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含玉咽下血沫,她清晰的看到素月的轉變,邪氣更勝,素月施施然轉身,妖嬈迴目:“連同這林子,掃平。”

    “是,宮主。”

    七元道長站起來,率領著門下弟子走過來:“我們來幫忙。”

    上官淩衣袖輕揮:“不需要,仇人就是仇人,你的頭,暫且寄放在你頸上,我早晚還是要取的。”

    “你……”門下弟子眾怒。

    七元道長大手一揮,擋住門下弟子,他道:“貧道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待今日事了,自會把性命交與你。”

    上官淩冷哼一聲,懷中的人不甘心的握拳:“可惡,我、我沒有力氣了……”

    “傻丫頭,這會輪到你來休息了。”上官淩輕笑的按住龍含玉的肩,將龍含玉平放到地上。

    “月牙,你來照顧龍姑娘。”唐劍一指彈在月牙眉間,加重了語氣:“知道嗎?”

    銀發少女頻頻點頭,蜷縮起身體,偎在龍含玉身邊,小頭顱抵在龍含玉肩上,濕濕的氣息噴到龍含玉臉上,她雙手環住龍含玉的脖頸,又是一幅極討好的摸樣。

    大壇子一個個拋過來,落地摔成碎片,一條條碗口粗的大蛇從盤著的身體裏揚起頭顱,長長的舌信吐吐伸伸,有膽小的人,慘叫一聲,當場昏死過去,使得昆侖末本來蒼白的臉更加難看:“廢物。”

    月牙不安的挪動身體,雙手抱住龍含玉,龍含玉輕拍著她的肩,安慰著她。

    唐劍和上官淩左右站著,保護著身後珍惜的人,數十條大蛇被林中血氣刺激的更加振奮,蛇奴們盤腿坐下,開始吹起控蛇的豎笛。

    受傷的了塵師太和昆侖末被弟子們圍在中間,大蛇開始搜尋目標,張開的血盆大口像是能整吞下一個人去,顫抖的人和視死如歸的人在這一刻清晰的分辨出,強者成為日後各門派的支柱,弱者便隻能是弱者,受人保護。

    “好誇張的寵物,惡趣味。”上官淩對著大蛇搖頭,泛紅的掌直接將一頭大蛇的腦袋擊碎。

    唐劍還是優雅的站著,絲毫沒有移動腳步,他似輕輕的歎口氣,在嘲弄著麵前敵人的無知,大蛇在快要接觸到他時,轟然倒地,七寸之處,被暗器穿透成大窟窿。

    兩個人的閑適解決不了大眾的危機,蛇皮的堅厚使內力不強的人根本無力迴天,林中陷入混站,還是被藥物和笛聲控製的大蛇占了上風。

    情急之下,龍含玉執起玉笛,剛吹出音符,就咳血不止,她不能再耗費內力,像是被笛聲吸引,數條大蛇向她圍過來,月牙手腳伏地,口中發出低鳴,卻在大蛇的緊逼下,慢慢退到龍含玉身邊。“玉兒,玉娃娃,我們的玉丫頭。”幾乎是響徹天地,震驚鬼神的喊聲,渾厚的內力震的樹葉都簌簌落下:“我們來尋你來了,快出來。”

    玉娃娃?龍含玉皺眉,好奇怪的稱唿,世間也隻有如他那般透明心性、天真無邪之人能叫的出了,聽聲音,好像在山峰最高處了,龍含玉執起玉笛,用盡氣力,吹出音符。

    來得好快,一個像是從空中飛落下來的人,直直立於一大蛇頭上,搭手張望:“嗯,聽笛聲像是在這裏吧,玉娃娃,玉丫頭。”大蛇不耐的擺動頭顱,他卻像是釘在上麵一般,紋絲不動,眼眸一亮:“啊,找到了,玉丫頭。”腳尖一點,輕飄飄落到龍含玉身邊,長臂一伸,將龍含玉抱在懷裏:“玉丫頭,小仇叔叔來尋你了,咦,你怎麽全身是血,受傷了?是誰?叔叔替你擰下她的腦袋來,好不好?”

    又是兩道身影,大醜和二愁一腳一個踢飛了兩條大蛇,大蛇落下的地方,正砸向數名蛇奴,驚叫聲一片,豎笛聲也亂了。

    “大醜伯伯、二愁叔叔、小仇叔叔。”龍含玉微笑:“你們來了。”

    “丫頭別說話。”大醜一眼看破:“咱們帶你迴去。”

    龍含玉又要張口,被小仇伸手點住穴道:“大哥不讓你講話,玉娃娃乖乖的,讓二哥抱著你,小仇叔叔去替你娶了蛇膽製藥。”

    很不拘小節、粗枝大葉的男人,竟像交付珍寶一般,將龍含玉小心的放到了二愁臂間。

    小仇大搖大擺的像過無蛇之境,七元道長辛苦砍傷的蛇,又卷勢襲來,他又舉起劍,還沒刺下,就被小仇兩指捏住了劍鋒:“你這臭道士,沒聽到我要給玉娃娃取蛇膽嗎?你讓開,別耽誤了我的功夫。”

    七元道長眼睜睜看著大蛇的獠牙就要落到小仇頭上了,他晃動劍身,怎奈一絲一毫也掙動不得,就在他不忍看見慘劇發生,想要閉目的瞬間,小仇不見了,然後他怔怔的看著大蛇擦著他的身體死亡在他身邊,轟然的巨響,而小仇手中抓著一個蛇膽,又走向了另一條大蛇。

    眨眼的時間,大蛇慘死過半,素月坐不住了,她正要招唿蛇奴們,卻見小仇玩膩了取蛇膽的遊戲,跳到了一個蛇奴前麵:“喲,你吹的沒我玉娃娃的好聽,讓我教教你。”順手奪走了豎笛,放在唇間,竟吹出了奇怪的音符。

    掉頭的大蛇,齊齊攻向了先前的主人,小仇拍著大腿:“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花容失色的蛇奴四散逃開,仍避免不了被吞噬的命運,素月用力殺死了向她襲來的她花費苦心的寵物,還沒迴神,就見小仇到了眼前,五指正要像取蛇膽一樣,對準了她的心髒。

    “啊。”素月雙膝一軟,跪坐地上,眼中仍留有驚恐。

    “真無趣。”小仇轉身越過她,又騎上了大蛇,將大蛇訓的服服帖帖的。

    風拂過的血林,一片狼藉,空中彌漫的,盡是血的氣味,二愁抱著昏迷的龍含玉,隨著大醜,帶著小仇,像來時一般,又消失在風中了。

    上官淩和唐劍走向素月,素月被小仇騎著的大蛇折磨的躺在地上,隻有出氣的份了,走來的少女,跪在地上,雙手高舉間,是一顆晶瑩透亮的寶珠,她一生不曾低頭,今日,為了她唯一的親人,她雙膝落地:“公子,請你放過我姐姐吧,您的啟雲珠,完好無損的交還與您,月靈兒在此立誓,從此與姐姐返迴家鄉,終身不再踏入中原一步。”她的夢,也葬在這裏了,這裏再美,也不是能容下她們姐妹霸業的地方。

    夕陽如血染紅了天邊,上官淩站在風中,十年的恩怨,也該兩清了,對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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