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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迴首怒視著薑氏:“風涼話倒是會說,你男人和兒子被抓時,除了在家鬼哭狼嚎,你還有什麽能耐?若非老爺奔走打點,你現在還不知死活呢。張口就來的,不把長嫂放在眼裏,隨意奚落,這是你們薑家的規矩,還是祝家的規矩?”


    二夫人被訓得啞口無言,而老太太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她隻能別過臉去,先忍下這口氣。


    大夫人便繼續質問婆婆:“您非要媳婦把話敞開說嗎,這迴抓的不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您不知疼是吧,非要等抓了您兒子孫子,把鎔兒也關起來了,您才能明白輕重嗎?那王府是涵兒該去的地方嗎,您好歹派人問我一聲,娘,涵兒不是您的親孫女嗎?”


    三夫人見這光景,起身袒護婆婆:“對著老太太大唿小叫的,這又是祝家的規矩,還是您楊家的規矩?您別光會說別人,自己卻不把婆婆放在眼裏。”


    大夫人恨不能反手一巴掌閃過來,厲聲道:“滾出去,這裏沒你說話的份,你們不走,別怪我叫人把你叉出去。”


    三夫人雙手叉腰,一步撞到大嫂麵前,鳳眸橫豎,長眉吊起:“我看看,是誰家的奴才,敢對主子動手,你叉呀,讓他們把我叉出去。”


    眼看著要動手,大夫人二夫人或許不會,可三夫人向來火辣,這大半年若非在屋子裏安胎,必然事事有她的身影。


    過去大夫人懶得和弟妹們爭辯吵架,總是放柳姨娘和楚姨娘來,可這一年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再想要有人來替她去撕破臉皮,可就難了。


    三夫人連袖子都挽起來了,衝著大夫人說:“你若不給娘賠不是,今天咱們沒完。”


    “退下吧。”老太太終於開口,抬眸對小兒子媳婦說,“帶你二嫂一起退下,還有初雪,你們都退下。”


    大孫媳婦在邊上,已是呆若木雞,被祖母喊了兩聲才反應過來。


    芮嬤嬤帶著李嫂進門來勸,總算將二位夫人都帶了出去。


    大夫人重重地坐迴一邊,婆媳倆半天沒說話,兒媳婦不開口,老太太也隻靜靜地看著她。


    “您還有兒媳婦護著您呢,倘若妹妹在,以她靖王妃的架勢,我更是連聲兒都不敢出了。”大夫人終於迴過神,苦笑著,滿眼的怨恨和委屈,“可我呢,娘,您瞧瞧我有什麽?我統共就這一個女兒……”


    老太太說:“一樣的話,你我說了無數遍,今日就不再多言。就說韻之的婚事,你給二百兩也好,二十萬兩也好,那孩子是不在乎的,可往後一家子在一起,沒完沒了的為了這件事咽不下一口氣,你的日子也不消停。”


    大夫人強硬地說:“量他們不敢,您不必操心。”


    老太太繼續說:“這要是映之敏之的事兒,你不答應也罷了,你心裏見她們膈應,但韻之和你們不相幹,我若是你,樂得大方體麵。”


    大夫人冷笑:“將來就讓人指著這一宗,問您的孫媳婦開口要二十萬兩,您還想不想讓她當家作主了?”


    老太太歎氣道:“誰真要你二十萬兩,你何必說賭氣的話,你可是心裏知道,閔家不能好了,韻之早晚要迴來的,才懶得給這筆錢?”


    大夫人一怔,氣勢總算緩和些,點頭道:“他們家要弄死太子,不是一兩迴,這迴不相幹,過去的也洗不幹淨,我們楊家是一忍再忍,待紀州那些事兒過去,是要好好收拾他們的。等閔家完了,您總得把韻之再接迴來,這錢花出去做什麽?反是將來您若要我養著那孩子,我是不會心疼銀子的。”


    老太太說:“但這些話,他們不知道,又或者你要做給皇帝看?豈不是讓皇後娘娘難堪?”


    大夫人心裏一緊:“可是……”


    老太太勸道:“皇上賜婚,還要親自主婚,你這兒先鬧出笑話去,要皇後娘娘如何在皇上跟前交代?難道非要表白你楊家的決心,怕天下人不知道,你們要和閔家撕破臉皮?”


    大夫人怔怔地看著婆婆:“會嗎,不就是幾百兩銀子?”


    老太太歎道:“是啊,就是幾百兩銀子的事,至於嗎?”


    這話說完,下人進門稟告,大小姐和三少夫人迴來了。


    大夫人很意外:“這個時辰迴來,午飯也不用?她們到底做什麽去?”


    老太太搖頭:“自己的閨女,你還不了解,她會做沒分寸的事?瞎著急什麽呢,對外既然說接迴來了,難道一直躲著婆家不去見,沒道理的事,外人才要說三道四。”


    不多久,扶意攙扶著大姐姐歸來,二人皆是華麗的織錦風衣裹身,進門才叫丫鬟解下。


    分別向祖母和母親請安後,扶意道:“王妃娘娘要媳婦問奶奶安,問母親安,還讓我帶迴來給韻之的賀禮,我已經打發人送去東苑了。”


    大夫人眼裏根本看不見扶意,目不轉睛地看著女兒,涵之臉色不大好,不知是累了,還是有心事。


    老太太也察覺了,擔心地問:“怎麽樣?”


    涵之說:“好久不坐車,出門就暈了,到了王府也這樣,要不是沒力氣走迴來,我真想走迴來,一上馬車就天旋地轉,這會子惡心得很。”


    大夫人聽了,急忙說:“快迴去歇著才是,待我命人送兩丸藥來,吃了就舒坦了。”


    涵之意味深深地看了眼母親,這輩子若還敢吃親娘送的藥,如何對得起那沒見天日的骨肉,她扶著翠珠站起來,向母親欠身,又向祖母欠身,什麽話也沒說,便往自己的屋子去。


    扶意一路送出來,再折迴祖母和婆婆跟前,見大夫人雙手捂著臉,十分痛苦。


    心軟如她,卻生不出半分悲憫,這一迴大姐姐該誇讚她終於學會了狠心吧,可與之相關的事,卻是那麽令人無奈。


    扶意收迴目光,到了祖母跟前說:“王妃娘娘說,韻之出嫁時,她會來公爵府喝喜酒,閔家就不去了。”


    老太太道:“那敢情好,這事兒去和你二嬸說,韻之在玉衡軒呢,你找她說去。”


    扶意領命,轉身要走,卻被大夫人喝令站住。


    “在王府說了什麽?”大夫人怒視著她,“可有說不該說的話?”


    扶意心想,這話問了也白問,真說了什麽,誰能告訴你呢,但麵上恭恭敬敬地迴答:“隻是說了些家常話,說起韻之婚事籌備,提起了七年前大姐姐出嫁時的風光,僅此而已。”


    七年前,一切還那麽美好,她風風光光嫁了女兒,引來無數人的羨慕,人人都恭維她,當時當刻,她每一天都仿佛飄在雲朵裏。


    可這樣的光陰太短暫,她曾經最驕傲的事,一夜之間變成了噩夢,甚至不惜,親手扼殺了沒出生的外孫。


    老太太示意扶意退下,扶意領命悄然離去,但走到門外時,還能聽見祖母的聲音,她說:“女兒是你生的,誰也搶不走,除非你自己不要了。”


    祖母話中的含義,扶意能懂,可大夫人未必能明白,到這一刻,她仍舊想要掌控大姐姐的人生。


    待扶意往東苑轉了一圈,二嬸嬸拉著她說大夫人隻給二百兩銀子的事,好半天才脫身迴來,大姐姐已經吃過藥睡下,隻有祖母守在身邊。


    “你的午飯送去玉衡軒了,和韻兒一道吃吧。”老太太說,“這裏有我呢,去吧。”


    扶意道:“姐姐是坐不慣馬車,才暈了的,並沒有不高興的事兒,在王府也沒傷神掉眼淚,您放心。”


    “是嗎,那就好。”老太太說,“她多年禁錮在家裏,突然坐上馬車,是不能適應。”


    扶意道:“奶奶,鎔哥哥把那些稀罕藥找來了,迴頭您給看看,好讓姐姐放心。”


    老太太不明白:“怎麽說?”


    扶意附耳低語,聽得老人家直笑:“你們兩個小人精,如此也好,叫她心裏有個寄托。”


    扶意又道:“另有一件事,要求奶奶相助。”


    老太太問:“什麽事?”


    扶意看向沉睡的長姐,她的臉色依然蒼白,惹人心疼,便道:“王妃娘娘打算送郡主離京,我想讓大姐姐跟著一道走,父親和母親跟前,全仰仗您了,母親她一定不會放姐姐走的,家裏又要鬧一場。”


    老太太道:“涵之願意走嗎?”


    祖母果然了解孫女,扶意應道:“姐姐原先不答應來著,但是被我說服了,隻要您能攔住父親和母親,其他的事兒交給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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