哥兒和晴兒姐抱了過來。緣姐兒對於這兩個比她還小的娃娃,充滿了興趣。咿咿呀呀的不停亂叫著,蘇慧娘怕她手上沒有輕重,自是不敢把她和兩個小嬰兒擱在一起,隻豎著抱著,告訴她哪個是弟弟,哪個是妹妹。


    中途的時候,實哥兒醒過了一次,卻是像常潤娥說的那樣,這是個脾性大的孩子,眼睛半睜著,哭的那叫個驚天動地,把蘇慧娘懷裏的緣姐嚇的一愣一愣的,直往她娘懷裏躲。哥哥在這邊哭了起來,身為同胞的妹妹,自然也被吵醒了,女孩兒斯文些,哭的像是隻沒喝到奶的小貓兒。


    緣姐兒歪了歪腦袋,看上去更愣了。蘇慧娘看著抱著這個,又去哄那個的常潤娥,心裏由衷的慶幸了下,,幸好自個隻生了緣姐一個,否則的話,豈不是也像她一樣“狼狽”。


    不過這也算“幸福”的狼狽吧!蘇慧娘親了親胖丫頭的臉蛋,愉快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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