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田真吾身披青綠格子僧袍,斜背一個同色大兜布袋,濃眉大耳,相貌敦厚,身材健壯,此刻,他如一頭青綠雄獅,在紅色圍牆外轉挪騰移,每一拳轟出都如重炮出擊,刺破空氣,撞在神代羽的武士刀上發出炸雷般的轟鳴。


    神代羽以武士刀泄力,勉強撐住,但沒多久,他又一次聽到武士刀中傳來的詭異唿吸,這唿吸沉悶、壓抑,仿佛被塑料袋套住頭,非常沉重,連帶著影響神代羽的唿吸也亂了!


    這唿吸……難道是因為沒有開鋒?


    神代羽走神的刹那,相田真吾抓住稍縱即逝的戰機,發動疾攻!


    神代羽盡管快速迴神,但還是落了後手,無奈,隻能硬接對方的鋼鐵拳頭!


    duang、duang、duang……


    幾十拳後,神代羽握劍的虎口溢血,雙臂酸麻,肌肉隱隱痙攣。


    “你已經到極限了。”相田真吾提醒道。


    “繼續!”神代羽當然知道這點,但他修煉的海軍六式可都是超越人體極限的體術,如果連這點極限都無法承受並超越,他還怎麽修煉下去?


    神代羽深吸口氣,以強大的意誌控製著自己身體,疲軟的雙腿、酸痛的手臂仿佛被重新注入活力,他快速側移避開相田真吾的拳頭,一劍辟出。


    相田真吾詫異迴頭,眼看武士刀要砍在他的腦袋上,他忙運轉武裝色霸氣,將腦袋覆蓋上一層森寒黝黑的光澤。


    duang!


    劇烈的反震下,神代羽借力後撤。


    有些可惜,6級的武裝色霸氣比5級要強很多,他的斬擊根本無法破防,最多隻能讓對方感受到疼痛。


    “竟然還能發出如此斬擊,是我小看你了。”相田真吾痛的齜牙,然後,他一躍而起,如雄獅撲兔,搗出雙拳,轟向他的雙肩。


    “臭和尚,竟敢無視本大爺!”淺草出泉這會也緩過勁來,怒吼著衝過來解圍。


    “等的就是你!”相田真吾人在半空,竟詭異翻身,一個鞭腿攜卷著6級武裝色霸氣,破開空氣,兇狠的踢在他的臂膀。


    千鈞一發之際,淺草出泉總算將武裝色霸氣覆蓋過去,但5級霸氣哪裏擋得住6級霸氣,沉悶的金屬撞擊聲中,他再一次人體橫飛,飛出去足足七八米才落地,然後,他又沒站起來。


    你這是真暈還是假暈啊……神代羽分不清楚了,但最壞結果,也就是他以一敵一。


    然後,兩人再次交手。


    相田真吾對神代羽的感官還不錯,所以沒有像對草泉那樣直接下狠手,而是以陪練的身份,實打實的跟他鏖戰,給他壓力,讓他磨礪。


    交戰半餉,神代羽喘氣如牛,同時手腳盡皆痙攣抽筋,終於無法再做突破。


    “我當年要是也有你這樣的決心毅力,說不定……”相田真吾停下攻勢,感慨著歎息一聲,然後,他有些落魄的走進紅牆下的後門。


    “謝謝你。”神代羽以劍杵地,艱難站著,等手腳肌肉舒緩,他才走向好友。


    淺草出泉橫躺在草地上,大腦袋跟地麵親密接觸,一動不動。


    神代羽踢了踢他的屁股:“草泉,醒醒,和尚走了。”


    好一會,淺草出泉才悠悠醒轉,他見紅牆外空無一和尚,大怒,邊口吐真言,邊擼起袖子就要去砸人家神社的後門,神代羽攔都攔不住。


    然後,門‘吱’一聲開了,相田真吾板著臉走了出來。


    淺草出泉整理了下儀容儀表,不說話了。


    “草泉……”神代羽見他這德行,腦門劃過黑線,也說不出話來了。


    “你們兩個,進來!”相田真吾道。


    “你想對我們做什麽?”淺草出泉警惕的盯著他。


    “我想了想,就這麽讓你們離開太便宜你們了。”相田真吾冷聲道,“你們兩……留下來掃地。”


    玉泉神社不小,占據了一整個山頭,除去各棟平屋建築,那些花圃、後院、修煉道場、林蔭小道等,加起來有近一個足球場那麽大,這裏的和尚每天都要分出人手清理神社。


    而且,傍晚時分,來神社參拜祈禱的人都已離去,留下不少細碎的垃圾,再加上被風吹落的大片樹葉,打掃起來很麻煩。


    神代羽和淺草出泉被叫進後院,沒讓他們深入,隻負責清掃紅色圍牆附近的衛生,這裏種植了一排鬆柏,一天過去,掉下不少樹葉。


    鬆柏的樹葉呈針狀,打掃起來很繁瑣!


    “為什麽我要做這種事情?!豈可修!!”淺草出泉掃了十分鍾,就暴躁起來,揮舞著掃帚要造反。


    神代羽期待的看著好友,他這會四肢疲軟無力,沒辦法大動幹戈,隻能寄希望於好友,希望好友能吸收和尚們的注意,給他留出翻牆越獄的時間和空間。


    淺草出泉洞悉好友計劃,立馬不跳了,他神僧附體,在紅牆下粘著鬆針微笑,說道:“羽哥,高三緊張時期,能和你在神社一起靜靜掃地,這畫麵將成為我一生珍貴的記憶。”


    他迎著傍晚紅霞衝神代羽笑,那肥腫的臉龐高深莫測。


    神代羽哭笑不得,問道:“不鬧了?”


    “比起這足以照亮記憶的珍貴畫麵,些許的侮辱,本大爺忍了!”淺草出泉雄赳赳氣昂昂的說出這句話,然後,他低頭去扣掉進石板小路縫隙的鬆針,嘴裏還念念有詞,神代羽細聽,發現他正在問候神社上下。


    “哎。”他搖搖頭,走到另一頭認真打掃。


    這些天來,他一直在刻苦修煉,片刻不敢鬆懈,身心都隱隱疲倦,但此刻,他在神社掃地,四周靜溢,微風吹過鬆柏,傳出沙沙碎聲,如繡花針落地,仿佛這天地隻剩他自己,一種難言的意境在他心中迴蕩,讓他連日來的疲倦,特別是心理方麵的,快速消散。


    如釋重負。


    “這趟沒有白來。”神代羽自語,並決定以後要多來神社掃地,說不定能達到掃地神僧的境界,順便揍揍和尚,給好友出氣。


    他從這頭掃到那頭,淺草出泉從那頭掃到這頭,兩人在中間匯合,完成工作後,相田真吾過來檢查,一眼就發現淺草出泉的工作極是敷衍,讓他重新掃過,不然不讓迴家吃飯,還要叫家長來領人。


    淺草出泉氣得跳腳,被相田真吾野蠻鎮壓。


    神代羽苦笑著安撫好友,然後代他將地清掃幹淨,兩人這才被放走。


    “羽哥,委屈你了。”下山路,淺草出泉致歉,他感覺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讓好友掃地受辱,很對不起他。


    神代羽笑道:“沒你想的那麽嚴重,草泉,其實掃地也是一種修行。”


    “真的?”淺草出泉將信將疑,但看好友表情不似作偽,總算心裏好受些,道,“羽哥,明天我們還來嗎?”


    神代羽目**光,堅定點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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