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與委蛇了半小時,陵園起身告辭,我送到殿門口時,不忘囑咐他兩天之後一定要來送魂石內芯。


    陵園臉皮顫了好幾下,總算是穩住了心緒,一迭聲的應下來。


    我才表現出放心的神色。


    這一出兒又將陵園氣的夠嗆,因為這明顯是在提防言而無信的小人。


    他氣惱非常,但還得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很是辛苦的說。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我注意到知客忘憂山人正快步而來,不由笑了。


    接下來的數小時,在忘憂山人引領下暢遊了諸多島嶼,隻要不是禁地就可以隨便遊玩。


    遇到的老道士都很和善,還和其中幾個老道對弈了幾局,勝多輸少,一時間老道們驚為天人。


    飯點時各種美味素齋,迴味無窮。


    夜晚降臨,我被送迴龍虎殿,在某一客房中休息。


    午夜時分,盤膝打坐的我忽然睜眼,展開了行動。


    漫步走出龍虎殿,就有幾個小道士迎上前來。


    別看我可以隨意活動,其實一舉一動都在千相道庭的監視之中。


    “館主這是要去哪裏?”


    領頭的少年道士上前來,打了個稽首。


    “大半夜的睡不著,我想乘坐畫舫到湖麵上遊覽一番,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我笑嗬嗬的應答。


    就如同陵園居士所言的,隻要不去所謂的密地,那就能夠暢通無阻。


    小道士們聽我說隻是上湖上遊覽,就沒多問什麽了,少年道士很是自然的跟在我身邊。


    “館主,你可以稱唿我為玄麒,我師傅就是忘憂山人,他交代過了,夜間你要是有什麽吩咐,找我即可。”


    他這麽一說我才搞明白緣由。


    好嘛,師徒倆分工明確,白天時忘憂山人全程作陪,晚上時有輪班的,他的徒弟玄麒接過了這份差事,明麵上充當導遊,其實就是擺在身旁的眼線,監看我的一言一行。


    這也可以理解,此等大派,容客人隨意逛遊已經是因著陵園居士天大的麵子了,哪有可能一點監管力度都沒有?


    那不是扯嗎?


    “麻煩玄麒小友了,這點見麵禮,請收下。”


    我隨手遞過去一枚魂石,隻是中品的等級。


    “多謝館主,貧道就不客氣了。”


    玄麒很是大方的收了,臉上不卑不亢的,很有道士風範嘛。


    有他引領,沿途的巡邏隊就沒為難,盤問兩聲後就放行了。


    很是順利的登上一艘畫舫,在湖光月色中,畫舫分開碧波、行向遠方。


    這湖太大了,我約摸著要是用這種速度航行,沒有幾個小時是沒法從一頭趕赴另一頭的。


    可見千相道庭的根基多麽出色,此等聖地,僅次於被夷平的陰山了。


    提及陰山,不由的想到了夜山閣五院。


    怎麽說呢?它有點慘。


    當日,大幻魔嶺大長老奉命飛到夜山閣五院後,找到當代閣主拓跋樂,急匆匆的留下了盡快撤離的話,就轉身飛走了。


    奈何拓跋樂雖然左右權衡後決定信大幻魔嶺一迴,下令夜山閣五院撤出去,但某些老家夥迂腐的厲害,那等關頭還懷疑這懷疑那的,即便瓷盤和五長老力挺拓跋樂,但扯皮之間還是拖延了好幾分鍾。


    然後,轟隆隆連環巨響,沒能及時撤出夜山範圍的一部分高手,葬身於魂石礦脈大爆炸之中。


    夜山閣五院至少損失了一半以上的人手,其中還包括兩位掌院大人,真的是損失慘重,讓聞者灑下一把辛酸淚。


    拓跋樂和磁盤他們命大,並未被波及到,看來有時候就是得當機立斷啊。


    收迴思緒,我盤坐船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表麵上什麽都沒有做,但誰都注意不到,每當畫舫經過特定的地點之時,特殊處理過的符籙就悄無聲息的沿著船邊兒滑落水中。


    它們宛似有生命一般向水深處潛落,一直落到我意念鎖定的某個節點之上。


    這過程非常辛苦,表麵要保持觀賞湖光美景的輕鬆寫意神態,暗地裏卻得拚盡全力,甚至隻憑我的力量根本完不成任務,還需要借助狗道友的精神力量加持著,要不然,落點不會那般的精準,一旦有所偏差,可就功虧一簣了。


    在我的示意下,整個後半夜,畫舫在湖麵上轉悠來轉悠去的,估計少年道士玄麒都不耐煩了,心底不定怎麽吐槽事兒多的客人呢,但表麵上不會顯露出來,我讓往哪個方向航行,畫舫就會改變航線。


    別說,陵園居士是有點地位,他吩咐過之後,千相道庭下麵的人即便和他不是一個派係的,也不敢隨意違逆。


    再說,我的名頭似乎也起了點作用,反正遇到的年輕道士們都禮貌有加的,沒誰傻到和我交惡。


    這一番暢遊,延續到天光放亮時才宣告結束,我裝著無比滿意的樣子吩咐返航,注意到精神頭不濟的玄麒鬆了一口氣,他真的擔心我待在湖上一整天,那他的工作量可就太大了。


    其實,我都快累趴下了!


    整個後半夜,神經高度緊張,繃緊的宛似弓弦,深恐被神通廣大的千相道庭老怪們發現玄虛,幸好有狗道友暗中協助,要隻是我自己一個人,估計夠嗆。


    能感應到幾股若有若無的意識鎖定了自己,狗客卿暗中說,至少有五位通天境後期以上的大佬關注著這艘畫舫,它不得不施展了幾個逆天級的障眼法,才保證了我的行動不被看出異常。


    狗客卿直喊累,精神力消耗太大,頭疼,要求給獎金做補償。


    我不得不許諾事後給他十萬塊獎金,這廝才罷休。


    暗中不知道罵了它多少聲財迷,但心底門清,我們做的事兒太大了,別說十萬塊,給狗客卿十個億都是應該的!


    當然,真要掏錢的話,財大氣粗的大幻魔嶺出頭就是,我小家小業的可折騰不起。


    做的到底是什麽事呢?


    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和古鏡一樣的行動步驟。


    想個行得通的辦法混入千相道庭,將提前準備好的特殊符籙置放到千相道庭護宗大陣的九十九個關鍵陣眼上。


    這些陣眼都在湖水深處,他們自己可能都不清楚位置了,但很有意思的是,我知道。


    我當‘冥冥之眼’的過程中,對千相道庭這邊投入的關注度並不高,但好死不死的,他家大能布置多重法陣時,無意中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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