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與空氣摩擦的聲音,有人進了院落,正沿著連廊,走至心慈的門外,身後旋來的飛劍,阻止了他正欲推門的手,鐵扇與飛劍相撞,發出輕響,吳威雙目泛起寒意,接了飛迴的劍,手中劍尖輕顫,空氣驟緊,殺氣掃的庭中花紛紛落盡,地上枝葉翻動作響。

    兩個人影同時飛身而起,在空中相交,隻聽“鐺”的一聲,極快的分開來,吳威腳點牆壁,借力飛迴,人影也一蹬亭柱,搶身而上,“當當當當”武器相交,響起一串清鳴,眼見力拿不下,吳威起了狠心,他手中催力,衣袍紛飛,一股淡淡的劍氣貼在他的短劍上,旋飛出劍竟比方才的速度快出了幾倍,人影始料不到,來不及躲避,隻能硬硬用鐵扇擋下,劍扇相撞,發出嘶鳴,鐵扇上竟被震的出現裂痕,人影手掌虎口處也流下血來,吳威瞧準空隙,冷哼一聲,朝人影胸口一掌打下去,人影落地驚起飛塵。

    吳威正要當機了解了對方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心慈披了一件衣走出來:“是誰?誰在?”

    月光下長發披散的心慈,微帶著朦朧未醒的睡意,羽衣玲瓏的從她高聳的胸部上一瀉而下,貼在她修長的身體上,為了方便步下台階,她輕拎起裙裾,露出了一雙沒來得及穿鞋子的玉足,像夜間的小精靈跌落凡塵,她穿梭在花影間,細細尋著:“誰?不在嗎?”

    地上受傷的人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吳威也沒有顧及,他的目光就追隨著花間人的身影,忘記了除此之外的一切,他的愛慕在夜的掩蓋下,就那麽赤裸裸的顯現出來。

    屋頂簷角靜坐的人,仰身向後倒下去,隻留空中一聲輕歎。

    龍含玉調製了瓊漿,端給心慈,心慈接過,喝一口頓覺精神一振,她看著龍含玉,關切的問:“玉兒,昨晚可睡得好嗎?”

    “還好,心慈姑姑呢?不會是吳公子又迴來了吧?”龍含玉微笑道,似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

    “沒有,可是昨晚院中好像有人來過,亂吵吵的,玉兒不曾聽到嗎?”

    “未曾聽到,怎麽了,昨晚是誰吵了姑姑睡眠?”龍含玉一手托了頭:“客房離姑姑那裏遠了些,玉兒倒沒有察覺呢。”

    心慈倒似放了心的笑道:“還好,沒吵到玉兒,姑姑起來也沒看到人影呢,倒奇了怪了。”

    龍含玉垂眸,看向杯中清影,屋角有吳威的身影在聽到這一席話後一沒而逝。

    郊外清庵,龍含玉依然靜坐,吳夫人敲起木魚聲聲,她手中轉動的念珠卻突然繩斷散落一地,吳夫人大驚之下看向龍含玉,卻見龍含玉周身似起層層薄霧,而她就在這薄霧中側目過來,似幽歎:“究竟誰是傷心人?”

    輕輕的話語,卻帶著破人心扉的淩厲氣勢,吳夫人驚了心,她強壓住渙散的心神,閉了目:“這裏是佛門清靜之地,姑娘又何必咄咄逼人?”

    “一目含情,二度心爭,三番無奈,四次顯露。”龍含玉緩緩起身,屋外枝葉搖晃的厲害,鋪天蓋地的風似刮在人心上,淒淒的涼意,透人心骨:“夫人在此可清淨的了嗎?木魚聲聲亂,佛珠顆顆涼,屋裏煎熬事,痷中清淨人,倒不知是事逼人,還是人逼人?”

    很大的撞擊聲,是吳夫人放下了手中敲打木魚的錘,她雙手交握,像是用很大的力氣壓製住了身體的顫抖:“我能怎麽辦?她生的那般的美,玉為肌,花為魂,水為骨,病時更若弱風拂柳,嬌柔的人見人驚,如果我是男人,隻怕也管不住自己的心,甘為她沉迷。”她前傾了身體,字字沾血,聲聲含淚:“那一夜,她病情好轉,我總算是鬆了心,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誰知午夜驚夢,汗濕衣被醒來時,不見了身邊人,至今我隻以為是那夜夢猶未醒,屋外碎心人花燈跌落,屋內負心人佳人在懷,側身而臥。”

    傷心的人,清醒的人,薄霧隱去,院中落葉聲息,龍含玉明目道:“夫人跌落了花燈,屋內人竟沒有察覺嗎?”

    吳夫人掩去了眼角的晶瑩:“是啊。”

    “吳老爺內力深厚,耳聽也必非凡,竟沒有覺察夫人到來。”龍含玉皺了眉頭,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不在乎。

    “姑娘是什麽意思?”吳夫人厲聲道。

    “吳公子在什麽地方,他做錯了什麽事,為何不能歸家?”

    吳夫人直搖頭:“家門不幸,姑娘何必再戳人痛處?”

    龍含玉不再多言,她走至門口,微側頭道:“夫人可想過,眼睛看到的東西,也可能是被蒙蔽的嗎?越熟悉的人反而會陌生的讓你不認識,那他,還是你所熟悉的嗎?懷疑不正是由此而才會存在。”

    “這話是什麽意思?”

    “無聊的意思。”龍含玉淡淡笑語,走出痷中,身畔,有風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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