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遠處的城市建築群裏也隻剩下零星的燈火,散落在各處,這一方世界陷入了沉睡。


    幾乎睡了一個下午的顧昀和謝晗絲毫沒有困意,在黑夜中反而愈加清醒。


    兩人的手仍然緊緊牽著,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很熨帖。沒人說動人的情話,但甜蜜的氣息已將兩人淹沒其中,那個吻是一個分水嶺,兩人的心意已昭然若揭。


    這一切對於顧昀來說像個美夢,對謝晗而言又怎麽不是呢?


    謝晗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在他灰暗的生命裏。他動情地將她攬入懷裏,少女柔軟的身體貼著他的,說不出的契合。


    他想起曾經讀到的句子——“找到了遺失的肋骨”,現在才算真正懂了這句話。


    謝晗覺得幸福,一時卻又惶恐,他想起幼時他的所謂母親也曾給過他短暫的關心,隻是那溫情轉瞬即逝,最後留給他的又隻是冰冷的房子。


    她也會離開嗎?想想都如墜冰窖。


    一直對他的情緒十分敏感的顧昀很快感覺到了他情緒的浮動,雖然不清楚緣由,但卻隱約有猜測。從小缺乏關心,他是不是很沒有安全感?


    顧昀嚴格貫徹做比說更有用的方針,緊緊抱住手有些鬆開了的少年。


    她抱得太緊了,謝晗甚至能感覺到那兩團軟雪,隔著薄薄的衣料,滾燙地壓在他的胸膛。少女的馨香縈繞在鼻間,不安感早已煙消雲散,隻有滿心的綺思。


    如果顧昀此時抬起頭,就會看見謝晗通紅的耳尖,隻可惜她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無緣見得這難得的情景。


    “謝晗哥哥……”少女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從胸前傳來,打斷了謝晗的心猿意馬。


    他低下頭,恰好對上顧昀抬頭的目光,又看到了,漂亮的眼睛。“寶寶?”沒有一點點不自然地這樣叫出了口。


    顧昀有些欲言又止地停頓了一瞬,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你……恨你母親嗎?”沒法逃避的一個問題,那個狠心地遺棄幼子的女人,是否就是將他推向罪惡的人?她不能確定,但更不敢忽視。


    曖昧的氣氛登時就冷凝了,謝晗臉上的笑容盡褪,眼神晦莫難測。


    “是不是因為她……所以你才厭惡女人?”她想到這一世他們第一次見麵那天,他對她的殺意,做出了這樣的猜測。


    如果是別人問出這樣的話,他恐怕會忍不住掐斷對方的脖子,但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顧昀,這種沸騰的渴望才平息了下去。


    “是。”並不全是,但那個女人的確是根源。他碰到過太多虛偽的女人,冷漠、虛榮、貪婪、愚蠢……這些遠不夠用來形容女人。謝晗垂下眼睛,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也遮擋了他幽深的眼神。


    顧昀踮起腳尖,兩隻手捧著他的臉,說道:“那我呢?謝晗哥哥……也討厭我嗎?”帶著期翼的眼神。


    謝晗抬起眼睛,直視著對方晶亮的目光,沒有說話,眼裏是很少對她展現的冷漠。


    顧昀像是沒注意到他的眼神一樣,腳掂得更高,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一吻,“可是我喜歡謝晗哥哥,你可以不討厭我嗎?”生來就軟糯的聲音,用來撒嬌再合適不過了。雙手放迴腿側,睫毛緊張地輕顫著,


    “嗬……”謝晗的口中溢出一聲笑,眼中攝人的冷意終於消失,他伸出手捋了捋顧昀耳邊的碎發,又撫摸著她光滑的臉頰,口中說著:“不會。”


    說著,把少女的頭按在胸前,在她耳邊說道:“youaremytreasure.(你是我的珍寶。)”


    他一個人的,珍寶。


    顧昀仍然抱著他的腰,少年人的身軀,還並不那麽健壯,卻給她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打個讓人害羞的比方,這種感覺就像船隻找到了停泊的港灣。她對謝晗,有著天然的依賴,從她十歲時,兩人第一次見麵,他向她伸出的手開始,她就已經徹底淪陷。她想她就是人們口中說的戀愛中的傻女人,可是為他變傻,她甘之若飴。從10歲到曾經的17歲,然後再到現在的14歲,她一直這樣堅持著。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不留一絲空隙,仿佛是天生契合如斯。謝晗側過頭,嗅著少女的發香,貼合的脖子讓兩人看上去像交頸的鴛鴦。他在女孩子的耳邊一遍遍喊著她的乳名——“寶寶……寶寶……”滿意地看到顧昀的頸間又染上了淡淡的粉紅。


    蟬聲依舊此起彼伏地響著,顧昀聽著耳邊傳來的親昵的稱唿,好像整個人飄在雲端,晃晃悠悠的。盛夏即使到深夜也帶著暖意的風拂在麵上,她已然微醺。


    ifit\\\''sjustadrverwakeup.(如果這隻是個夢,我的主,請讓我永遠不要醒來。)顧昀默默在心中這樣祈禱著。


    謝晗的頭緊貼在顧昀的,發絲落在顧昀的頸間,一下一下掃在細嫩的肌膚上,顧昀感到癢癢的,癢到了心裏。


    顧昀伸出手,嚐試著輕輕梳理著謝晗的黑發,觸感是意外地柔軟。謝晗並沒有拒絕少女對寵物似的愛撫,反而更加地黏在她身上。


    顧昀看著眼前仿佛在撒嬌的狗狗似的謝晗,不由笑出了聲。謝晗哥哥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他總是個紳士,與現在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他是個撩撥著她的心,但又對她若即若離,等她乖乖地送上門去,愛惜羽毛的壞男人。這個她愛的壞男人現在正蹭著她的脖子撒嬌。


    顧昀感到有幾分滿足,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笑靨如花。女孩子對可愛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更何況是像顧昀這樣的軟妹子了。顧昀像摸狗狗一樣地摸著謝晗毛茸茸的頭,腦子裏已經被\\\”好可愛~好想抱迴家養qaq\\\”刷屏了。


    而謝晗,完全沒有變身寵物的自覺,他此刻正看著女孩子雪白的脖子發愣。他很想咬一口,感受那柔軟的皮膚,但是想到少女會疼、會流血、會難過,又努力克製住了這樣做的*。即使他是那麽想讓這雙流光溢彩的眼睛,含著蒙蒙的水汽,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但不咬,並不能阻擋他享受福利,高智商的人永遠有獲得勝利的方法。


    她說喜歡他,那她就是他的了,不是嗎?


    他凝視著少女精致的耳朵,在朦朧的月光下,那一點耳珠更是顯得晶瑩可愛,誘人采擷。他一點點地靠近,終於在少女的無知無覺中吻了上去,滿意地感覺到少女的身子一僵。涼涼的,很舒服。


    顧昀一陣心慌,從沒有人碰過的地方,敏感的很,原本撫摸著少年的頭發的手也改為推搡的動作,喊道:\\\”謝晗哥哥……\\\”聲音竟如含了水般,柔軟地不可思議。


    謝晗感覺到顧昀抗拒的動作,安撫地一下下揉捏著另一邊白玉似的耳垂,在她耳邊喃喃著:\\\”寶寶,寶寶……\\\”感覺到少女放鬆了僵硬的身體,他又湊近,把耳珠納入口中,用舌頭一下一下地舔舐著,又用牙齒輕輕碾磨著。


    顧昀哪裏這樣和別人親近過,滿心滿眼都隻有耳朵傳來的一片濡濕溫熱。她連腳都有些發軟,若不是謝晗的手環在她的腰間,怕是要坐下去。


    心神渙散間,顧昀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他哪裏像是寵物狗狗了,分明是隻大尾巴狼。不管是幾歲,他永遠是那個挑逗她、欺負她的壞男人。


    可她喜歡壞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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