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衣飄飄、舉止優雅的瀟灑美少年,和一位衣著破舊、嗜酒如命的老叫化走在一起,不能不引起旁人側目,隻是兩位當事人猶自談笑風生,不以為然;龍含玉輕叩玉笛、漫步街頭,那種恬然自若引來無數少女青眛,又礙於酒丐在旁,紛紛避讓。龍含玉唇角輕揚,未語先笑:“酒伯伯,玉兒是沾了您的光了。”

    酒丐悠然喝酒,悠然地掃過周圍人:“好好的女兒家,偏要穿上男兒裝,遊戲人間,害人不淺啊。”

    “酒伯伯,玉兒若是女裝和你走在一起,豈不讓人家誤會你拐騙無知少女嗎?”龍含玉低語輕笑:“您老人家可要想明白。”

    酒丐白了龍含玉一眼,敢跟他開玩笑的丫頭,普天之下還真就她一個:“你老爹的傳令也快到了吧?”

    “還要仰仗伯伯庇護玉兒。”龍含玉微微一笑:“玉兒請伯伯喝酒吧。”

    人群起了騷動,所有人紛紛避向路兩旁,酒丐和龍含玉反倒被很顯眼地留在了路中,龍含玉隻聞到一股野性的氣息,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來人已貼在了她身上,龍含玉直覺地後退一步,來人也敏捷地隨著上前一步,“好快的速度。”龍含玉心中暗驚,放眼看去。

    一頭銀發的少女,她胸前的麻花辮長及膝蓋,獸皮和布衣裹住胸前和小腹以下,腰間露出古銅色的肌膚,赤腳,腳脖上綁著一串狼牙;龍含玉稍稍放下心來,此時,少女的雙眼中綻放野性的歡喜,她張開雙臂,圈住龍含玉的脖頸,身體貼上去,她伸出舌頭,輕輕舔在龍含玉的臉上。

    龍含玉的身體瞬時綁緊了,饒是她男裝打扮,卻也羞紅了臉,她推開不知所謂的少女,舌頭打結:“姑娘,你、你、在幹什麽?”

    “嗚、嗚。”少女口中發出低沉的聲音,又湊上來。

    龍含玉忙躲到酒丐身後,卻不想少女閃過酒丐就撲了上來,她聞著龍含玉身上的香氣,滿意地抱住龍含玉的雙腿,坐到地上,貌似休憩。

    滿街人的目光落到龍含玉身上,龍含玉第一次覺得害羞,她求助地看向酒丐,酒丐正一臉無奈地看著她:“丫頭,女扮男裝,惹來麻煩了吧。”

    “月牙。”正在此時,從人群中緩緩地走出一位身著藍衣、氣定神閑、儒雅微笑的青年,他大概二十一、二的歲數,麵容上卻帶著曆練出來的成熟和穩重,他笑望著龍含玉,然後在少女麵前蹲下身,與少女平視:“月牙,地上很涼,站起來。”

    銀發少女看他一眼,乖乖地站起身,依然貼在龍含玉身邊:“嗚嗚---。”

    “看來月牙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藍衣青年閉目聞了聞,微笑道:“嗯,香香的、青青的,像大自然的香氣。”

    龍含玉像被識破了身份,她坦然地一笑:“能不能讓她放開我?”

    “很難。”藍衣青年微笑:“隻怕她不肯聽我的話,她像今天一樣順著氣味跑來纏著人不放,在我看來,還是第一次。”

    龍含玉低頭看著偎在她身邊的少女,從少女身上傳來的野性的氣息如此濃烈;“狼女,是狼女。”人群中有人低唿,驚恐像電流一樣竄過人心,石塊、雞蛋、菜葉擲過來,人們四散逃開。

    藍衣青年隻是抬了抬手,風吹過一下變得冷清的街道,擲來的雜物掉在地上,月牙抬起臉來,放開龍含玉,走到藍衣青年身邊,小手拉住藍衣青年的衣袖,臉上有著單純的柔色:“嗚嗚。”

    “沒事了。”藍衣青年大手揉揉月牙的頭發,轉向龍含玉:“在下唐劍。”

    “哦,龍、”龍含玉猶豫了一下,爽聲道:“龍含玉。”

    酒丐灌一口酒,眯起眼睛,點一點頭:“嗯。”

    唐劍拉住月牙的手,月牙扭頭看向龍含玉,大大的眼睛裏閃動著不舍,率直的眼神打動龍含玉,她走過去:“唐兄,途中偶遇,也是緣分,不如大家一起上去吃頓飯吧。正好酒伯伯的葫蘆裏也沒酒了,就去滿上吧。”

    身後剛才還開著的酒樓,現在竟在龍含玉語音剛落時,“砰。”關上了大門。龍含玉皺起眉頭:“酒伯伯,看來你沒酒喝了。”

    酒丐看看唐劍和月牙,又看向龍含玉:“玉兒,老叫化倒是無妨。去前麵看看吧。”

    龍含玉點頭,伸手去拉了月牙:“唐兄,月牙姑娘,我們去前麵的酒樓吧。”

    唐劍感激地看一眼龍含玉:“不用了,龍姑娘,怕是走到哪裏都一樣,算了吧。”

    “為什麽?因為月牙姑娘嗎?”龍含玉心中有些明白,她撫摸月牙的銀發,對上月牙清澈的眼神。“咕咕--。”月牙一手按住肚子,看向唐劍,她餓了。

    “走吧。”酒丐大手一揮,朝前麵的小巷走去:“老叫化也餓了,咱們去找些能吃的東西吧。”

    龍含玉對唐劍微微一笑,她帶著唐劍和月牙走在酒丐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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