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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撫了妹妹之後,祝鎔才去見祖母,講述這些原委。


    聽說二夫人可能受貴妃唆使對閔王妃下手,老太太連連搖頭:“我就知道,她是個蠢貨。”


    祝鎔道:“要查出真憑實據指證二嬸並不容易,除非她是被人咬出來,貴妃若是過河拆橋,隨便找一個人來擋刀,二嬸就百口莫辯了。”


    老太太道:“所以貴妃才處心積慮找這些貴夫人們來替她辦事,一旦東窗事發,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她們扳不動貴妃,隻能抱著貴妃一同求自保,總有人來替她周全。她對你二嬸說要娶韻之,不知對其他多少人家,提過一樣的話。”


    祝鎔說:“皇上今日依舊震怒,見我們查不出個結果,大發雷霆。”


    老太太問:“王妃娘娘身體如何了?”


    祝鎔道:“高燒已退,據說像是受了驚嚇,不言不語,如今是安國郡主侍奉在一旁。”


    老太太歎息:“她們母女進京後風言風語不少,受盡了委屈。”


    祝鎔道:“若查風言風語的來曆,比查是誰在酒中下了藥要容易得多,我們商量著,先查了這件事給皇帝一個交代。”


    老太太苦笑:“怕就怕,又查到你二嬸頭上,她神神叨叨可有一陣子了,那麽多的風言風語,能沒她的事兒?”


    “這……”


    “你隻管去查,查到了證據,我先問她的話。”老太太神情凝重,“這份家業可不能敗在她的手裏,要緊時刻,捆了往宮裏送,她自作孽,我不能叫一家子給她陪葬。”


    “韻之可憐。”祝鎔道。


    “我會教導她。”老太太冷色道,“她舍不得親娘,那她可舍得你我,舍得無辜的兄弟姐妹?”


    祝鎔定下心來,既然祖母這個態度,他也不必動搖,但也必定會盡力周全,好讓這件事能夠平穩度過。


    老太太生完了氣,便不願被那蠢貨影響了心中的歡喜,對孫兒說:“明日我帶你的妹妹們去廟裏燒香還願,並請大師挑選黃道吉日,早早上報皇上,把你們成親的日子定下。”


    祝鎔道:“奶奶,日子我已經選好了。”


    老太太驚訝:“選好了?”


    祝鎔壓低了些聲音:“時間雖倉促,隻因孫兒另有皇命,接扶意迴京之外,還要完成皇上托付的使命。”


    老太太不免緊張,叮囑孫兒:“凡事小心。”她又道,“柳氏告訴我,你爹昨夜和大夫人商量,要再送消息去,讓言家趕在聖旨到臨之前,把扶意嫁出去。她不說,我想你也猜到了,你可有應對的法子?又或是咱們相信扶意能撐得住?”


    祝鎔不以為然,笑容是那樣輕鬆:“奶奶放心,我一定給您把孫子媳婦接迴來。”


    於是,隔天一清早,紀州博聞書院的大門就敞開了,言老夫人眼巴巴等著大兒子領他們鎮裏的秀才娘兒倆來提親,可一直到大正午,連個人影也不來。


    扶意隨母親給老妖怪送午飯,她沒好氣地罵道:“吃什麽吃,噎死你們。”


    轉身吩咐下人去找,要他們去大兒子府裏找,兩家來迴坐驢車也要兩個時辰光景,而下人跑出去沒半天,就跟著大老爺一道迴來。


    言景嶽跑來找老母親,氣喘籲籲地說:“那家兒子不見了,已經報了官,可衙門要等明天才能立案幫著找,哎……”


    “好好的大活人,怎麽能不見?”老夫人越想越奇怪,就這城裏城外的媒婆都不搭理他們家,已經很古怪,這下好不容易找到一戶人家,竟然能把兒子丟了。


    “是不是有人在背後動手腳?”她命人把兒媳婦和扶意叫到跟前,劈頭蓋臉地質問,“可是你們作怪,讓人不敢來我們家提親?”


    扶意沒出聲,母親顫顫地說:“娘……我們見天在家裏待著,何況您是知道媳婦的,我哪有這通天的本事?”


    老夫人愣了愣,想想也是,兒媳婦若有這本事,早和她作對了,還會憑自己搓圓揉扁二十年。


    惡毒的目光落在扶意身上,想這丫頭雖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那幾個留在紀州的女人本就很古怪,她最早定的媒婆說得好好的,這丫頭一迴來,她們就都不幹了。


    老夫人怒道:“給我傳家法來,我倒要看看,是藤條硬,還是你們母女倆嘴硬。”


    言夫人驚慌失措,跪下哀求:“娘,您不能屈打成招,沒有的事兒,您叫我們怎麽說?”


    卻見扶意緩緩走上前,小小的姑娘氣勢逼人,冷聲道:“想來奶奶是受人唆使,才急著把我嫁出去,更是得了什麽好處,能大過我往後一年從公爵府寄迴來的銀子,我猜的不錯吧?”


    “小賤人!”老夫人惱羞成怒,大聲嚷嚷,“給我拿藤條來,我要打死這孽種。”


    扶意道:“媒婆不上門,要來提親的,好好個大活人沒了蹤影,能在紀州城裏翻雲覆雨,這樣大的權勢,您就不怕下一步,在您身上發生什麽古怪?”


    老夫人目瞪口呆:“你、你說什麽?”


    扶意道:“我勸奶奶識時務,既然有人在和您對抗,那就已經盯上您了,您信不信,今日您用藤條打我,明日會被吊在城門上暴屍?”


    老夫人嚇得魂飛魄散,臉色煞白,指著扶意的手,抖個不停。


    正經想一想,可不就是這個道理,一定有什麽人在暗處護著這小賤人,京城那大夫人必定也是有了死對頭,才會往這家裏來使勁。她是被那位大夫人當槍使的,迴頭事兒沒辦好,自己的老命先丟了。


    扶意攙扶母親起來,轉身對祖母說:“您終究是我親奶奶,人家看在我的麵上,才沒直接對您下手,不然我方才說的可不是玩笑話,您沒膽子真打死我,可有人真敢要您的命。”


    媒婆不接生意,香櫞就說是三公子在保護小姐,扶意彼時還是將信將疑,不敢肯定的。到今日,人家都要上門直接提親了,結果兒子還都丟了。


    世上哪會有這麽多的巧合,她終於敢肯定,鎔哥哥一定想法子派人在暗中保護她,有了十足的底氣,來震懾老妖怪。


    言夫人跟著女兒出門來,還是驚魂未定,一是婆婆要將她們屈打成招,再是女兒的那番話,竟是要把她祖母吊在城門下暴屍。


    她不敢相信,這樣狠毒霸道的話,會從自家閨女口中說出來。


    迴到房裏,和奶娘說起這些,奶娘連聲道:“小姐一迴來吧,我就覺得奇怪呢,如此看來,小姐在公爵府是混出個人樣來了。有人愛她不夠,也有人嫌她不夠,眼下看來,還是愛我們小姐的勢力更大。您看那幾個留在紀州不走的婦人,都說是公爵府老太太的人,我們小姐,一定是討得那家老太太喜歡了。”


    言夫人問:“那是喜歡成什麽樣了,能護到這地步?”


    奶娘皺起眉頭想,嘴裏念叨著,說怪不得香櫞總和她打哈哈,問什麽都跟個傻子似的,她都以為真生了個傻閨女,如今看來,這倆孩子在京城裏,一定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


    “莫不是當親孫女養了,就是當孫媳婦了。”奶娘說,“夫人您別擔心,我們小姐的好日子,才要開始呢。”


    言老夫人雖然忌憚暗中保護扶意的人,可也不願善罷甘休,把小兒子叫去,要死要活地威脅他,必須收拾了扶意。


    言景山迴到前院學堂後,才把女兒叫過去,書桌上擺著戒尺,原是用來震懾學生的,見女兒進來,他還刻意把戒尺藏在了桌下。


    扶意很久沒來學堂,進門就見地上的席革是新換的,她春日裏離家時,每張桌子前的席革都有磨損,遠看像一個個坑似的,如今煥然一新,學堂裏瞧著也氣派起來。


    扶意在爹爹桌前盤腿坐下,低頭就看見了書桌下的戒尺,心裏一抽,問道:“爹爹又要打我?”


    言景山愣了愣,嗔道:“我都藏到桌底下了,打你做什麽?”


    扶意說:“可我好像把娘也嚇著了。”她說著,想到母親的滿臉驚恐,又忍不住笑出來。


    言景山生氣地說:“女孩子家家,喊打喊殺,什麽吊在城門下暴屍,叫人傳出去,你將來怎麽嫁人。”


    扶意低下頭:“那也比被她打死強。”


    言景山正經問道:“你可知,是什麽人在暗中保護你?”


    扶意搖頭,她當然不能說,也不能輕易表露和鎔哥哥的兩情相悅以及老太太默許的婚事,隻道:“興許是祝家老太太,不瞞爹爹,老太太愛重我,恨不得將我當親孫女。這次迴紀州,她是看在母親病重的份上,不然也不肯放我走的。”


    言景山心裏是高興的,嘴上說:“就你這臭脾氣,還能叫人喜歡你?”


    但又說:“你看,這地上的席革,還有新書桌,是用你寄迴來的銀子換的,爹爹真沒出息,還使上女兒掙的錢了。”


    扶意卻笑道:“爹爹樂意用那些銀子,我才高興,還怕您死要麵子,不肯使女兒的錢。”說完就捂了嘴,她竟然當著麵說老爹死要麵子。


    但言景山沒生氣,指了指學生的坐席道:“去那裏坐,爹爹好久沒見你上學的樣子。”


    扶意說:“不如爹爹去那裏坐,您看看我在公爵府,給姑娘公子們上課的模樣。”


    言景山好奇:“你還給他們家公子上課?”


    扶意頷首:“公爵府人口眾多,說來話長。”她起身繞過來,輕輕推父親,“爹爹你去那兒坐。”


    學堂外,言夫人帶著奶娘偷偷來看,生怕扶意又挨打,卻是聽見父女倆說說笑笑,她不禁含淚捧著心口說:“老天保佑,這樣才好,這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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