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悅飛身從草地躍上樹頂,她的輕功又有長進了,龍含玉坐在高高的樹枝上,看的興起,她起身剛要提氣,卻是胸口一悶,頭昏中,身體晃動,從樹上掉下去,“哦……”龍含玉躺在地上,頭上是高高的樹,而她感覺不到痛:“沒有痛感,被寒毒剝奪了嗎?”她坐起身,咦,一滴鮮豔的血滴在她的白衣上,她舉手擦去,竟是流了鼻血,而不自知:“啊拉,什麽也感覺不到……”

    遠處走來的人影,古悅飛快的跑過去:“伯伯,你迴來了。”

    酒丐俯身拍拍古悅的肩:“看,我帶誰來看你了。”

    “桐哥哥,是桐哥哥。”古悅看著男孩歡喜道。

    “古悅,所有的事情師父都告訴我和大叔了,你不要太傷心。”席雨桐輕道。

    旁邊站著的古薪將落下淚的古悅擁在懷裏:“悅悅,別哭,叔叔迴來晚了。”

    “叔叔,悅悅隻有你一個親人了。”古悅俯在古薪的肩上,淚流滿麵。

    “古悅,叔叔和我這次迴來,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不要哭了,好嗎?”

    酒丐搖搖頭,一掌拍在席雨桐的頭上:“傻小子,哪有一見麵就提起悅悅的傷心事的。”

    “師父。”席雨桐低下頭去:“我一不留神就說出來了。”

    “真是傻小子。”

    古悅抬起淚眼:“伯伯,你不要責怪桐哥哥,悅悅不哭了。”

    “哎,這才是好丫頭嘛。”酒丐鋝著胡子,目光巡視著周圍:“玉丫頭呢,她有沒有給老叫花留幾壇好酒啊。”

    “姐姐在那邊的樹上。”古悅迴身指去。

    “嗯,好,老叫花去找她。”酒丐兩眼放光,好像大壇的美酒已在眼前了。

    古悅拉住席雨桐的手:“桐哥哥,你不是說要做儒雅的乞丐嗎?你做到了嗎?”

    “啊。”席雨桐偷偷看一眼古薪,俯在古悅的耳邊:“大叔已經不反對了。”

    “真的嗎?桐哥哥好厲害啊。”古悅仰起臉:“叔叔,悅悅跟姐姐學了輕功了,叔叔要看嗎?”

    果然是小孩子的心性啊,古薪點頭,壓下心頭的悲傷,打起精神:“好啊。”

    一片片葉在空中打個旋轉,遙遙飄落下來,龍含玉靠坐在樹杆上,伸出手掌,葉子擦著她的指尖落下去,她的手指輕抖了一下,感應不到,接不到,明明從未錯過的,落葉的軌跡,心中忽而翻騰蹈海的難受,她抓緊衣領,眼前,手指上凝固的冰霜飛快的蔓延直至手臂、脖頸,靈玉升騰起絲絲熱氣,卻始終不能壓製寒氣,冰霜緩慢的湧向靈玉,午後的陽光在龍含玉的眼前明晃晃的耀眼,隻是冰冷的沒有溫度。

    “玉兒、玉兒,丫頭,醒醒。”酒丐扶起龍含玉倒下的身體,一遍遍急切的喊著,司馬宵寒,你還是沒能找到嗎?玉丫頭,你可不能死啊,無論如何,酒丐雙手聚起真氣,周圍落葉旋飛不散,一滴滴的水從龍含玉指尖滴落,龍含玉睜開眼睛,“玉丫頭,還好,還好,你還留有一些神智。”

    “酒伯伯。”龍含玉輕啟櫻唇。

    “小丫頭,在這裏睡去可是會感冒的。”酒丐鬆了口氣,坐在地上:“宵寒也沒有辦法嗎?畢竟毒出於他神醫山莊……”

    龍含玉靠在樹幹上,看著自己的雙手:“酒伯伯,我真怕什麽時候我就會一睡不醒了……”

    “丫頭別胡說。”

    “伯伯,我在等你迴來,答應我一件事。”龍含玉淺淺的微笑,看的酒丐心酸的別開了目光,他悶聲悶氣的道:“丫頭,不想伯伯喝你釀製的好酒了嗎?”

    龍含玉坐起來,掩口輕咳,酒丐起身,大袖一擺:“走,伯伯帶你迴去,這裏風大……”

    “伯伯。”龍含玉拉住酒丐的衣袖,抬頭時滿目懇切的請求:“伯伯,聽玉兒說,咳、咳咳,如果玉兒不在,小哥哥、簫哥哥一定會傷心欲絕……”

    “那還用說嗎?簫琰對玉兒用情至深,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如果你有事,豈不辜負了他。”酒丐歎口氣。

    “以小哥哥的性情,隻怕他悲傷之下,會將神醫山莊夷為平地,到時、咳咳咳……”

    酒丐輕拍著龍含玉的背:“你要伯伯去攔住他嗎?”

    “不。”龍含玉搖頭,雙眸中湧現黯然:“隻怕是無人能攔得住。”

    酒丐看著龍含玉傷感的神情,不由震驚:“你說無人能阻攔?”

    “嗯。”龍含玉點頭:“天下能攔得住小哥哥的劍的人,寥寥無幾。”

    “簫琰的劍?”酒丐思索著:“是很快……”

    “伯伯所見過的小哥哥的劍,隻是沒有蘇醒時的劍式而已。”龍含玉悲傷的神色更深:“流動的空氣形成風,風無影無形,輕柔時可催人入眠,瘋狂時可毀滅萬物。”龍含玉閉上眼睛:“我不想看到小哥哥被喚醒時的劍,那是可以讓人間瞬間變成地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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