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坐在一起休息聊天。韋辛雅經過這些天的慢慢適應也不像剛剛開始那樣累得倒頭就睡,最近做的又是比較輕鬆的,腳上的傷口因為波切特夫人找的藥功效很好,好得差不多了。


    采集了迴來的野果被放在房子左邊沒有壁爐那半邊的地上鋪開,大家的食譜裏麵除了麵包又多了水果,隻是這些野蘋果又酸又澀,她從來沒有吃過那麽難吃的蘋果,和隨便在街上買的完全是另外的物種。就算知道,很多水果都是現代不斷改良的品種,但是沒想到難吃成這樣,咬一口在嘴裏酸的還能忍受,澀的就受不了,所以她一般是不吃的。


    其他人倒是吃得很開心,都嘲笑她挑食。


    波切特夫人一直領著韋辛雅幾個找野蘋果和野山梨,又是跟在伐木隊的後麵,偶爾有些很甜的小漿果,也隻是拿迴來當零食吃,並不用於儲藏。波切特夫人說,這些漿果被她們帶迴去會被壓扁,而且放不了幾天,還不如等陶罐子做好之後再去采摘那些漿果迴來釀酒。如果運氣好的話能找到葡萄或者藍莓。


    有壁爐的半邊屋子,則是大家休息的地方,因為沒有家具,十個人男女分開睡還是有很多空餘的地方,顯得很寬敞。


    小路易咬了口蘋果說:“木材都處理好,等過兩天就可以開始做家具了。先做床,我這些天睡地板受夠了。”


    “哦!太好了!”卡伊·雷恩高興的叫道:“冬天的時候我要把床搬到壁爐邊!一邊烤火一邊睡覺,肯定很舒服!”


    “哈哈!”大路易笑說:“你太誇張了卡伊,就算是冬天離火太近的,到時候你就睡不著了。”


    “不!卡伊說的一點也不誇張。”雷恩嚴肅的說:“我年輕的時候在北部呆過一段時間,比我們這裏更南方一點。那時候的冬天我恨不得在床底下燒火!你們不要小看了這裏的冬天,聽說柴火加的不夠半夜火滅了人卻不知道,沒有及時加柴火是會凍死人的!之前東部的不少老人和孩子就是這麽死的,早上起來已經沒有唿吸了。聽說有一家人是到春天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全家人已經凍死了。”


    有點聳人聽聞,波切特嚇到了:“這太誇張了,難道半夜不會冷醒嗎?這應該是魔鬼作祟吧。”


    雷恩在這件事上很嚴肅,一臉鄭重地說:“我不知道,傳言裏就是怎麽嚴重,以防萬一,我寧願相信這是真的。這裏和南部的冬天相差很大,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這也是我希望大家一起合作的原因之一。”


    小路易也摸著下巴煩惱:“不知道我們準備的幹草夠不夠,能過得了這裏的冬天嗎?”


    “當然夠!”莉亞和韋辛雅負責準備過冬的幹草,做得很辛苦,不允許別人糟蹋她的勞動。


    “分給每個人鋪床都能有這麽厚呢!”莉亞用手比劃厚度生怕他們不知道。


    波切特夫人還是不放心地說:“要不再多準備點幹草吧!”她被雷恩的說法嚇壞了。“明天再去多劈點柴火!”


    雷恩夫人搖搖頭:“幹草再多也不頂不了多少用,關鍵是我們沒有被子。到時候我們要去軍隊換,別說我們沒有錢,就是有錢,軍隊用的被子也不便宜。供應他們的都是好東西,我們每個人都需要,那麽多條被子,將來要還三倍價格……那不是我們能承擔的價格,可是不借不行,就連南部冬天沒有被子也過不了。”


    雷恩說:“所以我想我們準備好這些基本的東西了就去打獵,能打多少打多少,多些毛皮也可以少借條被子,不過這大概也不夠,隻有到了冬天那些畜生才長厚點的毛。”


    “還是多準備點柴火吧!”大路易有些泄氣地說,又煩惱地扒了扒腦袋:“咱們這裏都不是打獵的好手。噢,四五個月的冬天,又這麽冷,得準備多少柴火才夠啊。”


    這個問題很嚴峻,這些人都沒怎麽在北部待過,不知道這裏的冬天會怎麽樣,而且對於沒有保暖工具要準備多少東西才能安然渡過冬天實在沒底。一時間,屋內彌漫著一股沉悶煩躁地氣息。


    “那個!我知道有一種冬天很溫暖的床,不知道有沒有用。”韋辛雅不確定的聲音打破了大家的沉思。


    雷恩夫人差異地問:“你會魔法?”確實有一種暖床,那是魔法師在冬天用的魔法。想到這裏雷恩夫人心裏掀起希望,欣喜地望著韋辛雅。


    怕人誤會韋辛雅趕緊搖頭:“不會!”


    眾人“噓”了她一聲,這個玩笑開得這麽認真。想想也是,會魔法的怎麽會跟他們在一起。


    知道是一迴事,心裏還是一陣失望,剛剛差點以為是真的。如果韋辛雅是魔法師這種高貴的存在,就不會那麽落魄地跟他們在一起了,哪怕是魔法學徒都能在城裏找一份正經的工作衣食無憂的。


    莉亞還在異想天開地:“哦!要是有那種魔法床就好了!冬天太討厭了,我都不願意在床上呆著,我冬天的時候被凍醒過好幾次,手腳都冰到痛了。如果睡在上麵肯定很溫暖。”


    裏希卻很實際:“我要是有那種魔法床馬上拿去賣,值不少錢呢!”這家夥和大家混久了也沒那麽靦腆了。


    卡伊卻跟著潑他們冷水:“別做夢了,你們又不是魔法師,也沒有錢!那種床也隻有貴族老爺們才能用得起。”


    莉亞撇嘴道:“你這家夥,太沒追求了,一點想象力都沒有。你看辛雅小姐就很有想象力。”


    卡伊反駁道:“有想象力有什麽用,又不會魔法,不能把想象的東西變成真的。那叫不切實際的幻想,做夢晚上就好了,白天還是老實工作吧!”


    眼看兩個孩子就要吵起來了,雷恩哈哈大笑:“這兩個小家夥被騙了,辛雅小姐開個玩笑你們都這麽認真。”


    “我說的是真的!”韋辛雅很認真地說。“我見過的!”雖然是在電視上。


    誰知道大家看著韋辛雅無比認真的表情一下子哄堂大笑,雷恩夫人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韋辛雅看著眾人笑得誇張,有些無辜有些無語。想解釋:“你們先聽我說,真的有那種床。”


    誰知道聽她這樣說這幫人笑得更猖狂了,卡伊直接趴在地下大笑。韋辛雅不禁氣得直罵:“你們聽都沒聽我說就這樣笑話我,你們太過分、太可惡了!”


    大路易見韋辛雅氣得臉都紅了,好不容易止住笑聲過來安慰她。努力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說:“……好吧!你說,我聽著。”然而,別人看他在逗韋辛雅又爆發出一陣笑聲,他直接也破功了。“噗!哈哈……”


    雷恩夫人笑得嬌喘:“哎喲!我不行了!哈哈哈……”扶著腰又笑開了。


    韋辛雅恨恨地說:“笑吧!笑吧!笑死你們!等你們笑夠了我才說!”


    等眾人笑夠了,大家圍著韋辛雅等她的解釋,看看她等下又講什麽笑話。剛剛因為冬天取暖的問題而造成的沉重的感覺一掃而空,能有人犧牲自己,安慰和娛樂大家,他們也是很領情的。大家努力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偶爾不小心噴出一兩聲笑聲,隻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非常怪異,小孩子們則不管那麽多嬉皮笑臉的。


    她有些生氣了,都想什麽都不管了隨便他們好了,不過這件事也關乎自己的切身利益的,還是壓下來慢慢跟他們解釋。


    “我先說啊!那種床我知道大概是怎麽樣,我是不會做的。”這個要提前說明,不懂就千萬不能裝懂。“至於我們做不做得出那種床,我也不知道,雖然不難,但是這是需要技術的,我們都不知道這種技術。”


    “嗯!嗯!”眾人一陣點頭,等著看她會說出什麽樣的笑話。行啊!這家夥,之前都沒看出來,原來她有這本事。


    韋辛雅看出他們的敷衍,決定無視,繼續說著自己知道的東西,也許這個冬天就能靠它過冬了。“關於這個床我是聽雷恩先生說起‘恨不得在床下燒火’才想起來的。”


    裏希忍不住插嘴問:“在床下燒火,那不是連人帶床一起被燒了?都是容易生火的材料,誰會那麽傻?”


    波切爾夫人一巴掌打過去,罵道:“別插嘴!”對韋辛雅說:“嗬嗬~你繼續!”


    韋辛雅對裏希說:“其實不是在床下麵直接燒火,是在床頭燒火!”頓了頓又說:“這是我在別的地方的北方看到的那種床,他們管它叫‘炕’!”


    “炕?”一個陌生的詞,大家好玩地跟著學。


    “沒聽說過啊!”


    “噓!你接著說。”


    “對!就叫炕!那邊的人就睡這種床,它不是用木頭做的而是泥土做的,床裏麵是空心的,一端連著一個燒火的爐子。冬天時候他們在爐子裏燒火,火產生的熱氣就順通過爐子特製的煙囪跑到床裏麵,人睡在床上的時候,床下麵就是暖的,據說要是火燒得大點,還可能會燙,但是絕對安全。而且比壁爐省柴火多了。”


    “你具體說說。”韋辛雅說的簡單,又有點邏輯混亂,但是大雷恩聽出門道來了。眾人也收起嬉笑的表情,認真聽她說。


    男人們是家裏的頂梁柱,平時都會四處接些雜活來做,雷恩是做陶器的,經常和火打交道,多少明白點。家庭主婦們就更理解了,平常都圍著鍋碗瓢盆,要是壁爐燒久點,靠近煙囪的地方都能感覺到有高溫。


    韋辛雅看大家認真起來才鬆了一口氣,拿起一些木材邊比劃邊解釋,這還是她看小說的時候見裏麵有提到,又好奇地自己去查資料的,不然她一個南方人怎麽知道?


    “……炕的材料要一定要用防火的磚和泥土,泥土是保溫的,也不是隨便什麽泥,要用秸稈和泥的混合物才夠保暖。要有煙囪,讓裏麵多餘的氣跑出來,炕裏麵要有煙道,讓煙能在裏麵轉來轉去,保持溫暖別那麽快冷下來,而且還要能平均溫度,不然這邊是燙的,那邊是冷的。”


    “秸稈是什麽?”卡伊是個不明白就問的好孩子。


    卻難倒了韋辛雅:“額,我不知道,大概是什麽草吧。”


    “卡伊別插話!”雷恩製止了他弟弟,聽到一半很心癢催促道:“你繼續。”


    “哦哦!關於比較重要的煙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煙道要怎麽做才能做到上麵的要求,而且下麵還好,床麵要求是泥土,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泥土下麵是用什麽撐起來的,磚太小,泥板下麵沒有墊的,很容易壓塌。”看資料是說泥板下麵墊的是放了鋼筋的水泥板,這時候又沒有水泥。


    解說完韋辛雅愧疚的說:“我就知道這麽多了。”她本來隻是想看看炕大概是怎麽做的,它的一些工作原理就行了,早知道她就看仔細點。


    波切特夫人聽得熱血沸騰,她直覺有了韋辛雅說的這個“炕”他們就可以安然地度過冬天。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這個天冷的時候真的有用嗎?”


    韋辛雅認真道:“當然!那個地方的人都這個用了上千年了!”還有所謂的地龍和火牆,不過這個她一點都不懂,就不說了。


    “你說土板下麵用石板行不行?”老波切特問。


    韋辛雅說:“我不知道,不過我擔心石板會不會把溫度隔絕了。而且太熱的話,會不會爆炸?”


    “嗯!有可能!”大路易也覺得懸,韋辛雅說得誇張了,他以前也幫人做過壁爐,要是選石頭不好在燒的時候有可能會崩裂,到時候床會坍塌。


    雷恩建議道:“明天開始我們趁休息的時候做一個試試看,暫時先做桌子吧,床押後,這種火床如果做不出來,我們就放棄。”他覺得這個很可行,並把火炕的事加入了他們的過冬計劃裏。


    時間緊迫,對於關乎性命的過冬準備還是需要慎重的,不能隨隨便便地下決定,所以隻能用業餘時間來做。


    這並不是什麽神奇的魔法,原理很簡單,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很簡單的換個方式就能解決了,隻是人們的固有思維,並沒有想到這條路走不通拐個彎試試看的事。


    男人們在一邊琢磨,時不時的問些問題,他們很實際,並不是因為聽韋辛雅說得天花亂墜的就動了心,而是覺得這個“炕”道理上說得通。內心裏他們還是不太相信韋辛雅說的那個東西,又不願錯過,試試看也無妨,要是真有用當然再好不過。


    她的提議隻是給了他們一個拐彎的方式,它的原理是那麽簡單,隨便一個會點泥水工的人都可以試試看。這點時間,現在那麽多的壯勞動力,他們還是耗費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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