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含玉坐在天池邊,天馬從遠處飛奔而來,龍含玉微笑道:“每個人身上的氣息都是不同的,你是感覺到我身上的氣息了嗎?”

    天馬低頭在她手掌中輕嗅,嗬出的氣,濕濕的,龍含玉撫摸著它的頭,眼睛裏漸漸蒙上傷感:“我是為五彩雪蓮而來的,為了醫治兩個相愛之人心裏的傷痛,你可以幫我嗎?”

    許是感覺到了從龍含玉手中傳來的淡淡愁緒,天馬仰頭長嘶,快跑兩步又停下,踢踏著扭頭似在招唿龍含玉,龍含玉起身:“是要帶我去嗎?多謝了。”她跨上馬背,天馬揚蹄飛奔,眨眼不見。

    眼前迷霧重重,龍含玉隻覺得耳邊的風唿嘯而過,她俯身抓緊天馬,驚見迷霧過後,竟是山澗小路,轉過山澗後,龍含玉怔住了,這裏竟是步入了仙境,草茵如毯,野花遍地,群蝶飛舞,暗香彌漫。龍含玉下馬,步上花橋,河水清澈地映出她的身影,“竟有這麽美麗的地方存在嗎?”龍含玉自語道。

    天馬掉頭朝龍含玉低鳴一聲,甩動尾巴,龍含玉這才注意到麵前的一片由七彩石鋪成的路,七彩石在陽光下耀出點點閃光,煥發的彩光迷亂了人的視線。“是陣法嗎?”龍含玉一手擋在眼前,她蹲下身,欲拿起一塊石頭,可惜石頭像被吸在了地上,紋絲不動,“死石嗎?不。”龍含玉打量著:“如若走錯,死石亦活石。”

    天馬邁出前蹄,踏在石塊上,仰頭走上彩石路,頃刻不見了蹤影,“雪緣。”龍含玉思索著天馬走過的石塊,一格一格跳過:“竟是如此嗎?”她閉上眼睛,腦海中呈現出陣法。

    雪菱花飄飄落下,融於澄淨的湖麵上,潔白的雪花在這片碧湖的映襯下,有著夢幻的彩虹之色,它們寂靜地、緩慢地、閃光地舞灑在龍含玉的麵前,她遲疑地伸出手,看雪花在手心融化,爽朗的涼意就在肌膚上傳遞,龍含玉笑了,她飛舞在這美麗的世界裏,宛若仙子。悅目的光彩,就在這被優雅和神秘籠罩的世界裏,一朵有著五彩顏色的蓮花綻放在湖中央,雪水浮動在它周圍,它閃動著,宛若精靈。

    龍含玉被眼前的景色震驚,空氣中浮動著聖潔的氣息,她向著雪蓮花拜了拜,一步步走進水裏,水輕撫她的肌膚,竟並不冰涼,胸前的玉佩暖暖地發出淡淡的光,龍含玉從衣領裏拉出玉佩,一霎間,雪蓮的光采更加奪目了;“感應嗎?”龍含玉目視雪蓮輕道。

    采摘雪蓮的手在碰到雪蓮的葉子時遲疑下來,龍含玉注視著雪蓮上宛若眼淚的水滴,心中隱痛,她掃視過周圍的景物:“如果失去了五彩雪蓮,這裏會是什麽樣子呢?”

    雪蓮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它的光彩似乎也黯然了一些,龍含玉取出一隻玉瓶:“如果我隻取你的葉子和眼淚,可會有用嗎?”她將雪蓮上的水滴滴入玉瓶裏,取了雪蓮五色的葉子各一片封入瓶中,雙手合十:“拜托了,一定要有用啊。”

    目送天馬飛奔而去,龍含玉迴身就看到了等待她的簫琰:“我迴來了,小哥哥。”龍含玉跑過去,忽覺身體更輕盈了;“咦,”她深吸口氣,氣息清爽、通體舒暢,她喜道:“好厲害。”

    簫琰含笑的眼眸流露出柔柔的神情:“好像半日不見,玉兒功力又增進不少。”

    “小哥哥,我們可以離開天山了。”龍含玉拉起簫琰的手:“走,我們去間師伯,向他老人家辭行。”

    “玉兒。”簫琰驚喜道,他明了地點頭,一起走下山。

    悟言、悟風、悟惠都坐在禪房中,桌案上放著平緣劍和一封信,三人麵色凝重,卻都一言不發。

    “雪揚師伯,玉兒要進去了。”龍含玉推門走進,見到三人:“三位師兄,玉兒有禮了,師伯不在嗎?”

    悟言起身拿起桌案上的信:“師父下山了,小師妹,這是師父臨行之時留給我們的信。”

    “信?”龍含玉雙手接過信,打開急急看下去,末了:“師伯去找姑姑了嗎?”她合上信,裝入信封,交還悟言手中:“掌門師兄,玉兒也是來辭行的。”

    “小師妹也要下山了嗎?”悟惠也起身道:“那麽師父信上所言之事,小師妹以為如何?”

    龍含玉雙手執起白玉笛:“掌門師兄,玉兒有幸與天山結緣,亦是感慨;玉兒生性懶散,怎能與眾位師兄共擔天山重任;白玉笛乃天山寶物,本應歸還天山,怎奈此笛亦是姑姑所托,是玉兒珍愛之物,不忍分離。玉兒苦衷,請師兄諒解。”

    悟風緩道:“小師妹所言是不願留在天山了?”

    “師兄莫怪,玉兒自由慣了,留在這裏,反會給諸位添亂。”

    “小師妹即屬天山派傳人,反倒好像不願與天山派扯上關係,此次前來,隻為了私人目的,達成便走,真可謂無情無義了。”悟風麵有不滿。

    龍含玉轉身微笑道:“玉兒曾師承多人,姑姑也曾讓玉兒不必固守師徒觀念,隨性隨心,有緣受教隻代表兩人之間的情誼;玉兒上天山,也可謂出於私情,但玉兒絕不是師兄所言無義之人;天山,乃玉兒難忘之地,天山派之事,如有所需,玉兒必當首當其衝,絕不推辭。”

    悟惠點頭:“好,那就依師父信中所言,凡遇天山重事,掌門師兄當與雪姬之徒龍含玉商量協辦;龍含玉即為白玉笛主人,亦屬天山之主;不受天山派門規約束,自由之身,卻可約束天山門人,行使掌門之權。”

    “師兄……。”龍含玉急道。

    悟言拿起平緣劍:“小師妹,師父所囑自有道理,小師妹不必再推脫,雪姬師叔隻小師妹一個傳人,理應受此殊榮,小師妹下山後,隻要還記掛著天山即可,不必多慮。”

    龍含玉看到悟言眼中的真摯,她知不便再推辭,便釋然一笑拱手道:“天山恩情及師伯和眾師兄對玉兒的厚愛,玉兒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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