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一中教導主任辦公室內。
教導主任擰開了保溫杯輕輕吹了吹抿了口茶水，他抬眼掃了眼正坐在自己對桌子上的阮芝芝。
她垂著的腦袋，兩條雙馬尾一上一下,右側的那條已經耷拉下來，她咬著筆頭，時而蹙眉,時而做冥思苦想狀，似乎十分認真。
他放下杯子從鼻子裏“哼”了聲,如果不是他看到卷子空了大半錯了大半,他還以為這是一個多認真多好學的孩子呢。
阮芝芝咬著筆頭盯著卷子上的數字,眼睛直發暈,她悄悄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望著教導中任小聲問：“主任大大,我真的已經21了，剛過的生日,我今天沒帶身份證，但我記著身份證號,152……”
她剛開始念數字就看到教導主任抬手做了暫停的手勢。
想到剛剛在校門口主任震怒狂喊的情景她馬上閉緊了嘴巴。
主任把杯蓋擰上扯了扯嘴角，“你當我蠢嗎？你這身打扮說你高二都往大處說了,還在這兒給我裝大人,說吧，哪個班的？我已經讓老師去查了,如果你自己說出來，我會從輕處理。”
阮芝芝揪了揪垂下來那條馬尾眉眼耷拉著,“但我真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啊，這卷子我能不能不做啊？”
主任眼睛一瞪重重把杯子放下，“你敢不做試試？”
試試就……她確實不敢試試。
她認命的再次垂下腦袋，看著那些發暈的數字,在心裏祈禱顏以辰能早點過來幫她解釋清楚。
這事可千萬不能讓顏晟知道，要不然丟臉不算還要挨訓。
她握著筆硬寫了個答案，等再到下道題時，她快哭了，這道題每個字她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她一點不明白在說什麽，這讓她怎麽答啊。
救命啊！
正當她準備直接瞎寫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她驚喜地抬頭。
顏以辰算你還有點良心，還知道來救我。
看到來人後，她驚喜的目光瞬間熄滅。
來的人是剛剛教導主任派去查芝芝是哪個班的老師，她進來瞥了阮芝芝一眼走到教導主任麵前低聲說了幾句。
主任皺眉看向老師詫異道：“不是咱們學校的？”
老師點點頭，“不是，我已經在學校廣播了一遍了，請假的也都有名單，我問了各班的班主任，這孩子肯定不是咱們學
校的。”
阮芝芝十分耳尖地聽到了，她馬上激動的站起來，“我都說了不是了，那主任大大，老師姐姐，我這就走，再見。”
她邁開小腿就想走，剛走兩步就被叫住。
“等一下。”
聽到主任的聲音，阮芝芝不情願地轉過身。
主任瞥她一眼聲音突然撥高，“高中多重要的時光，你的心思應該放在學習上，不是我們學校的，你就能早戀了？把你家長叫來，否則今天別想走，”
阮芝芝被這聲音嚇了一個哆嗦，她囁嚅著，“我父母雙亡，親人都不在了，沒家長。”
聞言，主任和旁邊老師對視一眼，主任語氣緩和下來，“讓你現在監護人過來也可以。”
“主任大大，我沒監護人。”
“你住在哪裏？住的地方總有你親人吧，讓他過來。”
阮芝芝咬了咬嘴唇，盯著自己腳尖一會兒後可憐巴巴地抬起頭，“主任大大，拜托讓我走吧，他可兇了，要是讓他知道我又闖禍了，會挨揍的，他就像魔鬼一般可怕，不，他就是魔鬼。”
話音剛落的瞬間，她聽到了沉沉的兩下敲門聲。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
此時已經快到十一點了，陽光透過玻璃灑進室內。
門開著，顏晟站在門口的位置，他臉迎著光，身上穿著一件駝色風衣隨意地散開著，長腿筆直，單手插兜，即使他距她有幾米遠，她也感受到了他目光裏一貫的壓迫感。
阮芝芝：剛剛的話他應該沒聽到吧。
主任抬眼看向門口的顏晟，“您是哪位？找誰？”
顏晟邁步走進來，在阮芝芝旁邊站定，抬眼看向主任淡淡道：“我是高二七班顏以辰的叔叔。”他瞥了眼旁邊的阮芝芝，“來找她。”
阮芝芝低著腦袋也不敢看顏晟，隻覺他目光落在身上，她大氣不敢出。
主任愣了下脫口而出，“你就是那個魔鬼？”
“……”
阮芝芝下意識的往門口退了一步，正想著要不要趁機溜走，但馬上手腕就被捏住，她抬頭看他。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她，手往他身邊帶了下，她馬上又迴到原位。
主任一看小姑娘都嚇成這樣子了，立刻擰住了眉站起來，“那個家長，小孩子就是做了錯事，也不能隻用暴力解決，你看著也挺年輕的，她是
你什麽人？”
顏晟抿了下唇，轉頭對旁邊的阮芝芝淡聲說了句：“去外麵等著我。”
阮芝芝馬上應道，“好嘞。”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了，以後看見學校兩字她都要躲開。
剛邁步就發現又被拽迴來，她看著他眨了下眼，“你鬆開我呀。”
顏晟警告地看她一眼，“在門口待著等我，別亂跑。”
阮芝芝剛剛彎起的眉眼又耷下來，“哦。”然後垂著腦袋走出門口還很聽話地關上了門。
阮芝芝出去後，主任表情十分凝重第看向顏晟說：“這位家長，你家這孩子她早戀你知道嗎？她這個年紀正是要學習時候，你做為家長……”
顏晟目光看向主任，開口打斷道：“主任，我不是她的家長。”
主任愣了下問道：“那你是誰？”
顏晟沉默了幾秒後抬眼，淡淡的迴道：“我是她的……”
——
阮芝芝百般無聊地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外，時不時往門口位置瞅一眼。
但已經過了十幾分鍾了，人還沒出來。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輕把耳朵貼近門上，想聽聽他在裏麵究竟在說什麽。
門內隱約聽到低沉的嗓音，她手指聚攏遮在耳朵上想聽的更清楚些，最後把耳朵直接貼在了門上。
“再見。”
突然，低沉的聲音變大，她愣住。
門開了。
她手遮著耳朵緩緩抬頭，兩隻馬尾一上一下，輕輕晃動，連頭發絲都透著心虛。
在她的一步的距離。
顏晟站在門框下，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
阮芝芝手放下來，緩緩把身體站直，她吞咽了一下想解釋，“那個這次不是我胡鬧，是顏以辰。”
——
路上，正值高峰，車流擁堵，不過開了2公裏的路已經堵了三次。
前方再次遇到到擁堵，車子再次停下來。
顏晟踩下刹車，一隻手臂搭在車窗上手指支著額角，另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修長的手指在上麵敲擊了幾下，淡淡的神色下似乎透著不耐。
從學校到車上，他始終沉默，甚至連看都沒看阮芝芝一眼。
坐在副駕駛的阮芝芝手指摳了下安
全帶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他感知到她的存在。
這次堵車堵了很久，久到阮芝芝的警惕慢慢放鬆，她在扭動下身體，想坐的更舒服一點，頭往旁邊側的時候，眼睛與一道涼涼的視線撞上。
顏晟目光輕輕掃在她臉上，輕扯了下唇角，“你多大了？”
阮芝芝呐呐的小聲迴：“二十有一了。”
“你還知道你二十一了？能做點正經事嗎？你說你每天除了胡鬧還幹了什麽？”他目光沉沉的，連聲音都帶著寒意。
這話說的是那麽的刺耳。
阮芝芝咬了下嘴唇眼睛瞪上他的，“我怎麽沒有正經事了，我怎麽每天胡鬧了，你胡說。”
顏晟眉心微擰目光掃向她輕“嗤”了一聲，“我胡說？顏以辰他今年16歲，你這麽大人和他一起鬧？平常胡鬧就罷了，今天鬧到被學校扣住，你有什麽話說？隻長年紀不長心。”
這些話語氣很衝，是從未有過的斥責語氣，阮芝芝雖然一向神經粗，但這些話還是一下子紮到了她心口上。
早上她飯也沒吃，來到學校就被抓了，連已經不疼的腳都因為早上跑那幾步再次疼起來，又做了好些張難的要死的卷子，她是想替他分擔才去幫忙的。
最重要的是，她為了戲班子為了京劇，什麽苦都肯吃，怎麽就沒有正事了？
越想越委屈，她極力忍住淚手指在安全帶上用力摳了幾下抬頭看他，“我要下車。”
顏晟沒說話，他目光落在她發紅的眼睛上，明明眼淚已經在裏麵打轉，但還是強忍著不肯掉下來，他垂了下眼睛遮住眼底的煩躁。
方向盤的手指輕握了一下，前方車流開始湧動，他鬆開了刹車啟動了車子。
車內安靜了下來，車子行駛了十分鍾後在經過一片居民樓時，旁邊的人突然開口叫他：“顏晟，你停車。”
他把車開到路邊停好，偏頭看她，她眼角帶著濕意，長睫毛上還掛了一粒水珠，欲掉不掉的，他手指動了動，忍住了下意識地舉動。
阮芝芝目光清淩淩地看著他，“我要下車。”
他眼睛眯了下，那雙桃花眼眸沉沉地望著她。
這次阮芝芝頂住了，沒有慣性就慫，她邊說邊去解安全帶，順勢就去開車門，腳落下的瞬間，手腕被緊緊拉住。
他的手指慢慢聚攏握緊她的，耐著性子說：“別鬧了。”
阮芝
芝迎上他的目光，眼淚瞬間掉下來滾落在握著她手腕的手指上。
顏晟的手指上瞬間被燙了下，他手指一緊，便聽到帶著哭腔的聲音。
“我今天就要搬走，找我師兄去。”
教導主任擰開了保溫杯輕輕吹了吹抿了口茶水，他抬眼掃了眼正坐在自己對桌子上的阮芝芝。
她垂著的腦袋，兩條雙馬尾一上一下,右側的那條已經耷拉下來，她咬著筆頭，時而蹙眉,時而做冥思苦想狀，似乎十分認真。
他放下杯子從鼻子裏“哼”了聲,如果不是他看到卷子空了大半錯了大半,他還以為這是一個多認真多好學的孩子呢。
阮芝芝咬著筆頭盯著卷子上的數字,眼睛直發暈,她悄悄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望著教導中任小聲問：“主任大大,我真的已經21了，剛過的生日,我今天沒帶身份證，但我記著身份證號,152……”
她剛開始念數字就看到教導主任抬手做了暫停的手勢。
想到剛剛在校門口主任震怒狂喊的情景她馬上閉緊了嘴巴。
主任把杯蓋擰上扯了扯嘴角，“你當我蠢嗎？你這身打扮說你高二都往大處說了,還在這兒給我裝大人,說吧，哪個班的？我已經讓老師去查了,如果你自己說出來，我會從輕處理。”
阮芝芝揪了揪垂下來那條馬尾眉眼耷拉著,“但我真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啊，這卷子我能不能不做啊？”
主任眼睛一瞪重重把杯子放下，“你敢不做試試？”
試試就……她確實不敢試試。
她認命的再次垂下腦袋，看著那些發暈的數字,在心裏祈禱顏以辰能早點過來幫她解釋清楚。
這事可千萬不能讓顏晟知道，要不然丟臉不算還要挨訓。
她握著筆硬寫了個答案，等再到下道題時，她快哭了，這道題每個字她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她一點不明白在說什麽，這讓她怎麽答啊。
救命啊！
正當她準備直接瞎寫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她驚喜地抬頭。
顏以辰算你還有點良心，還知道來救我。
看到來人後，她驚喜的目光瞬間熄滅。
來的人是剛剛教導主任派去查芝芝是哪個班的老師，她進來瞥了阮芝芝一眼走到教導主任麵前低聲說了幾句。
主任皺眉看向老師詫異道：“不是咱們學校的？”
老師點點頭，“不是，我已經在學校廣播了一遍了，請假的也都有名單，我問了各班的班主任，這孩子肯定不是咱們學
校的。”
阮芝芝十分耳尖地聽到了，她馬上激動的站起來，“我都說了不是了，那主任大大，老師姐姐，我這就走，再見。”
她邁開小腿就想走，剛走兩步就被叫住。
“等一下。”
聽到主任的聲音，阮芝芝不情願地轉過身。
主任瞥她一眼聲音突然撥高，“高中多重要的時光，你的心思應該放在學習上，不是我們學校的，你就能早戀了？把你家長叫來，否則今天別想走，”
阮芝芝被這聲音嚇了一個哆嗦，她囁嚅著，“我父母雙亡，親人都不在了，沒家長。”
聞言，主任和旁邊老師對視一眼，主任語氣緩和下來，“讓你現在監護人過來也可以。”
“主任大大，我沒監護人。”
“你住在哪裏？住的地方總有你親人吧，讓他過來。”
阮芝芝咬了咬嘴唇，盯著自己腳尖一會兒後可憐巴巴地抬起頭，“主任大大，拜托讓我走吧，他可兇了，要是讓他知道我又闖禍了，會挨揍的，他就像魔鬼一般可怕，不，他就是魔鬼。”
話音剛落的瞬間，她聽到了沉沉的兩下敲門聲。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
此時已經快到十一點了，陽光透過玻璃灑進室內。
門開著，顏晟站在門口的位置，他臉迎著光，身上穿著一件駝色風衣隨意地散開著，長腿筆直，單手插兜，即使他距她有幾米遠，她也感受到了他目光裏一貫的壓迫感。
阮芝芝：剛剛的話他應該沒聽到吧。
主任抬眼看向門口的顏晟，“您是哪位？找誰？”
顏晟邁步走進來，在阮芝芝旁邊站定，抬眼看向主任淡淡道：“我是高二七班顏以辰的叔叔。”他瞥了眼旁邊的阮芝芝，“來找她。”
阮芝芝低著腦袋也不敢看顏晟，隻覺他目光落在身上，她大氣不敢出。
主任愣了下脫口而出，“你就是那個魔鬼？”
“……”
阮芝芝下意識的往門口退了一步，正想著要不要趁機溜走，但馬上手腕就被捏住，她抬頭看他。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她，手往他身邊帶了下，她馬上又迴到原位。
主任一看小姑娘都嚇成這樣子了，立刻擰住了眉站起來，“那個家長，小孩子就是做了錯事，也不能隻用暴力解決，你看著也挺年輕的，她是
你什麽人？”
顏晟抿了下唇，轉頭對旁邊的阮芝芝淡聲說了句：“去外麵等著我。”
阮芝芝馬上應道，“好嘞。”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了，以後看見學校兩字她都要躲開。
剛邁步就發現又被拽迴來，她看著他眨了下眼，“你鬆開我呀。”
顏晟警告地看她一眼，“在門口待著等我，別亂跑。”
阮芝芝剛剛彎起的眉眼又耷下來，“哦。”然後垂著腦袋走出門口還很聽話地關上了門。
阮芝芝出去後，主任表情十分凝重第看向顏晟說：“這位家長，你家這孩子她早戀你知道嗎？她這個年紀正是要學習時候，你做為家長……”
顏晟目光看向主任，開口打斷道：“主任，我不是她的家長。”
主任愣了下問道：“那你是誰？”
顏晟沉默了幾秒後抬眼，淡淡的迴道：“我是她的……”
——
阮芝芝百般無聊地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外，時不時往門口位置瞅一眼。
但已經過了十幾分鍾了，人還沒出來。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輕把耳朵貼近門上，想聽聽他在裏麵究竟在說什麽。
門內隱約聽到低沉的嗓音，她手指聚攏遮在耳朵上想聽的更清楚些，最後把耳朵直接貼在了門上。
“再見。”
突然，低沉的聲音變大，她愣住。
門開了。
她手遮著耳朵緩緩抬頭，兩隻馬尾一上一下，輕輕晃動，連頭發絲都透著心虛。
在她的一步的距離。
顏晟站在門框下，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
阮芝芝手放下來，緩緩把身體站直，她吞咽了一下想解釋，“那個這次不是我胡鬧，是顏以辰。”
——
路上，正值高峰，車流擁堵，不過開了2公裏的路已經堵了三次。
前方再次遇到到擁堵，車子再次停下來。
顏晟踩下刹車，一隻手臂搭在車窗上手指支著額角，另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修長的手指在上麵敲擊了幾下，淡淡的神色下似乎透著不耐。
從學校到車上，他始終沉默，甚至連看都沒看阮芝芝一眼。
坐在副駕駛的阮芝芝手指摳了下安
全帶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他感知到她的存在。
這次堵車堵了很久，久到阮芝芝的警惕慢慢放鬆，她在扭動下身體，想坐的更舒服一點，頭往旁邊側的時候，眼睛與一道涼涼的視線撞上。
顏晟目光輕輕掃在她臉上，輕扯了下唇角，“你多大了？”
阮芝芝呐呐的小聲迴：“二十有一了。”
“你還知道你二十一了？能做點正經事嗎？你說你每天除了胡鬧還幹了什麽？”他目光沉沉的，連聲音都帶著寒意。
這話說的是那麽的刺耳。
阮芝芝咬了下嘴唇眼睛瞪上他的，“我怎麽沒有正經事了，我怎麽每天胡鬧了，你胡說。”
顏晟眉心微擰目光掃向她輕“嗤”了一聲，“我胡說？顏以辰他今年16歲，你這麽大人和他一起鬧？平常胡鬧就罷了，今天鬧到被學校扣住，你有什麽話說？隻長年紀不長心。”
這些話語氣很衝，是從未有過的斥責語氣，阮芝芝雖然一向神經粗，但這些話還是一下子紮到了她心口上。
早上她飯也沒吃，來到學校就被抓了，連已經不疼的腳都因為早上跑那幾步再次疼起來，又做了好些張難的要死的卷子，她是想替他分擔才去幫忙的。
最重要的是，她為了戲班子為了京劇，什麽苦都肯吃，怎麽就沒有正事了？
越想越委屈，她極力忍住淚手指在安全帶上用力摳了幾下抬頭看他，“我要下車。”
顏晟沒說話，他目光落在她發紅的眼睛上，明明眼淚已經在裏麵打轉，但還是強忍著不肯掉下來，他垂了下眼睛遮住眼底的煩躁。
方向盤的手指輕握了一下，前方車流開始湧動，他鬆開了刹車啟動了車子。
車內安靜了下來，車子行駛了十分鍾後在經過一片居民樓時，旁邊的人突然開口叫他：“顏晟，你停車。”
他把車開到路邊停好，偏頭看她，她眼角帶著濕意，長睫毛上還掛了一粒水珠，欲掉不掉的，他手指動了動，忍住了下意識地舉動。
阮芝芝目光清淩淩地看著他，“我要下車。”
他眼睛眯了下，那雙桃花眼眸沉沉地望著她。
這次阮芝芝頂住了，沒有慣性就慫，她邊說邊去解安全帶，順勢就去開車門，腳落下的瞬間，手腕被緊緊拉住。
他的手指慢慢聚攏握緊她的，耐著性子說：“別鬧了。”
阮芝
芝迎上他的目光，眼淚瞬間掉下來滾落在握著她手腕的手指上。
顏晟的手指上瞬間被燙了下，他手指一緊，便聽到帶著哭腔的聲音。
“我今天就要搬走，找我師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