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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珞上前來打圓場,勸道:“不如等閔家再次登門時,看他們的聘禮是否有誠意,我們再合計韻兒的嫁妝,該添的該減的,不急這一刻。”


    二夫人好生委屈,迴座後還小聲嘀咕:“我也是為了你妹妹好,涵之當年出嫁,嫁妝走了大半個京城,那才是公爵府嫁女兒的氣派。”


    老太太說:“就照平珞的話,先看閔家的誠意,待他們送來帖子後,承業和平珞安排日子與朝廷告假,好在家迎客。”


    二老爺心裏是滿意的,當年為兒子求娶宰相府嫡女不成,如今,他們的長房長孫上門來求自家女兒,他也算是吐氣揚眉了。


    更何況,韻之嫁與閔延仕,依然與貴妃、四皇子關係緊密,就算女兒將來做不得皇後,也是與皇族最親近的人之一,就算他等不到那一天,平珞的仕途前程,懷楓和將來要出生的孩子們的前程,就都有了著落。


    “退下吧,我累了。”老太太說,“之後少不得有人家來打聽恭喜,你們不要太張揚,不要讓宰相府的人以為,我們為了韻之能嫁過去而高興不已,這才是比起嫁妝是否體麵更重要的事。”


    眾人領命,二老爺一家子退出內院,韻之隻送到門前,直到分別,也沒抬頭看爹娘一眼。


    祝承業不在乎,平珞和初雪知道妹妹的心思,二夫人雖有話要說,可不得不跟著丈夫離去。


    “韻兒,得閑了,迴東苑來。”二夫人交代了這一句,便匆匆走了。


    韻之沒答應,也沒迴絕,他們走遠後,緩緩鬆了口氣,隻覺得渾身疲憊。


    她沒有迴祖母的屋子,也沒有迴自己的臥房,沒走幾步,就坐在一旁迴廊的欄杆上,將內院的光景看在眼裏。


    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玩耍、念書,受盡祖母寵愛,花草或是年年不同,但每一棵不老鬆,都見證了她無憂無慮、肆意瀟灑的童年與少年,陪伴她度過了整整十七年。


    “姑娘,三少夫人傳話說,她屋裏有些事兒,等忙完了再過來,您也不必過去。”緋彤在邊上輕聲說,“您且坐坐,奴婢去大小姐跟前說一聲。”


    “我去吧。”韻之道,“我去對大姐姐說。”


    她隨口又問了一句:“扶意忙什麽呢?”


    緋彤搖頭:“奴婢不知道,但是特地去看了眼,的確是在清秋閣裏,不是去興華堂叫大夫人為難的。”


    “那就好。”韻之道,“說起來,我得想法子,讓映之敏之也住過來,往後有什麽事,好給扶意搬救兵。”


    緋彤笑道:“這不有大小姐在呢?”


    扶意搖頭說:“大姐姐的心思,我多少知道一些,她養好了身體,是一定要迴紀州的。”


    主仆二人說著話,已是到了玉衡軒,韻之來見姐姐,在門前驚見姐姐倒在了矮幾之後,痛苦地抱著頭蜷縮成一團。


    “緋彤,找大夫,告訴奶奶。”韻之大聲命令著,鞋也不脫就闖進來,將姐姐攙扶起抱在懷裏,“姐姐?你怎麽樣?”


    涵之尚有意識,但頭疼難忍,氣息微弱,睜開眼見韻之,意識到自己尚能辨認,稍稍冷靜了一些,吃力地應了聲:“頭疼得厲害……”


    清秋閣裏,扶意和香櫞正沿著角角落落搜索屋子裏是否少什麽、又或多什麽,要緊的東西她都記得很清楚,鎔哥哥的文書信件在他出門前就已經全部入櫃上鎖。


    偏是那些金銀玉器、古董字畫,數目之繁多,種類之複雜,她至今沒能記明白,也無心去記。


    “這一次事後,這屋裏的東西,我都要記一筆。”扶意還沒發現異常,心中焦急而不安,對香櫞說,“事過之後,你要敦促我,事情一多,我也難免犯懶。”


    話音才落,門外傳話進來,道是大小姐頭疼病犯了,病得不輕,二小姐請少夫人趕緊過去。


    扶意知道,大姐姐深受藥物迫害,加之多年來癡癡呆呆,一遭猛然清醒,她努力地想要迴憶過去,想要記起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可每動一次心神,便頭疼欲裂。


    再顧不得王婆子的人在自己屋裏做了什麽,扶意立時趕來內院,家裏的郎中已經先到了,另有人往宮裏去請太醫來。


    大姐姐虛弱地躺在床上,腦袋上緊緊束著抹額,將她的肌膚都勒紅了,可還是無法緩解痛楚。


    家裏的郎中,亦是醫術精湛之人,退出臥房後對老太太說:“恕小的直言,老太太您要有所準備,這樣的頭疼損害精神,大小姐若不能痊愈,接下來每犯一次頭疼,就會損傷一次大小姐的意識,到最後致瘋致狂,還是癡傻呆滯,都不好說。”


    老太太忍耐滿腔怒火:“可有法子,不叫她犯病?”


    郎中應道:“請大小姐少思少愁,盡量不要迴憶過去的事,或許能避免犯病的遭數。”


    老太太頷首:“是這個道理,我會勸說她。”


    宮裏的太醫趕來後,在未商議的前提下,說了與家中郎中一樣的話,為了不讓世子妃再有湯藥的負擔,他以施針艾灸為治療手段,幫助涵之緩解痛苦。


    果然妙手迴春,幾針下來,涵之的神情就鬆快了。


    之後太醫與家中郎中相見,一起商議世子妃的病況,再與老太太稟告,都希望世子妃能放下過去,不要強迫自己迴憶。


    臥房裏,解脫痛楚後的涵之,恢複了幾分氣色,見韻之淚眼汪汪地伏在床邊,撫摸她的腦袋說:“姐姐不疼了,你別哭,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


    韻之哽咽著:“我不想嫁了,我要留在身邊照顧姐姐,下迴您再昏倒無人知道,如何使得?”


    涵之笑道:“怪我,不願跟前有人紮眼,即日起我時時刻刻帶著人在身邊,你安心可好?不許哭了,你哭什麽,難道我死了?”


    把韻之急壞了,伸手捂著姐姐的嘴,不許她再說那些話。


    涵之心情不壞,眼下怎麽都比過去強,知道丈夫還活著,自己也重獲自由,她有信心把身體養好,大不了就放下過去的一切,不再去想。


    “你看扶意多穩重,你要學著點。”涵之說,“是大姑娘了,遇事不要慌慌張張,要沉著,要冷靜。”


    韻之迴眸看扶意規規矩矩地站在身後,雖然眼睛也是紅紅的,但還穩得住。


    “她是怕手忙腳亂地被您罵,她可是個人精。”韻之說,“姐姐不要被她騙了,其實她張口就能說漂亮的話,三嬸那會兒和大伯母過不去,為了開書房的事兒,闖到清秋閣喊打喊殺的,她都能把人勸走了,把我娘也哄得一愣一愣,現在還有事兒願意找她商量。您別看她和大伯父大伯母相處不好,可這家裏剩下的大大小小,全都被她降服了,降服您也是早晚的事。”


    扶意看了眼韻之,也不爭辯,去邊上絞了一把熱帕子,遞給姐姐擦一擦臉。


    涵之含笑,病痛沒有磨損她的意誌和信心:“別怕,我會配合太醫的診療,我不會被這點病痛打敗,我還等著家人團聚的那天。”


    扶意知道,大姐姐說的家人是世子爺,一時有些忍不住眼淚,但不願哭,索性岔開話題,好讓大家都分心,便說:“大姐姐,我又遇見一件麻煩事,今天大家都在西苑熱鬧的時候,有人瞧見王媽媽的手下偷偷去了清秋閣,估摸著是進了我和相公的屋子了,但我方才找了半天,也沒察覺出什麽。”


    韻之擔心姐姐的身體,不由得拍了扶意的胳膊一巴掌:“什麽時候了,你還來煩姐姐。”


    韻之沒輕沒重,打得扶意生疼,她並沒有矯揉造作地裝可憐,可那一下身子哆嗦,被涵之看在眼裏。


    “上迴就見你動手,你怎麽迴事,哪裏學來的壞習慣,是因為扶意親近才欺負她嗎?”涵之惱道,“學得什麽拉拉扯扯的壞毛病?”


    韻之嚇得躲在扶意身後,扶意反過來護著她,央求大姐姐不要動氣,說韻之隻對親密的人這樣,保證她在外從不會如此。


    老太太在門外和太醫說話,聽得裏頭的動靜,擔心地進來看一眼,聽說這件事,口中雖然責備韻之,但也是勸孫女:“是她們親昵才這樣,你別動氣,迴頭我說說這丫頭。”


    韻之一時有了底氣,從扶意身後伸出腦袋說:“不如還是,先給扶意解決了王婆子吧。”


    提起王氏,老太太登時怒火衝天,對涵之道:“我原先留她,隻是為了知道你娘都在做些什麽,可卻留成了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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