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說的這麽難聽嗎,利用,難道我幫你解決所有,也是你在利用我?”


    唐薇終於還是恢複了以往的決斷本色,一旦真心想和我分出個勝負,我是無言以對的。


    依賴不就是另一種程度的利用嗎,我自知理虧,無法反駁,但我並沒有到為了利用而利用的卑劣程度。


    就算某種程度上看來,我的確是有利用唐薇的嫌疑,但不能否認,我心裏從來沒想過,真的要去利用她。


    如果非要這麽倒打一耙,撕破臉皮的話,我無話可說。


    “是我先問的你,如果對我還有一些尊重,是不是應該先給我個答案。”


    我就是想知道一切,即便麵對唐薇我向來是低人一等的懦弱依附者,本不該有這樣驕傲的姿態,可我此刻像是要孤注一擲,就算真的鬧翻,也不想憋在心裏。


    “唐薇你,向來是敢作敢當的,如果不是,就說一個不字有那麽難,還是你心虛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我質問她,自己卻先掉了眼淚,是因為預知到結果,不會如人所料嗎。


    “我承認,從還沒有和你相認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決定好了,要把這一切推到你身上,這樣你滿意了嗎?”


    唐薇鬆了口氣,並沒有用咄咄逼人的語氣,而是十分無奈的,我知道,以我們兩個現在的關係,無論哪一方是加害者,都不會好受。


    我再一次陷入沉默,唐薇看著我足夠顯示這句話的真誠,我知道,她眼裏有愧疚,可沒有認錯。


    她說的像是別人的故事,主角卻是我們。


    我並不是說和凱爾特在一起是多麽令人折磨的事,隻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未知的情況下,被人強加上身。


    “其實你不用這麽負麵,我仔細考慮過所有,也徹底了解過凱爾特的為人,才會放心的把你推過去,”


    “就算當時我們是素未謀麵空有姐妹關係的陌生人,我也不會自私到不顧任何利益貿然把你送出去,”


    “之所以會讓姥姥姥爺他們在你結婚那天,才把女爵位置傳給你,就是不想耽誤你自己的選擇,”


    “好吧,我知道,我不管現在怎麽解釋,你都會覺得一定是借口,但至少,我竟然敢承認,就並不覺得有多理虧,”


    “宗歡歆,我這麽久以來沒求過你什麽事也沒有給你添任何麻煩,獨獨這一件換取了我長久以來的自由,”


    “我不想瞞你,我說了,並不全是因為秦易南,人都是自我為主體的,我是為了自己,如果你覺得我實在太自私,不能接受,”


    “想要什麽補償盡管說,我和你之間和交易不同的就是,我們是家人,什麽都可以放開說,對嗎?”


    果然,唐薇就是唐薇,看事情永遠比別人全麵,甚至在這種時候,還能這麽迅速的想到解決的方法。


    跟交易不同,可她還是擺在了交易的台麵,用我們之間的關係遮蓋了交易的麵目而已。


    “你是說,我們的感情,也可以用等價交換來代替嗎?”我是失望的,在唐薇眼裏,一切都可以交換。


    我以為我是特殊的存在,是她可以不計利益,付出一切也要站在所有人對立麵去支持的人。


    原來隻不過是因為一開始,就是因為對我心存愧疚,所以才會作出的補償,沒有什麽絕對的依靠,都隻是利益代換罷了。


    “這個世界連婚姻都是可以跟利益掛鉤的,有什麽不可以,至少在我眼裏,我們之間還算單純,沒有那些似是而非,”


    “更加不用假意奉承,我現在跟你說的每一句都是心裏話,你對我是不同的,否則我不會說這些,”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再在意那些小孩子的把戲,總之我隻有一句話,如果你覺得我對你這些彌補還不夠,盡管說,我會盡可能滿足。”


    唐薇始終都是居高臨下的,就像在施舍我這個可憐蟲一樣,完全沒有做錯的姿態。


    是我矯情,是我太固執,是我想得太多,可我就是這樣一個麻煩的人,唐薇心裏很清楚,早晚有一天會知道這些。


    可她卻給出了這樣的答案,隻是這樣甩過來,不管我是否承受得住,這就是她所謂思慮周全的大腦對我的所有定義。


    “不用了,你走吧,讓我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就像是攢夠了無數的失落,明明我們也隻有這一次,這一件事,可就像是接踵而來再三打擊一般。


    “你想清楚了,不要等我沒了耐心再來說這些,歡歆,我現在想補償你,想一次性完結,如果這個機會你不要,那我想我不會再提。”


    “如果你也是成年人,應該明白我是什麽意思,所有事情都是瞬息萬變的,人也不例外,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想怎麽辦。”


    唐薇終於放低了聲音,像是在給我最後通牒,又像個高傲的國王,對著想要獎賞的士兵,再三言辭逼問。


    “我想你先出去,讓我鬆口氣好嗎,我不是你那樣的聖人,我的大腦運轉的沒這麽快,你不是一向對我拿捏的很準嗎,”


    “現在非要讓我做個決定,最後也隻會是錯的,然後再要你出麵,幫我解決,你是希望這樣嗎?”


    我是死的咬著牙,低頭不想看她,我害怕看她那副麵容,就會自己徹底失控。


    唐薇啊,不是別人,這個對我來說多麽意義重大的存在,如今卻顛覆了所有的可能。


    要我用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處理,難道我真的可以當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我沒那麽自私,無理取鬧,她為我的所有是真心還是假意我清楚的很,不想因為這一件事否定過去的所有。


    “好,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消化,我不會逃避,想什麽時候來找我,隨時都可以,這幾天我就不在家裏了,”


    “免得影響你的情緒,公司的事我會和凱爾特交接,你也不用擔心,至於爺爺和傅明覺那邊,我也會看著處理,”


    “我答應你的這些通通都會做好,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想做什麽想說什麽就去,你依舊是個自由人,”


    “如果你真的不想和凱爾特有什麽牽連,或許我們可以和老爺他們商量,女爵,我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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