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神代羽在家中都表現的很溫良,不露鋒芒,雖然也偶有氣人的時候,但霸下劍豪一直以為,羽這孩子是個老實人,心裏拄著一隻羚羊,溫順,又時不時頂人。


    但此刻,在進入人劍合一第一境極劍境後,他終於看到,羽的心中,住著的其實是一隻雄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以牙還牙!


    神代羽展露崢嶸,劍化殘月,極速斬向霸下劍豪。


    “但是,還隻是隻幼獅啊。”霸下劍豪輕描淡寫的橫劍擋下神代羽的居合斬,然後,他開始給他喂招,從不同角度進攻,各種偷襲,各種損招,他不怕神代羽招架不下,因為進入人劍合一狀態後,他的身體潛能會被極大激發,這個時候不讓他的身體記住這些損招,更待何時?


    半小時後,霸下劍豪將平生所學的極盡陰險卑鄙的精華盡數施展了遍,也不知道羽的身體記沒記住,他有些惆悵,但不管如何,都必須叫醒他了,不然一直被激發潛能,會拖垮他的身體。


    霸下劍豪隔著五米一刀斬去,辟出一道細碎的劍氣,劍氣呈現藍色,邊緣散發著淡白色的星火,頗為璀璨。


    神代羽無知無覺,如本能般橫劍擋去。


    鏗!


    刺耳的劍鳴聲中,他整個人都被劍氣帶飛,重重撞在牆上,直接暈了過去。


    “阿和,阿和!!”霸下劍豪收劍,大聲將阿和叫進來,讓他負責處理羽的身後事。


    然後,他強行抱走柯基,帶著它去後院小酌,培養感情。


    幾小時後,神代羽醒轉過來,發現渾身上下酸痛不已,一些關肘部位都淤青了,這不像是被打的,似乎是為擋住某些陰險招式而強行使用身體部位的後遺症。


    也隻能是霸下劍豪了。


    神代羽拿了藥膏給這些淤青部位敷上,然後去找霸下劍豪。


    “醒了。”霸下劍豪已經小酌完畢,兩眼有些迷離,眼神複雜的盯著他看。


    他的眼神裏,羨慕有,嫉妒也有,懷念有,悔恨也有,追憶有,痛苦也有,非常複雜。


    隻有像他這樣經曆過從輝煌到低穀,從璀璨到落寞,才能流露出這般眼神。


    霸下劍豪為自己的經曆默默感動著。


    “叔,你沒事吧?”神代羽本是來質問的,現在看他這樣,忍不住心疼。


    畢竟,人到中年,還孤身一人,沒有車沒有房沒有老婆沒有兒女沒有親戚,實力也隻是劍豪,也難怪要整日小酌,不,這是借酒澆愁啊。


    “你那是什麽眼神?”霸下劍豪迴過神來,發現小兔崽子眼神不對,氣得不輕,感覺自己長輩的尊嚴都要沒了。


    “沒什麽沒什麽。”神代羽不敢刺激他,趕緊轉移話題,再次提起護道人的事情。


    霸下劍豪長長歎氣,他抬頭望月,最終點頭,同意了。


    “修煉人劍合一時,可以來找我,其餘時候,有多遠滾多遠。”霸下劍豪嫌棄著甩手,走了。


    “總算成功了。”神代羽鬆了口氣,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再無顧忌的進入人劍合一狀態,以最快速度提升境界!


    ……


    霸下劍豪迴到自己房間,坐在書桌前,攤開4a紙,拿起一支筆,打開筆帽。


    筆尖在紙上沙沙,很快出現四字。


    森羅萬象!


    然後,他另起一行,但是,筆尖落在紙上,遲遲沒有寫字。


    半餉,他放下筆,自語般嘀咕著:再等等,再看看,不能害了他,不能害了他……


    ……


    接下來的日子,神代羽過的很舒適。


    上學時,他一邊學習知識,一邊訓練踩踏,穩步提升瞬間踩踏數,放學後,他就跟草泉一起去神社打和尚,磨煉實戰經驗,熟悉居合斬,同時,也在實戰中努力做到‘無念’,可惜一直無法真正進入。


    每次戰鬥,他都會心生雜念。


    打完和尚,神代羽就迴到家中,在霸下劍豪的看護下,進入人劍合一狀態,並在他的喂招下,開發身體潛能。


    一連過去十天,神代羽每天都能進入人劍合一,狀態穩的不要不要,霸下劍豪終於準備放下心裏麵的一切枷鎖,打破誓言,將序列極高的唿吸法,森羅萬象傳給他!


    17號,周六,過完這個雙休,全國高校劍道大賽就要正式開啟,神代羽也微微收心,決定不再去找和尚麻煩,但踩踏訓練依舊嚴苛,他沒有忘記野草顧問的未知陰謀,即便有東大頂在前麵,他也要未雨綢繆,爭取在野草顧問的陰謀爆發之前,掌握月步!


    此時,他的瞬間踩踏數已經來到22,產生的強大反作用力,足以支撐他進行五米以內如瞬移般的移動,隻是這還無法讓他騰空而起,在空中漫步。


    好在,每屆的全國高校劍道大賽都不是短時間就會結束的,他還有時間繼續進步!


    吃過午飯,神代羽被霸下劍豪叫到訓練道場。


    “叔,找我什麽事?”神代羽發現,今天的霸下劍豪特別嚴肅,不苟言笑,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仿佛山雨欲來。


    “羽啊,我認可你的劍道天賦了。”霸下劍豪身穿黑色道服,跪坐在木質地板上,小肚腩很顯眼的暴出來。


    “所以?”神代羽心頭一跳,隱隱預感到了什麽。


    “經過我再三考慮,我決定……傳授你唿吸法。”霸下劍豪沉聲道。


    “真的?!”神代羽大喜,他等這一天等好久了,從第一天知道唿吸法開始,他就想學,心心念念不忘,今天,終於等到了!


    “別高興的太早,這套唿吸法,可不是常人能練的。”霸下劍豪看他這德行,忽然有些不爽,想反悔,但拉不下臉,於是添油加醋的將自己的故事說了一遍,企圖嚇退這小混蛋。


    神代羽聽完故事,並不覺得意外,因為,他一早就懷疑,那位學唿吸法二十年最後被二十出頭的劍豪擊敗的主人公,就是霸下劍豪。


    事實也果然如此。


    隻是,他沒想到,霸下劍豪竟然是偷學的唿吸法,而且還發誓不再外傳。


    “叔,你違背誓言,你師傅會不會來殺……殺你?”神代羽很擔憂。


    霸下劍豪氣得吹胡子瞪眼:“你這是擔心我師傅來殺我嗎?你是擔心他來殺你吧?!”


    小混蛋,一點都不知道心疼長輩!


    “嘿嘿,沒有的事,叔你想多了。”神代羽哪能承認,趕緊否認。


    “哼!”霸下劍豪哼道,“你放心,我師傅如果還活著,今年也過八十了,能不能拿劍還是問題。”


    “這我就放心了。”神代羽鬆了口氣,旋即馬上說道,“叔,我這是為你鬆口氣!”


    “你鬆的太早了,除了師傅,我還有很多師兄弟。”他衝神代羽擠眉弄眼,滿是調侃。


    神代羽一臉晦氣,接著他想起什麽,問道:“叔,你的師傅,還有那些師兄弟,應該都不在日本吧?”


    霸下劍豪沉默,半餉後點頭:“是的,我來自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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