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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承乾迴過神來,笑道:“是你們大驚小怪,就算閔王妃有心勾引皇上,皇上會輕易動搖嗎?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她如今半老徐娘,哪怕風韻猶存,終不及年輕貌美的宮妃,貴妃輕易撥動手指,就能把皇上的心拉迴去。”


    楊氏白了丈夫一眼:“你就是不想聽我說話,我看你一直望著門外,是盼著誰來?”


    話音剛落,便有門外婢女稟告,三公子迴來了,來向老爺夫人道晚安。


    楊氏眼見得丈夫臉上明亮起來,果然一心盼著要見他的寶貝兒子,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別人家的夫人,防著妾室爭寵,一屋子姨娘鬧得頭疼,還要留心丈夫是否有外室,又或是索性不管不顧,放縱了去尋花問柳。


    可她呢,一輩子竟和一個死了的女人爭寵,和一個野種爭寵。


    哪怕祝承乾心裏惦記著另一個還活著的女人,她也認了,偏偏這世上,他最在乎的人連親媽都排不上,隻有他的兒子,那個活在他心裏的女人生的野種。


    “我已經換了衣裳,不便相見,老爺去別處見兒子吧。”楊氏冷冷道,“再仔細問問你的兒子,為何大半夜帶著女人滿世界逛,今日在圍場,沒少聽閑言風語吧,我們祝家,可夠真體麵的。”


    “你先歇著,我去去就來。”祝承乾起身道,“這件事,還有二房那些麻煩,我會想法子解決,你就不必操心了。”


    楊氏冷笑:“我也操不上心,但我也勸老爺一句,趁早把家分了,不然有人來爭奪你寶貝兒子的前程,可就晚了。”


    祝承乾淡淡一笑:“我還能活些年頭,不至於。”


    楊氏別過臉,可丈夫沒往外走,反而更靠近她,竟是好脾氣地哄著:“誰又惹你生氣,是我說錯話了?”


    “可別,老爺去見兒子要緊。”楊氏嘲諷道,“您怎麽會說錯話呢,不過是我小氣罷了。”


    祝承乾轉身,朗聲吩咐:“我和夫人都睡下了,命鎔兒明早再來。”


    楊氏不甘心道:“何必委屈自己,你留在我這裏,心裏卻恨我惱我,我何苦來的?”


    祝承乾含笑走迴來,滿眼的溫和包容:“又發脾氣,你發一迴脾氣,眼角多一道紋,吃多少燕窩都補不迴來。”


    他伸手撫過妻子的臉頰:“我哪兒也不去,就守著你,我們好好的。”


    楊氏輕輕打開丈夫的手,氣勢已弱了七八分,打開了又抓在手裏沒放開,委屈地問:“我真的老了嗎?我不比閔姮大幾歲,可我今日看著她,簡直差了有十年。我是為你和這個家,操碎了心,你卻這樣無情……”


    臥房外,祝鎔悄然離去,途徑弟弟的屋子,見燈還亮著,便信步走來看一眼。


    屋內燈火下,平珒捧著書默默記誦,全神貫注,十分認真。


    祝鎔悄聲走來,抽走他手裏的書,平珒呆了呆,見是哥哥,才笑了。


    沒多少日子,弟弟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且不說身上見了肉,他眼睛裏更是有了光芒,書本給了他更廣闊的天地,從此不再是四麵牆和吃不完的藥。


    “夜裏看書壞眼睛,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眼睛壞了再難好的。”祝鎔好生道,“就算是哥哥們,小時候也很少秉燈夜燭,白日裏多用功便好了。”


    平珒一臉驕傲:“哥,我已經背下來了,我背給你聽可好。”


    祝鎔搖頭道:“今晚不聽了,哥哥累得慌,明日去清秋閣背給你的先生聽。”


    平珒被哥哥領著往床上去,一麵說:“在言姐姐跟前背書,我可緊張呢,言姐姐那樣溫柔親切,在書房裏卻嚴厲極了。她是那麽疼愛三姐姐四姐姐她們,可若姐姐們背不出書來,照樣罰站到屋簷底下。我一直以為,姐姐們不過是去書房玩兒的,是解悶的,是我想錯了。”


    祝鎔還沒見過扶意嚴厲的模樣,但幾個小丫頭偷懶挨罰,還被老祖母訓過,他是知道的,扶意正經教書,從不為了做給誰看,隻一心為了妹妹們好。但教書之餘,她疼愛每一個弟弟妹妹,亦是最好的姐姐。


    平珒利索地爬進被窩裏,再不像從前似的,一臉呆滯,什麽都等人來動手,躺下後說:“哥,我喜歡言姐姐,哪天我要像言姐姐那樣,博覽群書,無所不知。”


    “睡吧,別耽誤明日的課。”祝鎔道,“過些日子你身體更好些,我和四哥哥帶你去騎馬,爹爹說了,給你選一匹小馬駒,你自己養大它。”


    平珒一下坐起來,激動地問:“真的?哥,真的嗎?”


    祝鎔卻嚴肅地指了指:“趕緊躺下誰,再不聽話,可就沒小馬駒了。”


    平珒卻還惦記著一件事,問道:“奶娘告訴我,言姐姐隻在我家待一年,明年開春就要走的。哥,言姐姐走了,誰來教我念書?”


    祝鎔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要他閉上眼睛,應道:“哥哥也不知道,下迴見了奶奶,你問奶奶去。”


    待他離開興華堂,整座公爵府都靜了,走到哪裏都靜謐無聲。


    祝鎔滿身疲倦,想起自己答應過扶意會好好保重身體,便放下還未解決的事,迴到小院,早早睡下。


    然而隔天一早,晨曦微露,他還在夢中,就被人推醒,睜眼見是大哥立在床邊,趕緊坐了起來。


    祝平珞負手而立,瞪著弟弟:“我在這裏站著,你在床上坐著?是不是還要伺候三公子洗漱用早飯。”


    祝鎔趕緊起身,可哥哥又擔心他,隨手抓了兩件衣服扔過來:“穿上,這天早晚還涼得很。”


    平珞在弟弟的屋子裏轉了轉,見祝鎔穿戴好了,才問:“老實給我交代,你二哥的事到底怎麽迴事,他養的那個女人呢,你藏哪裏去了?”


    祝鎔笑道:“您去問二哥就是了,問我還要繞幾道彎,我能知道什麽?”


    因忙碌皇帝行獵,這件事已經拖了兩天,平珞哪裏還有耐心和弟弟開玩笑,不怒自威地瞪著他,什麽都不必說,氣勢就在了。


    祝鎔昨夜在平珒跟前的威嚴蕩然無存,畢恭畢敬地請哥哥坐下,站在一旁道:“二哥不說,我若說了,就是背叛他。大哥,不如我們三個人一起當麵說清楚?”


    平珞嗬嗬一笑:“三個人當麵一起,你們兩個使眼色竄詞,把我哄得團團轉?”


    祝鎔忙道:“哪裏敢,我們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你們何止吃了熊心豹子膽,已經是比天還大。”平珞生氣地說,“明知你二叔最在乎名聲體麵,還往他肺上戳,你知不知道平瑞對父親說了什麽,反了他。”


    祝鎔坐下來,徑自倒茶喝,不以為然地說:“難道那些話,哥哥心裏不想?”


    “混賬!”平珞奪下茶杯,拍在桌上,“你不說是吧?”


    祝鎔雖不至於懼怕大哥,但從小對兄長也是服服帖帖,不敢輕易忤逆,心裏更明白,大哥是不會轉身就背叛他和二哥去向二叔告狀的。


    他清了清嗓子說:“是個戲班出身的姑娘,二哥還是主簿那年,離京采買,在路邊撿迴了奄奄一息的人……”


    平珞聽得腦袋發脹:“現在你二叔認定,是你攛掇平瑞一起在外頭置宅子養女人,他向來不喜歡你,你是知道的。”


    祝鎔正經地點頭:“是,但這件事,即便惹怒二叔,我還是會站在二哥這邊。要知道,整個家族都會反對他,連奶奶都不肯幫他,我不能讓二哥一個人麵對。“


    平珞無奈地笑,直搖頭:“那你能做什麽,把那個女人藏起來,藏一輩子?”


    祝鎔道:“奶奶的意思是,從此養在外麵,對家人誰也不說,就和過去兩年一樣。但這不能長久,更對不起將來要嫁給二哥的姑娘,二哥是不肯的,所以連老太太跟前都僵著了,更何況二叔呢。”


    平珞眉頭緊蹙:“他鐵了心要娶那個女子,哪怕放棄前程事業?”


    祝鎔點頭:“至少,他是這麽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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