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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倆依偎在窗下,說了好些悄悄話,韻之沒有追問他們何時情起何時情定,像扶意守護她心底的念想一樣,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她和哥哥的情意。


    提起大伯父看不上扶意的出身,韻之歎息說:“世家貴族之間的婚配,哪有傳說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那樣好,一切以兩家利益為重。我大哥和嫂嫂雖之前見過幾迴,可新婚之夜才正經說上頭一句話,幾乎是陌生人,但他們有福氣,遇見了彼此都合心意的人。此外大部分人就像大伯和大伯母,像我爹和我娘,也不知道他們為了什麽做夫妻。”


    扶意道:“鎔哥哥要我等一等,他說一定會有法子。”


    “咦……鎔哥哥。”韻之拖長音,怪聲怪氣地學著,抱起雙臂直哆嗦,“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可睜眼見扶意一臉無辜,可憐巴巴的模樣,又心軟了,哄著她說:“我不逗你,你別委屈,迴頭我哥真以為我欺負你,他會收拾我。”


    扶意靠在韻之身上說:“眼下不敢奢望什麽,但內心是堅定的,和你們在一起一日,我就要高高興興地過一日,咱們別去想不高興的事。”


    韻之感慨:“難怪我告訴你閔延仕的事,你能恰到好處地安撫我鼓勵我,但你和哥哥是兩情相悅,我這兒就是自己一個人傻了。”


    扶意不敢說大話哄韻之,她根本不知道閔延仕怎麽想,但經過昨天的事,還有之前種種,閔家大公子上上乘的人品,扶意相信自己不會看錯,至少韻之沒看錯。


    這個時辰,大殿散了朝,閔延仕目送祖父、父親等離開後,另有公務要辦,但一轉身,就見祝鎔在等他,更大步走到麵前,深深作揖。


    閔延仕笑道:“旁人看見,還當我們之間怎麽了,你也太見外。”


    祝鎔道:“幾次救舍妹於危難,實在無以為報,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閔延仕道:“昨日之事想來原非危難,我還擔心,壞了你祝家的好事。”


    “什麽好事,盡是荒唐。”祝鎔道,“若非你出手,此刻京城裏不定傳出什麽風言風語,韻之性情剛烈,受此大辱,怕是要以死明誌。”


    “言重了……”話雖如此,閔延仕也想不出更合適的話來安撫祝鎔。


    “你要如何向四殿下交代?”祝鎔問。


    閔延仕四下看了眼,與祝鎔邊走邊說,提起四皇子並無動搖東宮的野心,一切都是貴妃幕後操縱,四皇子以為昨天也是貴妃的安排,甚至沒看清韻之的模樣,就滿心嫌惡。


    “殿下與皇子妃情深意重。”閔延仕道,“但疲於應付貴妃,迫於壓力也是百般無奈,太子外戚又將他視作敵手,處處排擠打壓。”


    祝鎔說:“恕我直言,這兩年,貴妃娘娘似有恩馳之相。”


    閔延仕歎氣:“正是如此,姑母在皇上跟前不如往昔,祖父即將告老還鄉,明年今日,我家還不知是什麽光景。”


    祝鎔道:“我們十幾年兄弟同窗,更難得誌向相投,前兩年你疏遠我,我也憋著一股氣,如今想來,實在太傻太意氣用事。旁人不知也罷,難道我還不知你在家中的辛苦,本該多關心你。”


    閔延仕笑道:“好好的,說這些話來打動我做什麽?但願十年二十年後,你我皆成為朝廷的中流砥柱,不為家族不為榮華富貴,隻為了黎民百姓、天下蒼生。”


    話音才落,見有急報送入大殿,二人互相遞過眼色,匆匆分開了。


    後經多番探查,祝鎔得知今早送入大殿的急報,原是金將軍在南方與明蓮教交手,初戰告捷的好消息。


    但皇帝不僅沒有龍心大悅,更未將捷報告知群臣頒布天下,不知是想要穩定軍心,唯恐金將軍得意忘形,要敦促他繼續沉心作戰,還是另有目的。


    傍晚,祝鎔離開禁軍衙門後,主動去接父親迴府,父子倆在路上商討此事,祝承乾命兒子不得再對旁人提起。


    “明蓮教的出現壯大,眼下看來似乎另有蹊蹺。”祝承乾道,“鎔兒,你切記,不可隨意觸碰皇帝的逆鱗。有些話,爹爹就不對你明說了,隻怕說出口,就成了禍。”


    車馬漸漸靠近公爵府,祝承乾又道:“這幾日你母親對下收緊,鬧得廚房揭不開鍋,家中怨聲載道,你可知道?”


    祝鎔頷首:“聽說內院裏,祖母拿體己命芮嬤嬤去外麵置辦吃食。”


    祝承乾歎氣:“你娘她真是……”


    祝鎔看了眼父親的神情,垂首道:“都怪兒子那日頂撞母親,引得祖母與母親發生衝突,兒子本該負荊請罪,但這幾日實在太忙。”


    祝承乾擺手道:“你不必去請罪,讓她繼續折騰下去吧,等下人們都反了,外頭鬧笑話了,她自然會收手。我已想好,趕緊給你把婚事辦了,娶一個能幹的兒媳婦迴來,我會出麵做主,叫她將當家大權交出來,以後家裏的事,就讓兒媳婦做主。”


    祝鎔心裏一咯噔,沒有應父親的話。


    但祝承乾饒有興致地說著:“秦太尉的小孫女,你可記得?她的生辰八字與你最合,旺夫興宅,更難得品貌端正。這些年求取之人無數,秦太尉都看不上眼,前幾日與我敘舊時,我們彼此都有好意。”


    祝鎔想起扶意的話,縱然他有心抗婚,也不該害了無辜的姑娘,腦筋一轉,說道:“秦太尉與祖母同輩,父親若當真有意,這件事該請祖母出麵,方和情理。”


    祝承乾見兒子主動答話,滿心歡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樣才好,你一個大男人害臊什麽,每每和你提起這些事,你都悶聲不響。你放心,爹爹一定為你謀取好姑娘,給你美滿的姻緣。”


    說著話,馬車已在家門前停下,祝鎔跟隨父親到興華堂,向嫡母請安並賠禮認錯,但大夫人拒不相見,更讓王媽媽傳她的原話:有多遠滾多遠。


    這讓祝承乾大為惱火,反是祝鎔勸他冷靜,之後送父親去了柳姨娘的屋子,他才退出來。


    但今日還早,清秋閣已不見點燈,想來扶意又在內院陪著韻之,而時辰太早,他不便去探望,打發下人先去向祖母請安後,便徑直迴自己的小院。


    爭鳴引著公子進門,說道:“今日是老太太院裏送來的飯菜,小的這就吩咐人去打點。”


    祝鎔並不在乎:“隨便吃幾口就好,不要太折騰。”


    爭鳴得令退下,走時還衝他嘿嘿笑,讓祝鎔好生奇怪,走到裏頭脫下袍子,忽然從屏風後伸出韻之的腦袋。


    祝鎔本能禦敵,手中已握了拳頭,看清是妹妹後,才漸漸鬆開,嗔道:“躲在這裏做什麽?又胡鬧。”


    韻之不服:“我給你送飯菜來的,你兇什麽?”


    祝鎔想起昨天的事,也舍不得責備妹妹,但說:“下次不許躲著嚇唬人,哪迴我收不住拳頭,傷了你怎麽辦?”


    韻之大大咧咧:“這是在家裏,哪裏來的壞人,你一驚一乍的。”


    祝鎔避開妹妹,繞過屏風換衣裳,說道:“沒事先迴去,我一會兒來看祖母,再和你說話。”


    可韻之自顧自地繼續念叨:“你一驚一乍,傷了我沒事,傷了我未來的嫂嫂,可怎麽好?”


    祝鎔的手頓了頓,之後迅速係上衣帶,出來嚴肅地看著妹妹:“說什麽?”


    韻之嘖嘖:“一本正經假模假樣,昨天半夜跑我房門外和人家摟摟抱抱的時候,難道也這麽兇巴巴的?”


    祝鎔大窘,向窗外看了眼,迴眸嗬斥妹妹:“不許胡說。”


    韻之說:“今天嚴刑拷打之下,言扶意都招了。”


    祝鎔急道:“什麽嚴刑拷打?”


    韻之卻忽然撲上來,嬌滴滴地看著哥哥:“哥……有了嫂嫂,你還會像從前那樣疼我嗎?”


    “傻丫頭,你怎麽了?”


    “我喜歡扶意,一心盼著扶意做我的三嫂,可她總看不上你,把我急得呀。”韻之說,“哥,你一定要好好保護扶意,就算大伯不答應,也不能辜負她。”


    “韻兒……”祝鎔終於明白怎麽迴事,眼神也變得溫和,摟過妹妹說,“你不要欺負她,就謝天謝地了。”


    韻之張牙舞爪地說:“往後你不在家,我天天欺負她。”


    “韻兒。”祝鎔鬆開懷抱,正經看著妹妹說,“就算將來你成了老婆婆,也永遠是哥的妹妹,不論什麽事不論什麽時候,哥都會護著你為你撐腰。”


    韻之不禁含淚:“那你能不讓我爹娘,把我嫁給四皇子做小嗎?我為什麽要給人做小老婆呢,他們非要逼我,我隻能一死了。”


    祝鎔道:“四皇子與皇子妃情深意重,他也根本不想納你為妾,這件事二叔說了不算,貴妃也說了不算。”


    “當真?”


    “哥幾時騙過你?”祝鎔笑道,“別嚇唬自己,絕不會有那一天。”


    韻之心花怒放,丟開哥哥轉身就奔出去,一口氣奔迴內院,撐著門框直喘氣,嚇得扶意趕上來問:“怎麽了,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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