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懷特先生道謝?波切特夫人說的沒錯,道理上確實該這樣。


    可是,伯格菲勒一個人經營著偌大的莊園,當然,每個隻身到北方的人都這樣。我們說過,經營一個莊園不容易特別是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在欠債的情況下決定了每個獨身的人都會在收獲季節後,除了經營莊園的事之外,還得準備過冬的柴草和額外的食物。


    說實在的,偌大的森林,就是個寶庫,食物什麽的都有,前提是你認識。野果什麽的,是婦女們的活,男人們就得弄木柴;武力值夠的,就得去打獵,肉才是現在最值錢的。懷特先生,剛好就是那個武力值特別高的人,好吧,這是他的又一個婚姻市場加分點。所以,打獵的隊伍是少不了他的,打獵好幾天不迴來也是正常的。


    韋辛雅去找他道謝,是找不到人的。


    很完美的,不去道謝的借口。其實韋辛雅自己知道,不論什麽現實問題,對她來說都是借口。她根本就不想去!


    作為一個單身女孩子,自己一個人因為這樣一個曖昧的理由去一個陌生的,公認的,最好的結婚對象家裏,怎麽想都覺得非常奇怪。別人會怎麽看?如果真做了這樣的事,她覺得無論怎麽樣都說不清,更何況別人,這更加坐實了她喜歡他的說法。她也有她的驕傲,自己並沒有和任何人戀愛的想法,她就不會讓人有這樣的想法。想法很傳統,她不想她的名字和某個男人在人們聊天裏曖昧地出現。


    韋辛雅承認,她對於伯格菲勒這個人,因為知道他的貴族身份而有對他有遐想。挺卑劣的小市民思想,但她的花癡隻是因為貴族這個身份在童話電影裏所代表的意義加分,讓他更有吸引力而已。


    聽到說伯格菲勒是貴族,並且對她有追求的意思的時候,韋辛雅是有動搖。她也是個普通的適婚年齡的女孩,有做夢的權力,但是不代表她不會認清現實。雖然,她不知道為啥這位非常有出身的黃金單身漢對她表現出好感,但是誰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花花公子?從小聽到的,有錢人都不是好人的警告,還是小心點好。惡意猜測別人雖然不道德,但是這是小市民的生活哲學,除非這個人明確地追求她,不然她是不會主動表達的。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從小就被這樣教育著。


    隻有自己持身正,才能不受傷害。所以,韋辛雅決定,感謝什麽的遇到伯格菲勒了再說,她是不會主動上門的!


    “啪!”一個有力又響亮的耳光。


    維拉捂著瞬間發紅的臉跌坐在地上,和平時不同,這時候的她沒有平常的神采奕奕,眼神甚至有些暗淡。平時驕傲如孔雀的美人此時卻不能反抗,因為打她的是她的親生母親。


    “你做那麽多餘的動作幹什麽?”惹人憐惜的維拉沒有引起她的母親布辛爾夫人的疼愛,嚴厲地質問:“散布那個該死的流浪者的流言,對你有什麽好處?”


    布辛爾夫人扯了張椅子端莊地坐下,仿佛剛剛那個動手打人的不是她:“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放棄富裕的生活,到這該死的北方吃苦的原因是什麽?還是,你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和一個流浪者爭風吃醋?”說話語氣並沒有很嚴厲,漫不經心卻不能忽視,和她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來的和藹可親不一樣,此時的布辛爾夫人完全是個高貴的夫人。


    維拉沉默著,捂著臉的手拿下來握住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抓緊。


    布辛爾夫人看她不合作的態度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如果你這麽懷念過去的身份,我可以把你送到你叔叔那裏,相信他會非常高興照顧你的。你叔叔幾次來信說阿特利家的少爺對你念念不忘,十分希望你能迴去由他來做你的保護人。”


    “不!不要”維拉大聲反對,急切地抱住了她母親的腿哀求道:“母親!我錯了,我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叔叔那裏。我會很聽話的,無論讓我怎麽做都行,請你別把我送迴南方!”


    布辛爾夫人挑起她的下巴警告說:“你最好真的做到!”


    欣賞似地撫摸著維拉的臉蛋說:“你已經是適婚年紀了,根據之前對你的教育方向,如果不是你堅持跟著我們到北方來,我們是不會帶你一起過來吃苦的。作為我們的女兒,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我都尊重你。要知道你很漂亮,當初把你從家族裏帶出來,我們付出了不少代價。”


    維拉仰望著自己的母親,討好地說:“是的,您和父親的恩惠我永遠忘不了。”


    “你想過正式莊園主小姐的生活,那就好好遵守莊園主小姐的行為規範。噢~當然,現在確實比從前辛苦不少。很多仆人做的活,我們現在都要自己做。你受不了,我也是理解的,畢竟就是我自己,也經常忍受不了。”布辛爾夫人並不理會維拉的討好,那些討好的話,她從前在南方那些身份底下的仆人們經常說。“你是經曆過從前的富裕的,如果你想過從前貴族小姐一樣的生活,那就隻能送你到你叔叔那裏了。”


    “不不不!母親!”維拉急忙表態:“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我不覺得是吃苦,我覺得現在的生活要比從前好得多。我……我隻是有些任性!是的,我隻是有些任性!懷特先生不理我,我很傷心。母親!我並沒有懷念從前!”


    布辛爾夫人似乎還是沒有緩和下來,她的口氣不變,還是那麽冰冷:“你喜歡懷特先生,想要嫁給他,我和你父親並不反對,並且還很支持。我們甚至還因為你的愛情改變計劃到這個更寒冷的邊城來,可你為什麽要讓我和你父親失望呢?”


    布辛爾夫人冷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迴避她的眼神,突然用力把她推到在地,質問道:“我和你父親放下身份和那些農夫、流浪者出身的人打交道,你卻在我們背後扯後腿!”


    維拉爬起來拉住布辛爾夫人的裙角懺悔:“對……對不起!母親!”


    “去捏造那個流浪者的流言對你有什麽好處?韋辛雅並沒有魔法血統,作為小貴族並且家族式微的懷特先生是不可能去追求一個完全沒有魔法血統,出身成迷的女人的。她對你構不成威脅,而你卻把懷特推向那個女人,給別人製造機會?噢~天啊!我怎麽會有你那麽蠢的女兒?”


    “母親?”布辛爾夫人的話點燃了維拉心中的希望:“母親!你是說我和懷特先生還有機會的是不是?……”又想她母親的瞪視下解釋說:“我、我隻是之前被悲傷衝昏了頭腦才做了衝動的事。母親,以後不會了。”


    “母親!母親!我迴來了!”帶著笑意的少年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亞爾曼·布辛爾背著弓箭,腰上掛著喬治亞郡少見的私人配劍大步走進母親所在的客廳,原本興奮的神情在看到眼前從來沒見過的奇怪情景冷卻下來。“母親?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姐姐你為什麽跪在地上?”


    布辛爾夫人站起來迎向她的兒子,臉上綻放出慈愛的笑容摸摸他的頭說:“沒什麽!你姐姐正求我做衣服呢?”順手替他拿下身上的裝備問道:“這次打獵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


    聽到母親的詢問亞爾曼彌漫出陽光笑容說:“這次運氣不錯,打了不少獵物就先迴來了帶著太多的獵物在野外是很危險的。我放到廚房了,待會您和姐姐去處理一下。”又問道:“父親呢?”


    “你父親他今天去田地了,你喝杯水就去幫他吧。”


    亞爾曼笑說:“好的母親!姐姐我先走了,晚上記得給我做好吃的!”說著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直到亞爾曼走遠,布辛爾夫人微笑的嘴角放下來迴頭嚴肅地望著已經起身的維拉。“亞爾曼是我們家的驕傲,維拉!即使這樣,我們也沒有溺愛他對他的教育有所放鬆。你也一樣維拉!”


    “是的!母親!”維拉恭敬地迴答。


    “維拉!你要記住。一點小小的錯誤,就會毀掉你從前的付出。一絲放鬆,就會讓你對更多的錯誤寬容。


    這次的事就算了,今後你要規範你的行為舉止。你可以繼續追求懷特先生,但莊重些,無論做什麽都要符合你現在的身份。我同時也會在其他莊園主麵替你物色丈夫人選……”


    “不不!母親,您不是也希望懷特先生成為我的丈夫嗎?這對我們家有好處。”維拉打斷她母親的話反對說:“那些流浪者怎麽配做我的丈夫?”


    布辛爾夫人卻不理會維拉的反對:“維拉,雖然我很想亞爾曼有個貴族親戚,但是你的不謹慎讓我放棄了這個想法。你的愚蠢會毀了一切!如果懷特先生明確的表示出對你的厭惡,我就把你嫁給那些暴發戶。不要讓我和你爸爸失望,不要做出有損這個全新家族聲譽的事。”


    “是的,母親。”維拉不敢反對了,甚至有些慶幸,她單獨去見懷特先生的事沒有人知道。


    “我們家到北方來,是為了替亞爾曼的前途謀求個好出身。而你能光明正大的被人稱唿小姐,而不是虛假的恭維也是因為亞爾曼。想想你在走廊裏站著上課的日子,如果你懷念那些虛假的小姐生活,我不介意失去一個女兒。


    維拉!不要被愛情衝昏頭腦,如果你的愛情妨礙到亞爾曼的前途。我從前能為了女兒放棄財產,現在也能為了兒子放棄女兒。”


    “是的,母親。”維拉咬著下唇,她覺得她必須想些辦法,不論是嫁給那些平民,還是被送迴南方都是她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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