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扶意問:“今日這樣晚迴來,就是在商議中秋狩獵一事?”


    祝鎔頷首:“不等安排周詳,他便傳下旨意,勢在必行,已是攔不住。皇上接二連三地受到驚嚇,對禁宮關防失去了信任,現在唯一能讓他安心的便是……”


    他忽然住了口,神情凝重地看著扶意,但妻子的眼睛告訴他,她已經明白了。


    扶意平靜地說:“我還是想去獵場,我想在離你近一些的地方。”


    祝鎔不自禁地握緊了她的手,終究是答應了:“但你要留在祖母和韻之身邊,要聽話。”


    扶意點頭,不願彼此為了還沒發生的事憂心忡忡,揚起笑容說:“知道韻之為什麽突然對你畢恭畢敬,但一出門就嫌棄你。”


    祝鎔搖頭:“我又哪裏招惹她了?”


    扶意笑道:“因為把你的名字掛在嘴邊,被奶奶罵了,之前還曾直唿大哥的名諱遭過責備,方才奶奶警告韻兒,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就不客氣了。”


    “那丫頭。”祝鎔嗔道,“越大越淘氣,是該教訓教訓。”


    扶意卻羨慕地說:“你哪裏舍得教訓妹妹,而我若有這樣的哥哥和奶奶疼著,指定比她還淘氣。”


    祝鎔說:“如今你不是有了奶奶,還有我。”


    扶意滿眼甜膩,反手抓了丈夫的胳膊,拉著他就往清秋閣走。


    這一晚,小兩口終於心滿意足地度過了短暫分別後重聚的旖.旎纏.綿,早起的祝鎔精神煥發,祝承乾見兒子氣色極好,作為過來人,自然明白其中的緣故。


    他的確不喜兒子有了媳婦後,不再依賴親近自己,可兒媳婦若將兒子伺候得好,他還是滿意的。


    至少在自己的跟前,扶意時時刻刻恭敬謙卑,不論是裝的還是真心誠意,祝承乾認為,隻要扶意有做兒媳婦的意識,知分寸守禮節,並屈服於他的威嚴,那就足夠了。


    於是今早,扶意總算沒有被挑理責備,能有心情笑著悄悄和鎔哥哥揮手道別。


    那之後,因老太太要去探望小兒子媳婦和孫兒,扶意隨行陪同,便沒有到興華堂請安。


    午前趕著來問候,並侍奉婆婆用午飯,大夫人心裏不知為了什麽煩躁,沒吃幾口就撂筷子,滿目嫌惡地看著扶意,倒也沒為難她,丟下個白眼就離開了。


    扶意捧著布菜用的筷子和碗碟,暗暗鬆了口氣,離開時遇見柳姨娘和楚姨娘在廊下,二位善意的笑容,總算讓她舒坦了一些。


    好在這樣的日子就快結束了,過幾天玉衡軒收拾妥當,重新開了書房,她就不必再晨昏定省地侍奉婆婆,一切以弟弟妹妹們的學業為重。


    是日午後,老太太命人將她屋子裏的書都搬去玉衡軒,扶意來督促下人整理收拾,自然在祖母的藏書裏發現了好些寶貝,站在書架前,就挪不開步子了。


    直到下人來稟告,安國郡主代替閔王妃送來賀禮,但因客人不得入西苑,老太太午睡才歇下,儀容不整不得前往招待,請少夫人趕緊去前廳接應。


    扶意這才放下手裏的書,帶著香櫞趕到前廳,堯年已經坐了好一會兒,好在有慧之陪在一旁。


    堯年見了她就說:“你家姑娘真是了不得,這樣年紀已經能會客,到底是公爵府的千金。”


    慧之不免害羞,靦腆地跟在了嫂嫂身後,扶意便道:“迴去陪著嬸嬸吧,這裏有嫂嫂在,你別照顧嬸嬸把自己累著了。”


    “家母身邊離不開人,請郡主恕罪。”慧之禮貌地行禮後,才退出了前廳。


    扶意則大方地邀請堯年:“家裏新開了書房,正在籌備收拾,郡主賞光去看一眼可好。”


    堯年饒有興致,便隨扶意穿過內院,沒有驚動祝家老太太,徑直來到玉衡軒。


    她們一起參觀了新書房,翻閱了幾冊老太太收藏的珍本,而後兩盞清茶,幾盆菊花,悠閑自得地坐在窗下。


    下人們遠遠看一眼,隻當是郡主和少夫人說閨房私語,卻不知她們討論的,是生死大事。


    五年前,貴妃有份慫恿皇帝對勝親王父子下殺手的事,扶意早早就傳遞給了母女二人,此刻說著八月十五的秋狩,還有前日闖進宮裏的賊。


    扶意沒有提及平理,郡主這一次也沒說是她的人,扶意估摸著平理並不是受命於王妃和郡主,從鎔哥哥的緊張沉重來看,平理很可能直接受命於他的大姐夫,但他如何與世子爺聯絡上的,似乎連鎔哥哥都不知道。


    “皇帝是想故意鬆懈關防,誘騙我父王和哥哥來刺殺他?”堯年厭惡地說,“難道他已經有把握,我爹和哥哥還活著?不然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扶意答應過王妃,暫時不告訴郡主真相,但她和堯年的想法一樣,蟄伏五年的人,會貪圖一時的關防鬆懈貿然出手?是皇帝太蠢,還是他認為自己的弟弟和侄兒太傻?


    堯年道:“你們可要小心了,指不定他想殺的人,並不是我爹和我哥,畢竟那是完全沒把握的事,可他卻非要走這一趟,還弄得興師動眾、神神叨叨,必定另有目的。”


    扶意最擔心的,便是平理的身份被揭穿,怕他的行蹤遭人監視,很可能在皇帝眼裏,祝家上下如今早已是亂黨叛賊,保不齊秋狩那天,皇帝要滅的就是祝家。


    但這一次伴駕前往獵場的,俱是京中至尊至貴的王公大臣並皇親國戚,自然王妃母女也在其列,祝家二房和三房不去,作為大臣的二老爺和三老爺也不單獨隨駕,此行的目的又模糊起來。


    “皇帝的心思不好猜。”扶意道,“請郡主和娘娘小心,我這一邊自然也多多謹慎。”


    堯年頷首,深知扶意謹慎祝家人精明,她無須多操心,徑自捧起茶盞小飲一口,嗅著茶香,緩緩靜下心。


    然而放下茶盞時,低頭間像是不經意地問:“祝鎔的身體可好了?皇帝對他動了大刑。”


    扶意應道:“他一身筋骨,那頓板子著實傷不了什麽,慕公子與他不相上下,挨的還少些,想必也無大礙。”


    堯年眼簾低垂,口是心非地說:“我又沒問他。”


    扶意忙道:“是我多嘴了。”


    堯年輕輕一歎:“祝鎔迴家來,有你貼心照顧,可他迴尚書府,怕是要被慕大人再責備一頓,聽說慕大人教訓兒孫,都是用軍棍的。”


    扶意好生道:“郡主放心,慕公子當真沒事,他是慕夫人的心頭肉,自然會得到母親的照顧。”


    堯年笑:“心頭肉?”


    扶意不好意思地說:“一時急了,也想不出更恰當的話來,讓您笑話了。”


    堯年則漸漸放開了,問道:“慕家家風如何?你可知道一些?”


    扶意緩緩道:“慕大人治家嚴謹,為人剛正清廉,慕夫人和善好相與,家裏家外料理得齊全周到。我家老太太不愛應酬賓客,特別是各家女眷,但慕夫人是能到內院坐坐喝茶,好些日子不來,還能叫我家老太太惦記的人。”


    堯年聽著,雙眸漸漸明亮,嘴角也有了笑容:“怪不得,他能和祝鎔做朋友。”


    扶意笑道:“祝家世交的子弟不少,能與他投緣的也就一兩人。”


    堯年想了想,問道:“既然兩府關係如此親密,為何不見婚配,韻之的年紀就與慕開疆剛好合適,聽說他們很親密,時常往來?”


    扶意猜得出堯年的心思,正正經經地應道:“認為他們般配的不在少數,可我家老太太和慕夫人都明白,從小一塊兒長大,兄妹似的人,若能成夫妻,兩年前韻之及笄時,這婚事就能訂下了。可惜沒緣分,誰也沒和誰對上眼,依然是兄妹一般,長輩們也不好強求。”


    堯年聽這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原是她小人之心了。


    巧的是,說曹操曹操到,門外傳來韻之的嚷嚷:“郡主,我把我家白哥兒和黑妞牽來了,您不是一直想看看嗎?”


    堯年和扶意聞聲出門來,便見兩條碩大的狗在韻之身邊,她手裏牽著繩索,兩條大狗安安靜靜,見了陌生人也不叫不咬,但盯著堯年看的目光,十分警惕兇悍,是能看家護院的好家夥。


    韻之見香櫞躲開老遠,笑道:“傻丫頭,別怕,我拉著繩呢,你過來摸摸它們。”


    香櫞害怕,不敢上前,堯年大大方方地走來,熟稔地觸摸能讓狗舒服的位置,兩個大家夥圍著她嗅了嗅,似乎確認了是韻之的朋友,目光和氣息都變得溫和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宅深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瑣並收藏大宅深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