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昀瞪大著雙眼看著他,想要把這張妖孽臉刻畫在腦海之中。然而潛意識卻在告訴她要忘記,她隻感覺手腳發硬,動彈不得。


    細碎的腳步聲同時傳入二人耳中。


    埋頭在她頸間的男人不屑地嗤笑出聲,"來得還真快。"


    他低頭,狠狠地在溫昀的白希的脖子上咬上重重一口,鮮紅的血液從她嬌嫩的肌膚中滲出,然後順著脖子流下。


    他轉而咬在她的耳垂,然後低語道:"你遲早會迴到我身邊。"他剛一說話,立馬起身,往深處的叢林走去。


    飛快地消失在她的視野之中。


    陸銜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躺在地麵之上一動不動的溫昀。他隻感覺自己的胸口似是被插上一把利刃,疼痛難忍。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入懷中。


    她脖子上惹眼的鮮紅刺痛著他的雙眼,眼眸中的冰冷難以壓製。


    她的身體冰涼得可怕,試探性地叫了叫她,"溫昀?"


    溫昀沒有哭,出乎意料地冷靜。脖頸上凝固的鮮血在提醒她,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在做夢。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微長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肉。


    "陸銜幫我,幫幫我,求你幫幫我......"


    陸銜撫摸著她的頭,柔聲道:"好。"他被她掐住的手已經泛出血,而她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減緩。


    他低歎了口氣,一個用力將她橫抱起來,朝馬路上走去。


    車子剛開進別墅就有女傭急忙從屋子內跑出來。


    陸銜打開車門,彎腰將已經睡著的她從車內抱出來。他的動作很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將她驚醒。


    "先生。"女傭走上前說道。


    陸銜淩厲的眼光掃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安靜。"他不允許有一點點聲音出現,打擾到她。


    那名女傭立馬收聲,小跑在前麵去開房門,心下暗自對溫昀多看重了幾分。


    房間內,陸銜小心翼翼將她放在床上。原本就蒼白的小臉在潔白的床單映襯下顯得更加沒有血色。


    陸銜伸手將被子給她攏好,然後退出了房間。


    “把急救箱拿上來。”他對著一直候在門口的女傭說道。


    吩咐好後的他又走迴房間,徑直走進廁所,打了一盆水放在床頭。他將泡在水中的毛巾擰幹,伸手幫她把脖頸處的血跡擦拭幹淨。


    弄好後,又換了盆水細細給她擦了個臉。


    女傭放輕了腳步走進房間,她將手中的急救箱遞給坐在床邊的陸銜,然後退出了房間。


    他拿出急救箱中醫療用具,放輕了手中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幫她處理著傷口,等弄好一切後他才退出房間。


    陸銜出了房間後,徑直朝書房走去。他推開房門,往角落一個上了鎖的櫃子走去,伸手摁下密碼,鎖住櫃子的鎖被打開。


    他拿出裏麵一份文件,抽出文件袋裏麵的東西。


    一疊厚厚照片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拍攝的場地都是來自一家酒店的同一個房間內。他將所有的照片攤開,拚湊成一幅淩亂不堪的現場圖景。


    男女的衣服和被打破的瓷器碎片交雜在一起,散落在地麵。雪白的床單滑落至地麵,床身上依稀能見斑駁汙穢的痕跡,現場是一片混亂。


    陸銜擰緊了手中的相片,這些照片在他的手中已經整整三年了。每一次看到,心中的怒火隻有一次比一次更甚。


    當年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文件袋裏麵除了照片之外,還有一份詳細的病例。他看到病目欄的時候,隻覺得手在顫抖。


    那個他思念以久的女孩兒,竟是如此堅強熬過了那麽多苦難。


    他找到有關腦部創傷的記錄,用手機拍下詳細的內容,然後將拍攝下來的內容編輯成簡訊傳送給陸睢。


    “二哥,她已經開始記起那件事情了。”陸銜傳了微信給陸睢。


    沒過一會兒,陸睢迴音。


    “最近出現什麽誘因了?症狀?”


    “當年的那個人出現了,目前沒有出現什麽的不良反應。”


    簡訊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當年的溫昀的的確確是出事了。那年,陸銜滿臉焦急地抱著渾身是血的她來到自己麵前,她那張慘無人色的小臉至今仍令他記憶猶新。當然能讓他記得這麽久的案例,更多的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看見自己親愛的弟弟那麽慌張的臉。


    “找個時間帶她過來,她很有可能要想起整件事情了。”


    陸銜眼眸一沉,想起當年她那搖搖欲墜的模樣,心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大口。“二哥,我不想讓她想起來。”


    同樣的苦難,他不希望她經曆第二次。


    陸睢停了一下,沉著聲道:“你想好了?”


    “是。”


    陸睢簡單利落,“找個時間帶她過來,我給她做個催眠。”


    陸銜關掉手機,拿著手中那疊厚厚的紙張,站立在落地窗前望著前方一片祥和的林地。


    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追蹤當年的那個傷害她的人,可是那個人竟然躲開了陸家的勢力,活生生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


    陸銜沉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觀,夕陽折射下的背影顯得有幾分落寞。


    次日的清晨,溫昀悠悠轉醒,緊接著猛地坐了起來。看見熟悉的房間,這才微微放鬆了戒備。


    適時,一陣敲門聲傳入她的耳中。她以為是女傭,輕聲道:“進來。”


    溫昀看著推開房門徑直走進來的陸銜,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做什麽反應。


    “早.....”溫昀坐直身子。


    陸銜站在床側,俯視著她,細細打量著她的臉色,瞧見她的氣色比昨天好了許多才移開視線。


    “起床吃早餐,然後迴穀內。”陸銜像是一台報讀機,將她一天的行程都報了個遍。而他自己也沒有感到絲毫不妥,因為林澤銳之前就是都這麽做的。


    “我知道了。”溫昀掀開被子,赤著腳踩咋地麵之上,腳掌上傳來的涼意剛好打退了她的睡意。


    隻不過她尚未邁出步伐,就被陸銜壓住肩部,他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把鞋子穿上。”


    無奈溫昀隻好轉過身,乖乖把鞋子穿上才走去廁所。


    ......


    穀內


    溫昀依舊跟在陸銜的身邊,她發現他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已經形影不離了。


    溫昀忽然停住腳步,仰望著高了自己一個頭的陸銜,道:“我有個請求。”


    “說。”陸銜停下腳步,聽她的話。


    “我想把阿婆葬在這裏。”這裏是阿婆窮盡一生所尋找的古墓,她甚至為了它而放棄自己的生命。如果能把阿婆葬在這邊,她應該會很開心吧。”


    生怕陸銜不答應,她又補充道:“你能不能就當做阿婆的墓是在你們來之後才發現了的。”


    陸銜淡笑,他都還沒有說不答應她就已經講了這麽多......


    看來她性格還是跟以前一樣急躁,出聲道:“我會安排的。”


    在她提出來之前,他就已經有這個想法。在這個偌大的穀內,想要找個地方留給阿婆也不過小事一件。


    “謝了。”溫昀揚起抹笑。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臘肉。隻見它狂奔向溫昀,在她的麵前緊急停下,討好似的搖了搖尾巴。


    原本昨天要帶它迴去,考慮到陸銜一看見臘肉就立馬跑得遠遠的這種情況,臘肉就再次苦逼地被放在穀內。


    遠處,林澤銳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輛手推車,車上麵堆滿著溫昀要的古籍。那些古籍他是按照陸銜所畫的地圖,找到一個破舊的小屋子,從裏麵搬出來的。


    林澤銳將東西推至二人麵前,“東西已經拿來了。”


    溫昀拿起其中一本較薄的古籍,粗略翻看了一下,確實都是從阿婆書室內搬出來的書。


    “對了,還有它。”林澤銳急忙從壓在車子底下,一本嶄新的新書遞給溫昀,“這是昨晚連夜趕出來的。”


    溫昀疑惑地接過了書,翻開一下,驚訝到張大了嘴巴。


    手中的這本書,裏麵的內容與丟失的那本古籍是一樣的。


    她轉過身對著沉默不語的陸銜道:“這該不會真的是你口譯出來,最後製成的書吧。”


    “這是之前就答應過女士的。”陸銜的話很明顯,那本書就是憑借他強大的記憶力默寫下來的。


    “走吧。”陸銜率先走在前頭,往臨時停放文物的帳篷走去。


    林澤銳喊了個人幫忙推車,然後小跑在陸銜的身旁,低語道:“大爺讓我告訴你,他已經壓不住了。我們隻剩下今天的時間來弄清楚這裏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了。”


    隻剩下一天的時間了,按照目前情況來看的,時間是非常急迫的。


    站在一旁的溫昀顯然也聽見了,沉默著跟在他們的身後。


    入內,一眼就看見停放在中央的棺槨,此時裏麵的東西都已經被清拿出來。棺底的那些文字異常的小而且排布得十分密集,這可給她的翻譯帶了很多不便。


    溫昀拿著精密的電子高清放大鏡,來來迴迴在文字先掃了個遍,好讓心理有個底。


    帳篷外,陸銜隔著帳篷,看著她不斷忙活的身子,眉頭緊擰。發生了昨天的那樣子的事情,她的情緒一直很穩定,不哭不鬧,但是她這樣的冷靜卻讓他異常的擔憂。


    由於事情很多,陸銜不得不離開去處理。


    林澤銳跟在陸銜的身後,走進一間臨時帳篷內。剛入內,隊裏麵的所有人齊齊朝他們望過來。


    “陸教授。”


    陸銜朝他們點點頭,表示禮貌。然後就走至會議桌的最前麵,他雙手撐著桌子,銳利的目光掃視著眾人。


    “趙鵬,東西拿來。”陸銜朝坐在他身旁的趙鵬伸手,麵色嚴肅。


    聞聲,趙鵬立馬將自己手中的文件遞給陸銜,神色同樣嚴肅。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十分了解彼此的,看見這一幕,自然知道定然是出了什麽大事。


    陸銜拿出文件袋裏麵的資料,上下看了眼,目光冷上幾分。他將手中的文件狠狠地丟在王力的桌子前麵。


    王力心中一驚,神色惶恐。眾人也是一愣,他們從來就沒有看見過一直禮貌如斯的陸銜會拿東西丟人,心中覺得定然是王力捅出什麽大簍子了。


    王力顫抖著手打開桌麵的文件袋,裏麵詳細地記錄數據都在證明上次破壞穀內防護網的信號就是從他的帳篷的位置發射出來。


    他吃驚地看著手中的資料,不停地搖頭,“不是我,陸教授真的不是我!”


    陸銜隻不過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出聲。


    見此,王力將求助的目光落在前麵的趙鵬身上,“趙鵬,你好好查查,我真的沒有泄露隊裏麵的資料啊。”


    在場的所有人一愣,難怪那些盜墓賊總是在他們找到古墓之後,精準地沿著他們的腳印摸過來,原來是隊裏麵竟然出現了內殲。


    一時間,大家看著王力的眼色都帶上了一層異樣的色彩。


    他們沒有想到,朝夕相處了那麽久的兄弟竟然會是他們一直深惡痛絕的盜墓賊的團夥。趙鵬側過頭,扶了一下眼睛,緩緩道:“所有的信號都是你那個帳篷發射出來,ip顯示定位也是你平常用的機子。”他停了一下,再次扶了一下眼睛。“據我所知,你的那台電腦可從來都沒有被偷竊過。”


    王力瞪大了雙眼,眼中的驚恐難以壓製。


    “不可能,我沒做,我沒做啊。”


    陸銜冷冷地看著他,對著門外候著的人說道:“進來。”


    應聲而入,湧進了5名特警,直接給怔愣中的王力戴上了手銬。被戴上手銬的王力,嘴巴還在不斷的呢喃道:“我什麽都沒有做啊......”


    在場的有些人看見他的表麵,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他們感到很疑惑,都已經被揭穿了,還用得著不承認嗎?這不符合王力的性格。


    陸銜直起身子,細細觀看每個人的表情。剛才他沒有出聲,不過是想好好觀察在場的所有人。他知道,這件事情並非是王力做下的。他之前就感覺到隊裏麵有些不太對勁,所以上次進入甬道後他就在出口那裏安置了一個攝像頭。


    視頻裏麵清楚記錄下了所有進入甬道的人,裏麵除了那時跟在他們後頭的王力等一行人,還出現了一名把臉遮住的男子。


    如果把內部的資料傳送到外麵的人並不是王力,那麽幾率最大的就是那名遮臉的黑衣人了。而他又是怎麽在頂端入口那麽人圍著的情況下,沒有被人發現就下到地麵了呢?


    看來,與那些盜墓賊有聯係的不止一人了。


    剛才肅清了隊裏麵的叛徒,此時會議室的空氣湧動著不安和幾分壓抑。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是自己人背叛自己人。


    接下來的會議,在林澤銳的引導下慢慢進入正題。


    每個人都要匯報著自己有發現,然後大家總和起來,探討結果。


    不知覺中,這個會議就已經持續到了中午。


    另一邊,溫昀用了一直筆將自己黑長的發盤了起來,一邊對照著棺槨內文字,一邊翻閱著桌子上的堆疊得很高的古籍。


    溫昀凝思著,文字的大意她已經譯出了個大概,但還是有些地方不能找到答案。


    陸銜沒有猜錯,棺槨內的那名男子確實是一名先秦時期的王侯。他在遙遠北方擁有一片自己的封地,那裏的人生食肉,帶著天生的蠻夷之氣。後來,天性不羈的他南下,遇見了阿婆口中的神女。


    那名神女天生異香,能夠吸引叢林萬物,特別是冰冷的蛇類。因為她是如此的特殊,所以她從小的玩伴就是那些蛇類。


    她因為這異於常人的功能就被族人供奉為神女。被戴上這個名頭的她,一點兒都不開心,因為族內漸漸出現了專門用來約製她的教條。她天生玩性極大,於是出走叢林遇見了遇險的他。


    二人極快地陷入了愛河。


    不久後,神女怪異的舉止被族人發現異常,緊接著也發現了那名男子的存在。於是他們把她禁錮起來,開始禁止她出門。


    直到後來,他們震驚的發現他們的神女竟然懷孕了。


    癲狂的族人將她丟棄在叢林中,然後身懷異香的她終還是在叢林存活了下來,各種毒蟲都臣服於她。族人見此了,害怕極了,慌亂中再次將她囚禁起來。


    後來,那男人從北方帶來軍隊,大舉攻打下村子,奪迴了神女。


    翻譯到這裏,溫昀忽然想起上方懸掛的那具假主棺的壁麵,上麵的壁畫描述的不就是這個場景嗎?


    對上了!


    溫昀繼續往下看。


    後來,神女跟著那男子去了北方生活。


    年老之際,神女提出自己想要迴歸故土的願望,於是男子傾盡自己一生所有,帶著她迴到了這片故土。晚年之際,她獨自一人雕刻了穀內上所有的壁麵。


    而那名男子至始至終都陪伴在她的身邊。甚至在她快要離世的時候,他果決自殺,誓要與她同死、同葬。


    溫昀放下手中的古籍,晃神。


    她能感覺到自己也曾愛過一個人,但他的麵孔早已經模糊不堪。


    知道時間緊迫,她急忙往下譯。


    隻不過下麵的內容,她越看越心驚。裏麵說了在穀內葬有大量的陪葬物品,但是到目前為止他們都還沒有發現有大批量的文物出現。


    根據巨樹上采用的水晶棺槨材質來看,想來那批陪葬物的量定然很驚人。


    開完會議的陸銜,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眉心,起身往溫昀所在的帳篷走去。這個點了,她應該也譯得差不多了。


    他掀開門簾走進去的時候,看見的是她用筆將長發挽至腦後,有幾根碎發滑落下來,隱約帶著幾分淩亂美。在他掀開簾子的瞬間,柔和的光線折射在她的側臉,白希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透著淡淡的紛嫩色。


    他不由的看癡了。


    溫昀從他掀開簾子的時候就下意識望了過去,瞥見他幽暗的目光,疑惑道:“怎麽了?”


    他站在門口有一會了,盯著她看,半句話也不講。


    “沒事,譯得怎麽樣了?”陸銜走近她,入眼是散亂擺放著的書。


    溫昀將掉落的碎發撩至腦後,將自己整理的東西遞給他。“還有東西沒有找到,裏麵說還有一批陪葬品。”


    陸銜接過她遞來的文件,她遞給他的是一條線索,格局清晰明了。


    “找嗎?”溫昀伸手半坐在桌子角,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晶亮的眼眸正看著他。


    陸銜伸手將文件放至桌麵,對上她的眼。


    “找。”


    “上麵不是已經在催你們迴去了。”她記得剛才早上林澤銳的話,不是要求今天之內就要將東西整裝帶離嗎?


    陸銜波瀾不驚道:“你說他們有可能丟掉這麽大的一塊肥肉嗎?”


    溫昀嘴角微勾,“也是。”


    她拿出一張林澤銳給她備好地圖,指著圖中的某處道:“東西應該在這裏。雖然這裏麵沒有直說那些陪葬品在哪裏,但是裏麵已經說了那些陪葬品是他們為了那些隨行的士兵準備的。既然是給那些士兵的,定然就那些懸棺的位置不遠。”


    陸銜沉思,開了主棺之後他就感覺不對勁。如此大規模的墓群,竟然找不到陪葬品。


    “找阿澤把消息放出去。”他們需要借助輿論的力量來保證上麵會給予他們足夠的時間,以及找到那批陪葬品之後的安全。


    想要達到最好的效果,他們就必須放提高整件事的曝光度,吸引群眾的關注。


    溫昀讚同的點了點頭。


    二人沉默了片刻,她忽然抬頭看向他,低著聲道:“陸銜,你答應幫我查當年的事情。”


    陸銜低頭,柔著聲道:“既然你覺得你的記憶出了問題,那我們就去做檢查。”他的大掌的撫在她的右臉,緩緩道:“別怕,我會一會陪在你身邊。”


    溫昀看著他那極致溫柔的眼,似夢似幻,“陸銜,你為什麽對我這樣好?我感覺我像是在做夢。”


    他體貼入微,總是能夠在她最需要人的時候出現。


    陸銜拉著她的手,按壓在自己強健的胸膛,幾盡蠱惑道:“因為它在為你加速。”


    透過衣服,她能清楚地感受道到他強有力的心髒的跳動。溫昀掙紮想要掙脫開,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手似是著了火一般,異常滾燙。


    “阿昀。”左霖一把掀開簾子,看見正在獨處的二人,急急忙忙道:“哎喲喂,我啥都沒有看見。我等會再過來,等會再過來......”


    “左霖!”溫昀喝住他,才繼續道:“什麽事?”


    停止腳步的左霖來迴看了他們兩人,這才繼續道“剛接到命令,我等會就要離開了。”


    溫昀一愣,“怎麽那麽快?”


    “沒辦法,緊急任務。”他頓了頓又道:“你做好準備,我的人會全部退出這邊的,還有接手的人是......鄭海。”


    “鄭海?”溫昀有些驚訝,沒有換來的人竟然是鄭海,他們的動作真快。


    “恩,這次是他領隊。”


    “他們什麽時候過來?”溫昀眉頭微擰。


    “馬上就到了。”左霖看了眼手表,又說道:“阿昀,我外麵還有很多事。到時候你和鄭海交手,要小心!有事聯係我。”說完,他就急急忙忙鑽出了帳篷,走到外麵去準備等會的交接工作。


    看著左霖急忙離開的背影,溫昀眉頭緊擰。她迴過頭,望向身後的陸銜道:“怎麽辦?”


    這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那些人的監控之下了。


    “別擔心,那些人該從哪來就迴到哪去。”陸銜語氣淡淡,但卻帶著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勢。無論是誰,都別想介入到他的考古隊來。


    “你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個地方。”


    溫昀下意識問出聲,“去哪裏啊?”


    “我找到那個當年幫你看病的醫生了,正巧他在這邊。”


    “醫生?”溫昀聽到這裏,下意識摸了摸手腕處傷疤,那是割腕後遺留下刀疤。


    陸銜瞥見她的小動作,放輕了聲音道:“對,見了他就能知道當時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溫昀點點頭。她為什麽會那麽肯定自己的記憶遺失了一部分,絕大部分的原因是來自手腕處那道深入骨髓的傷疤。


    那道疤的痕跡很深,可見當時她劃下那一刀的時候就已經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


    下午的時候,溫昀在入口處等待著陸銜把車子開來。她的手捏緊背包的帶子,麵上的洋裝的輕鬆。


    忽然,門口有序駛來幾輛的軍用大卡車。


    從最前麵的車上下來一名士兵,他小跑上前遞給站崗的士兵文件。那站崗的士兵查看了文件的真偽,然後抬手一揮,擋在路中間的路障自動地升了起來。


    車子緩緩啟動,巨大的車輪在幹燥的地麵激起一陣塵土。


    站在路邊的溫昀一意識身後在麵前掃了掃。等到眼前的灰塵略微散去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輛卡車經過她的麵前。


    大卡車的副駕駛位置,一名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車子與溫昀擦肩而過的瞬間,溫昀和那名男子四目交接。隔著空氣,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剛才那人看她的那一眼卻隱含著太多太多不知名的情緒。


    溫昀的手停在空中,沒有想到再次見到鄭海會是這般場景。他端坐於高地冷眼看著孤身站在路邊的她。


    昔日的光景曆曆在目,那年的她張揚自信和冷靜至極的他在極地賽車的場麵浮現在腦海中。如今,所有的一切早已經變了味。


    十幾輛大卡車穩穩在固定的停車地點停下,鄭海一個躍步,下了車。


    他的個子很高,一身標準的軍裝為他原本白希的皮膚增添幾分美人白,金絲框眼鏡則是為他憑添幾分書生氣息。


    他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儒雅的氣味,唯獨那雙如雄鷹般的眼令見到的人產生畏懼。


    左霖麵無表情,見到他也沒有大打招唿,即使是昔日的舊友。


    鄭海邁開那雙修長的腿,行至左霖麵前站定。


    “左霖,為什麽不告訴我們溫昀的消息。”出口就是質問,是他一貫的作風。


    左霖嘴角一勾,“溫昀?她?是誰?我不認識她。”


    聞言,鄭海的眉頭一擰,沒有出聲。


    “鄭大公子,快點交接工作吧。”左霖擺著了脖子,滿臉的不耐。


    三年前就撕破臉皮的朋友,他又有什麽必要委屈自己假麵迎合。


    鄭海銳利的眼光一掃,沒有在出聲。


    二人在無聲息中將所有的交接工作弄好的,整個過程氣氛有隱約漂浮著一絲僵硬。


    另一邊,陸銜將車子停在溫昀的麵前,她還沒有迴過神來。


    “畢.....”陸銜伸手按響了喇叭。


    刺激著人神經末梢的喇叭聲將怔愣中的溫昀拉迴了現實,看了眼停在自己麵前的黑色的邁巴赫。


    走上前,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溫昀靠在副駕駛座上,重重唿了口氣,道:“我剛才看見鄭海了。”


    陸銜沒有出聲,認真聽著她的話。他依稀記得,鄭海是鄭家唯一的兒子


    “當年的事情我隱約覺得和鄭海脫不了關係。”剛才和他對視,她隻感覺腦袋很疼的,有種什麽似要突破束縛。


    陸銜的目光沉靜如水,他查過鄭家,水很深。


    “現在別想那麽多,路很遠,你先睡一下。”陸銜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溫昀應了一下,將頭靠在窗口望著窗外不斷切換的景觀。


    半個多鍾頭後,車子緩緩駛入一個靜謐的別墅區。別墅群整體呈現的是歐式風格,大大小小抱團圍繞著一大片林地。


    溫昀疑惑地望著周圍的環境,帶著不確定道:“那名醫生住在這裏?”


    “嗯。”


    他的話音剛落,車子就穩穩停在其中一棟精致的別墅前。


    二人推開車門下車,沁人心脾的花香湧入她的心間,原本一直戒備著的心緩緩放下。


    “跟我來。”陸銜走在前頭。


    溫昀一愣,他似乎對這裏很熟悉。


    陸銜伸手摁下門鈴,開門的一名女傭。


    那名女傭見到陸銜,朝他微微一笑,“陸先生,小姐,裏麵請。”


    陸銜帶著溫昀換了鞋子,走進了屋子。屋子內的裝修極其精簡,以冷色係為主,顯然是典型的單身男性的住所。


    待他們二人在客廳坐定,那名的女傭端上熱茶,微笑著講道:“陸先生,您稍等。二爺剛下手術正在休息......”


    陸銜微微點頭。


    不過二樓處細碎的腳步聲倒是吸引了二人的注意。陸銜抬眼望去,一名看起來還尚未成年的少女身著男士t恤,暴露在空氣中那雙纖細且白希的腿格外的惹眼。她看到樓下來了客人,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是尖叫著衝迴了房間。


    她剛才沒有穿bra啊啊啊......


    溫昀挑眉,這位醫生的興趣愛好可真特別,竟然喜歡.....未成年少女。


    陸銜麵無表情看著剛才那少女的反應,剛才他不過淡淡掃了眼,眼中沒有任何波動。


    沒過一會兒,他們就聽見二樓有房間的門被打開,緊接著傳來拖鞋在地麵上行走的聲音。


    緊接著,一位睡眼惺忪的男子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隻見他身著高檔的真絲睡衣,腳上的拖鞋和陸銜是一個款式。即使他現在哈氣連天,但卻也絲毫沒能掩飾他驚豔的五官。


    他一落座,陸銜出聲叫人,“二哥。”


    溫昀震驚!二哥?當年自己的主治醫師是竟然他的哥哥?


    她驚訝地來迴望著二人的臉,剛才沒有注意看,現在再次一看二人眉宇間真的很像。


    溫昀轉過頭,看著自己身邊的陸銜,“我的主治醫師是你的哥哥?”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我也是在昨天查你資料的時候才發現的。”陸銜靠在沙發上,麵不改色地說道。


    一旁的陸睢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溫昀道:“確實挺巧的,我確實是你的主治醫師。你稍等一下......”


    他一說完,起身往二樓的書房走去。


    沒過一會兒,他手拿著一份文件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你自己看看。”陸睢把文件遞給她。


    溫昀伸手接過,翻開一看,裏麵竟然是自己當年的病例。


    看見溫昀已經翻開了病例,陸睢出聲道:“當年,你與人賽車發生了車禍,腦部淤積了很多血塊。那時有血塊壓迫到你的小腦,你癱瘓的可能性很高。那時你的情緒很激動,當天夜晚你就割腕自殺了。”


    陸睢說完,掃了眼她手腕上那處傷疤。


    溫昀下意識將那道疤痕遮掩起來,擰著眉道:“你知道我當年是和誰賽車嗎?為什麽我會不記得這件事情?我現在的記憶就像一塊被打碎的玻璃,零零碎碎的。我似乎忘記了很多事情.......”


    “我曾經幫你做過一個全麵的檢查,你現在的症狀和你當初大腦受傷沒有關係。”


    “那我的記憶會這麽混亂?”溫昀緊緊盯著他。


    陸睢坐直了身子,她看起有些坐立不安。


    “我想應該是你自我心理暗示起的作用。意思就是有一些潛意識裏你不願意的記住的事情,借著車禍的這個理由。你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個心理暗示,產生了一個遺忘他們的錯覺。”


    溫昀一愣,不想記住的事情?當年還有發生什麽事情嗎?為什麽自己會不願意記住那些事情?


    “二哥,還有辦法治嗎?”一直沒有出聲的陸銜忽然開口說道。


    陸睢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屬於精神疾病的問題就得用精神疾病的方法治療。”說完,他停了一下,深邃的眼眸對上她疑惑的眼。


    “你相信催眠術嗎?”


    溫昀下意識搖了搖頭,但又想起之前穀內那幾人在見到棺槨內壁的圖案之後的反應,不由的擰起了眉頭。


    “溫昀,你看。”陸睢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空靈。


    溫昀感到奇怪,看著不知道什麽出現在他手中的古董懷表。那懷表十分精致,表盤隨著鏈子的晃動而不斷搖擺。表盤搖擺的幅度逐漸變小,最後停止不動。


    溫昀不過瞥了一眼那古董表,隻感覺一陣陣的眩暈朝她襲來。她的雙眼直直地盯著陸睢手中的懷表,眼中沒了之前的靈動,取而代之的是無神和空洞。


    陸睢見此,朝一旁的陸銜點了點頭,然後出聲道:“你叫什麽名字?”


    如同提線木偶的她麵無表情道:“溫昀。”


    “很好,現在舉起的左手。”


    溫昀聽從他的指令。


    陸睢見此,麵色一緩,成功了。


    “溫昀,現在調整你的唿吸,把你自己調整到一個你認為最舒服的狀態。然後,迴想二零一三年一月十七日那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旁的陸銜麵色一變,淩厲的目光掃射向陸睢。而陸睢空的手一擋,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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