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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小兩口依然沒有圓房的衝動,可都睡得香甜踏實,直到天明,彼此都在一條被窩裏不分不離。


    清晨,熟睡的人兒在丈夫的輕聲唿喚裏,迷迷糊糊醒來,睜眼就看見心愛的人,韻之甜甜地笑了,又往閔延仕身上貼。


    可惜今早沒有時間再多幾分溫存,他們要趕去公爵府送姑母離京,再者皇後今日會正式提審閔初霖,這件事總要有個了斷。


    天微微亮,忠國公府門前,已停下幾輛馬車,祝平珞今日告假半日,要護送姑母和妹妹們出城。


    靖王妃不要兄弟們來送,隻應了三夫人和初雪,扶意則因天氣太寒冷,姑姑心疼她的身體不叫她出門,反正該說的話都已說罷,將來的事,也不急於眼下。


    三夫人和女兒難分難舍,慧之倒是冷靜幹脆,既然必須要走,她不願拖泥帶水,叮囑了母親一些話,就靈活地爬上馬車,隻在窗口揮了揮手。


    車馬出發前,韻之夫妻二人剛好趕來,閔延仕主動要求與姐夫一起送姑母出城,被平珞攔下說:“你家姑娘的事,還等聖上與娘娘發落,你先管好自家的事吧。”


    靖王妃邀請小兩口將來到靖州遊玩,攬過韻之,慈愛地說:“好孩子,別著急,你們夫妻要一輩子長長久久,你隻管在乎自己的心意,不要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要記著,是你選擇了延仕,誰也不能影響和阻礙你喜歡他,不要為了任何人忍氣吞聲。我們祝家的姑娘,該是天底下最驕傲的女子。”


    韻之迴眸看了眼丈夫,晨輝落在他的身上,格外明亮耀眼,想起昨夜的溫存,想起閔延仕說她迴去了便安心,她一時臉頰緋紅,赧然對姑姑說:“我們好著呢,姑姑放心,我絕不會被人欺負,我可是奶奶的孫女,是您的侄女。”


    為了車馬不與大臣們上朝的人流相逆,平珞催促姑母出發,一家人揮手惜別,三夫人捂著帕子不敢哭。


    初雪不知緣故,隻哄著嬸母:“慧兒玩幾天就迴來,嬸嬸您這樣就舍不得,將來妹妹出嫁,可怎麽辦。”


    三嬸嬸念叨著,將來找個上門女婿才好,她們進門去了,唯有閔延仕和韻之還在門前。


    閔延仕說:“姑母和妹妹們一下子都走了,祖母必定不舍,你留下安撫奶奶,夜裏我來接你。”


    韻之說:“也好,我迴家去,不過是和母親拌嘴,她又不能領我的情,沒得再把她氣得病更重,你別怪我。”


    閔延仕道:“我自己尚不能忍受,怎麽會強求你呢,安心在這裏,等我來接你。”


    韻之答應下,叮囑他一切小心,目送丈夫上馬往皇宮去,直到不見了蹤影才進門。


    剛好遇上父親叔伯陸續要上朝去,祝承乾見了侄女,嚴肅地告誡:“你嫂嫂需要靜養,不要在清秋閣叨擾她。”


    韻之隻管聽著,沒接話,再後來遇見父親,自然也沒幾句好聽的。


    而她一聽見父親的聲音,就能想象到閔延仕被他的父母責備埋怨的光景,心裏就更疼惜丈夫。


    皇城裏,嘉盛帝早起預備上朝,太子前來請安,父子倆說了幾句話,太子離去後,皇帝便問內侍:“祝承乾到了嗎?”


    內侍立刻去朝房詢問,直接將祝承乾帶來,嘉盛帝帶著他一路往大殿走,路上問道:“朕聽皇後說,你妹妹帶著幾個侄女離京了,怎麽走得這樣突然?”


    祝承乾道:“臣惶恐,皇上見笑,隻因昨日內子與王妃大吵一架,姑嫂不和睦,王妃從小性情剛烈,又無端端地嫌內子不慈,強行帶走了姑娘們,臣怎麽勸也攔不住。”


    皇帝笑道:“清官難斷家務事,朕就不多問了,不過你那妹子,還有朕那小姨子的性情,朕都知道,難為你夾在中間。”


    祝承乾躬身道:“臣實在羞愧難當。”


    可嘉盛帝話鋒一轉,站定了說:“靖州那裏,可有什麽動靜?”


    祝承乾嚴肅起來,謹慎詢問:“陛下的意思是?”


    “沈家的家風做派,你是知道的。”嘉盛帝眼眸陰冷,“一旦起了幹戈,你猜他們會倒向哪一邊?”


    祝承乾道:“臣不敢說。”


    嘉盛帝冷笑:“是啊,朕也不敢說。”


    君臣二人繼續往前走,皇帝冷不丁提起:“昨天的事,你家兒媳婦,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祝承乾心中慌張,險些停下腳步,但迅速又跟上了皇帝,冷靜地稟告:“臣已細細盤問,她一無所知,還請皇上明鑒。”


    嘉盛帝仿佛滿不在乎,負手往前走,好半天才撂下一句:“太聰明的人,要看管好,這一代年輕人,比我們當年強多了。”


    千裏之外,大清早,軍中夥夫才剛生火做飯,就有老百姓來到軍營外。


    本以為他們是來討一口吃的,誰知是送來了剛蒸好燙手的窩頭,一定要請將士們嚐嚐。


    這批米糧,是皇後以太子和太子妃的名義,送來慰勞將士們,但項圻麾下糧草充足,便順水人情,直接散給了附近正陸續遷迴的百姓。


    這些日子,被燒毀的村莊已清理得差不多,還趕著各地大雪封山前,運來了一批木材磚瓦,不到寒冬臘月,既能建好幾間瓦房,供村民們度過冬日,百姓們感激大將軍恩德,特地前來道謝。


    平理一早練功,遇上這樣的好事,樂嗬嗬地拿著滾燙的窩頭來找三哥,祝鎔看著弟弟吃得那麽香,不禁問道:“這糧食粗糲得很,又幹又硬,你怎麽吃得下去?”


    自小山珍海味養大,連粟米都是下人一粒粒剝了,用油脂和鬆仁炒過才會吃的公子哥兒,幾時吃過一口粗糧。


    平理老實地說,他剛跟著出來時,莫說這窩頭,就是姐夫行軍帶的麵餅幹糧,他都咽不下去,但抵不住饑餓,餓了吃什麽都香,如今這些粗糧在嘴裏,可比粳米白麵香甜多了。


    祝鎔很高興,轉身去穿戴衣衫,而平理見他穿上了防護的長靴與皮革,不禁問:“要進山嗎?”


    “找了幾個當地人,請他們帶路,一起去查探路線,凡是人能走的路,都要排摸一遍,免去讚西人再次偷偷入境。”祝鎔道,“怕是日落才能迴來,你不要……”


    “我知道,我絕不亂跑。”平理把窩頭丟進嘴裏,拍了拍巴掌,跳起來幫哥哥紮緊係帶,一麵口齒不清地說,“要小心野豬,那蠢東西受了驚嚇隻會發狂不會跑,力大無窮,撞一下可不是玩兒的。”


    祝鎔道:“真遇上了,一定獵來,給你開葷。”


    平理嫌棄地說:“野豬肉又柴又硬,不如打幾隻鳥來,烤著吃才香。”


    兄弟倆別過,平理用帕子包了幾塊窩頭,硬是要哥哥帶上,項圻看見了,笑道:“不給帶上水袋嗎,這麽幹,要他怎麽吃?”


    平理立刻又跑迴去找水袋,隻剩下舅兄二人,項圻道:“見一麵,立刻歸來,不要讓我失望。”


    祝鎔抱拳:“絕不辜負您的信任,但若有不測,也請姐夫查明真相,還我清白。”


    項圻道:“沒這麽嚴重,隻是不想節外生枝,速去速迴。”


    此時平理已經拿著牛皮水袋出來,紮在哥哥的腰上,囉嗦地叮囑哥哥不要給侍衛拿著,萬一走散了,想喝水也喝不著,進山還是要事事靠自己才行。


    祝鎔沒有拒絕,帶齊了東西,等來了幾位當地的百姓,再帶上幾個近身的侍衛,一行人便離了大營。


    平理這才問姐夫:“王爺走了嗎?”


    項圻應道:“走了,你放心。”


    平理問:“我們什麽時候能殺迴京城?”


    項圻冷靜地看著他:“平理,你不擔心家人嗎,不怕他們因為你而身陷囹圄,不怕他們被皇帝當做人質來威脅你?”


    平理神情凝重,嚴肅地迴答:“我擔心,可我若不為天下,就會有更多的百姓死去。姐夫,您撿到的那隻布娃娃的主人,那個孩子,已經死了,是皇帝拋棄了他們。就算沒有我的家人,到時候兵臨城下,皇帝也會把無辜百姓的性命拿來當人質,難道因為那些人質不是家人,我就毫無顧忌了嗎?結果都是一樣的,總會有人犧牲,那不如讓我們祝家,來為天下人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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