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娜的舉動實在是屬於無奈之舉,因為祖安非常缺乏治安人員,或者說在祖安想要保護性命與財產,隻能依靠自己。


    如街頭小子‘時間刺客’艾克所驕傲的那樣,雖然祖安城充滿了這樣或那樣的不足,但祖安人至少享受到了全大陸最高等級的‘自由度’。當然這是對於強者來說:手眼通天的黑心商人、鮮有人敢招惹的實驗室主人、敢於破壞和對抗一切的戰士。


    這些人在祖安享受著贏家通吃的待遇,可以在自己所能控製的範圍內,享受如同國王般的待遇,隨心所欲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所以說祖安是整個符文大陸最自由的城市也不為過,自由度甚至超過了海盜之城比爾吉沃特,至少藍焰島上還有一定的規則要遵守。也正因這種自由,在祖安如同蜂巢一般的街道上,任何一個角落都能找到賣稀奇古怪商品的商人,隻要有利可圖基本上沒有買不到的。


    隻是城市政治機構沒能強力管製結果就是,即使祖安不設一兵一卒,也沒有其他城邦願意來占領這裏實施統治。


    因為整個隸屬於祖安的土地上,都被各種投機倒把的重商主義者,建滿了各種來曆不明的重汙染工廠,以及進行無人約束、危險實驗的實驗室。而這些工廠和實驗室不斷製造著危害甚大的汙染物。


    當這些汙染物開始摧毀祖安城的環境之時,聰明的‘自由委員會’管理者們,利用商人們提供的政治獻金,開始了‘重建’祖安城的工程--付出極低的報酬去雇傭貧民們,將這些具有難以想像毒素的汙染物,重新運到城市東部的半島堆放!


    由此原本擁有肥沃土地的東部半島,徹底變成了一個超大型的垃圾山。


    而後城市管理者又在商人的金彈攻擊下,同意了他們自由修建排水溝,以便把工廠和實驗室充滿劇毒的汙水排走的要求。


    隻是商人們的欲壑難填,追求高效生產率的工廠主,開始接受實驗室那些煉金產品做為促進生產的催化品後,由此產生的高汙染氣體,便像鐵幕般遮蔽了整個城市的中心,祖安的居民從此告別了清晨的朝陽,因為即使來自守護者之海的季風,也不能吹散霧氣。


    於是完成了對城市‘改造’的管理者們,也就此徹底失去了約束商人的能力。


    自此任何不想搬離祖安的居民,都必須接受與天空中的毒霧、土地上的廢品、下水道裏的汙水為伍的糟糕環境。


    故此,象征意義大於實際作用的‘祖安自由委員會’,無力管束祖安城的任何事務,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接受政治獻金,並且從不管這些錢來自哪裏。


    已經逐漸開始加速的諾克薩斯戰爭機器,最大限度的利用了這一點,雖然祖安城並不熱衷於準備或是參加帝國的擴張之戰,但唯利是圖的商人們願意提供鋒利的刀劍,沒有道德底限的邪惡術士們願意提供可怕的煉金物品。


    隻要諾克薩斯之後能兌現,此時許諾的那數量誘人的報酬就好。


    斯維因派出的人手,正在祖安斯坦維克.彼迪利教授的實驗室裏,緊張的進行著對厄加特複活的準備工作。散碎的軀體已經被雙方攜手重組,不夠的部份由斯坦維克教授利用他的魔法科技解決,斯維因派來的人員,主要完成隨後的巫術儀式。


    很快,斯維因就能再次指揮這個忠心的手下了,而且是以最理想的方式……


    同時這位暫居帝國最高指揮部大將軍之位的‘策士統領’,還另外通過軍部派出了工作組,推進與另一個祖安實驗室的合作。


    擁有非凡煉金技藝的沃裏克大師,正在與徒弟辛吉德日以繼夜的生產著一種強力化學毒藥,據研發的沃裏克大師描述,這種全新的化學毒劑,將能輕易瓦解任何擁有頑強戰鬥意誌的軍隊。


    但這種化學毒劑生產十分不易,即使沃裏克和辛吉德已經加班加點,但產量仍然有限。不過沃裏克也向諾克薩斯的工作組承諾,他將趕在規定的時間以前,提供足夠的毒劑。


    得到滿意迴複的諾克薩斯工作組,在返迴之前又於街邊聽聞了一個有趣的傳說,關於某個無情無義的祖安狂人的事跡。


    他們因此暫緩了行程而停留在祖安城裏,試圖去接觸既是連環殺手、又是頂級科學狂人的蒙多醫生。從傳聞來看,這樣的家夥是即將展開大戰的帝國所需要的人才,並且大將軍斯維因閣下也會喜歡,這個怪異狂人研究的‘如何運用科學完美地殺人’這個課題。


    當然如果這個工作組的人,不被科學狂人蒙多醫生視作研究對象的話,那麽他們的想法無疑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小心這個祖安狂人。在他的眼裏,你已經死了。”


    為了大諾克薩斯理念而奮鬥的激進軍人們,顯然沒有將別人的好心提醒聽進去,一名膽大的工作組年青軍官,敲響了科學狂人的診所大門。


    ……


    已經實行了嚴厲軍管的諾克薩斯帝國,仍然不乏有暗流在其中湧動。


    大將軍辦公室裏,斯維因正冷笑的看著手中,來自秘密盟友‘詭術妖姬’樂芙蘭的密報。


    上麵所說的是,被軍事政府推翻的舊貴族執政王朝遺族中,有人妄稱自己為諾克薩斯****,意圖利用軍政府為發動戰爭作準備、外調軍隊而導致諾克薩斯城內防禦空虛之機,串連不甘失敗的舊貴族、或是不讚同軍政府所作所為的政治組織,以圖複辟貴族執政的情報。


    這些為了權力孤注一擲的舊貴族們,自以為抓住了一個有利的時期,卻沒想到他們的密謀,被已經看清了力量歸屬的樂芙蘭給無情出賣。


    密報的後麵是參與複辟的貴族名單,排在首位的是自稱****的舊貴族瑞斯卡裏奧,一個無能的花花公子,也許隻是別人手中的牽線木偶。


    視線往下掃過,果不其然,緊隨其後的是凱倫.達克威爾,這才是複辟的幕後主謀,做為舊貴族執政王朝時期,擁有不死統帥稱號的伯納姆.達克威爾將軍的小兒子,一直對推翻舊貴族統治的軍政府懷恨在心。


    可惜他老子並不是真正的不死,而是擁有一種和血裔相似的能力,能夠通過吸取他人的生命之力,來延續自己的殘命。


    但相比起冥神達納特迪斯冕下的無盡神力,差距就猶如辰星與皓月一般。


    關鍵是伯納姆.達克威爾還很不實相,因此斯維因已經親手送他上了路,沒想到提前被他送走藏起來的餘孽小兒子,在自己沒來得及去尋找的時候,就主動跳了出來。


    這些家夥,在杜.克卡奧趕他們下去的時候,不敢起來反抗,現在大概是覺得自己比較好欺負一點嗎?


    不過這倒是一件好事,正好趁此機會斬草除根,都隻是些不足為慮的小角色。


    接下來映入眼簾的名字,讓斯維因終於皺起了眉頭:神秘術士格雷戈裏?哈斯塔和他的妻子暗影巫女阿莫琳。


    這兩個追求黑暗秘術知識組織的領導者,怎麽和那些成不了氣候的舊貴族攪到一起去了?


    看著名單上有些棘手的名字,斯維因慢慢撫摸著從肩膀上跳到手背上的血眼鬼鴉,數分鍾後,血眼鬼鴉‘騰騰騰’地又跳迴了斯維因的肩頭,而‘策士統領’也有了主意。


    他鋸木般的嗓聲在大將軍辦公室裏響起:“來人!把德萊厄斯叫到我這裏來。”


    “是!斯維因將軍。”


    ……


    艾歐尼亞與大陸之間的黃金海峽,‘幸運之海’客帆船逆風破浪的已經在海上行駛了大半天,此時又是大海上每天最美麗的兩個時間段之一。


    但是逆風行駛中的船頭可不是賞景的好地方,上甲板來找拉克絲迴船艙裏準備吃晚飯的伊澤瑞爾,走到了快到船尾的位置,才見到依在船舷欄杆邊的少女,正對著夕陽下撒滿金光的海麵發著呆。


    放輕腳步來到發征的拉克絲身邊不遠,看著少女餘輝中更顯恬靜可愛的側臉,伊澤瑞爾一時不舍得打擾到這美人美景,就靜靜等在一旁。


    直到夕陽下沉到快要接近海麵時,這裏的平靜才被一群飛躍出水麵的燕飛魚打破,也許是水下有獵食者在追逐它們,其中一些躍出海麵躲避的燕飛魚,慌不擇路的撞上了行駛中的‘幸運之海’,也驚醒了沉醉在金色夕陽中的拉克絲。


    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眼角瞥到立於不遠處的同伴,少女有些赧顏道:“啊,伊澤。你什麽時候來的?”


    “唔…我、我剛來。”同樣剛剛驚醒的伊澤瑞爾,顯得比對方更加慌亂地迴答著。


    “哧~~”少年慌亂又掩飾的神情,讓拉克絲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個家夥真是撒謊都不會,而且一緊張就摸鼻子,聰明的拉克絲不用多想就知道對方在這兒待了有些時間了,於是俏皮的打趣道:“看夠了嗎?”


    但話一出口,拉克絲可愛的臉上就飛上了兩朵紅霞,在夕陽下看起來,就像是醉人的紅酒般美麗。


    踏前幾步,伊澤瑞爾壓下心中的慌亂,第一次將自己的愛慕表達了出來:“拉克絲…我、我想我,永遠都看不夠,其實、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


    伊澤瑞爾幾乎是閉著眼睛,才有勇氣將這句話給講了出來,而一旦講出來後,他便感覺如似重負一般。


    麵對感情的事,一定要敢於將他講出來。


    曾經泡女無數的損友凱恩,這樣指導著沒有什麽感情經驗的伊澤瑞爾。眼下看來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隻要敢厚著臉皮講出這句話,那麽麵對的結果就隻有好或不好,而少了一份煎熬。


    表達了自己最真實情感的‘探險家’,接下來就是等待對方的迴應。


    甲板上的光線開始暗了下來,也漸漸遮住了拉克絲臉上的暈紅,感受著身邊吹拂過的柔和海風,少女借著最後的餘輝,與伊澤瑞爾堅定而明亮的目光對視片刻,終於抵不住那灼熱的注視,半轉過了俏臉。


    “為什麽呢,伊澤瑞爾學長?”拉克絲心中同樣起伏不定,雖然後來的相處中,她有些慢慢察覺到。但少女對愛情也有自己的追求,她不喜歡兩個人因為長期相處在一起,而產生的那種自然而然的感情。


    “什麽為什麽?”發現問題有些怪異的伊澤瑞爾,有些不太明白可愛少女此時的意思,而後他突然反應過來要怎麽迴答:“我不知道,拉克絲。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我隻是、隻是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美麗可愛的你,而沒想過為什麽會喜歡你……”


    對‘探險家’迴答有些意外的少女,迴過頭看向對方,再次問道:“第一眼?”


    拉克絲有些不相信這句話的,學校裏許多找她搭訕的油嘴滑舌家夥,都是這麽開頭的,而且拉克絲第一次見到‘探險家’,是在他的考古課上,她不相信伊澤瑞爾就那麽看自己幾眼,就會像他所說的那樣印象深刻。


    “是的,呃…說起來確實有些讓人難以相信,”伊澤瑞爾點頭肯定地的迴答道,“雖然當時的光線並不是太好,而且隻看到了你的背影,但就深深的印進了我的腦海……”


    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光線不好和背影?似乎講的並不是一迴事?


    少女臉上寫滿了驚訝,而伊澤瑞爾以為對方隻是不相信,於是又補充道:“你還記得那次我被你哥哥關房間裏,結果你剛好來找他的時候嗎?”


    “你是說…巨石山城,伊澤你讓我幫你取迴身份證明的那次?”拉克絲有些遲疑的迴憶著說道。


    “唔……是的。我當時在房間隻是看到你的背影,後來一直在腦海裏想像你的樣子,但在城守府外真正見到你的時候,我才發現任何的想像,也不及你本人的十分之一美麗……”伊澤瑞爾的思緒,似乎又迴到了初見時的那驚豔感之中。


    隻是,拉克絲的神色好像很加不對勁了,她終於意識到雙方對於第一眼定義的巨大不同,原來在皮爾特沃夫魔法學院裏的自己,對於這個家夥來說,連路人甲都算不上啊?


    根本就沒在這家夥眼裏離下任何印象?說不定當時自己不說,笨蛋伊澤根本就不知道兩人就讀於同一個學校?


    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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