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地勢險惡,鹿遊的手臂又用不上力氣,但好在洞口距離上麵隻有兩三米,幾乎稍微探一點身子下去,就可以到達洞口的位置。


    轉瞬間,鹿遊便順著藤蔓滑下,孔子望一把攬過他的腰,用力的將他拉入洞內。


    鹿遊微微喘著粗氣,低聲說了句:“謝謝。”


    孔子望沒有迴答,搭在腰上的手悄無聲息的拿下,他沒有多看鹿遊一眼,從旅行袋裏拿了一件t恤甩給鹿遊,之後便向裏麵走去。


    鹿遊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有些發愣。


    齊舟的聲音忽然從裏麵傳來:“誒,你確定這是天然洞?這裏麵怎麽有個鐵箱子?”


    孔子望快步走到他近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暗黑色的箱子擺放在不顯眼的角落裏,一把上了鏽的鎖掛在上麵。


    他忍不住笑了,很久前的記憶重新浮現在腦中:“這是我和子息小時候玩大冒險放的,裏麵應該有幾隻蟲子,那把鎖還是我鎖上的。”


    “小時候?別跟我說你十八班武藝,小時候就能自己爬下來?”齊舟不相信的問道。


    “自己當然下不來了,你可別忘了,我以前可是備受寵愛的少爺,想辦的事隻要張張嘴,沒有辦不成的,雖然我隻來過這裏一次,但我記得很清楚,我摟著箱子,我爸手下的人摟著我,用專業攀爬工具,護送我倆來洞裏,聽說離開的時候我們睡著了,我爸特意交代誰都不能吵醒我們,一路睡著抱迴了別墅,反正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房間了。”孔子望似乎心情比之前好了許多,提到這個充滿迴憶的地方,話也跟著多了一點。


    “嘖嘖嘖,有錢人真會玩。”齊舟笑了笑,視線繞過孔子望瞥向他身後不遠處的鹿遊,眼中忽然燃起一抹深意。


    “你帶來的食物還夠我們吃幾天的?”孔子望看了一眼角落裏的袋子,有些擔心的問道。


    齊舟不以為意的笑道:“原本夠三天,不過現在多了你們家鹿遊,不好說了。”


    鹿遊穿好衣服,渾身無力的靠著牆坐了下來,聽齊舟這麽一說,他抬頭望向二人。


    孔子望下意識的迴頭,正好對上鹿遊的射來的目光,視線停在鹿遊臉上兩秒,然後便冷淡的挪開了。


    鹿遊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光影下,映出淺淺的扇……


    “白天我們在這裏休整,晚上去找伍成然,三天內必須找到,然後想辦法離開。”孔子望說道。


    齊舟聳了聳肩沒有反對,嘴角卻微微揚起,對著孔子望勾了勾手,孔子望不解的向前走了一步,還沒等站穩,齊舟忽然靠了過來,雙手捧住孔子望的頭,溫熱的薄唇便已經貼上。


    孔子望瞬間皺起了眉頭,對於齊舟,雖然見過幾次麵,可是這個人的脾氣秉性,他似乎並不了解,雖然他打著伍成然的名義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但眼下如此特殊的情況下,卻也無法完全掉以輕心。


    他雖然有所提防,但萬萬沒有想到齊舟會突然來這麽一手,唇齒相近的那麽一瞬間,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推開齊舟。


    因為他知道,身後還有一個人,就算背叛戲弄,也無法完全狠心割舍的那麽一個人,正在備受煎熬的目睹著這一切。


    齊舟並沒有堅持,孔子望一推,他便鬆開了手。


    孔子望極力壓製著自己的不悅,低聲問道:“你搞什麽鬼?”


    天然洞穴向裏麵延伸,形成了九十度的彎,雖然麵積不大,到也算得上寬敞。


    齊舟笑了笑,忽然拉著孔子望的手臂,將他帶入了拐角的另一側,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鹿遊的視線中。


    那輕輕一吻,鹿遊看在眼裏,刺在心上,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齊舟揍到一邊,卻又覺得自己再沒有資格這麽做,隻能任由兩人親密的消失在眼前。


    齊舟,他對這個人的了解很少,隻知道他曾經救過孔子望,還送到了家門口。


    鹿遊心裏忽然忐忑起來,止不住的胡思亂想,兩個人在那次迴來的路上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齊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島上?他越想越煩,唿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洞的深處,孔子望甩開齊舟,強壓火氣問道:“你要幹嘛?搞什麽?”


    齊舟不怒不惱,摸了摸嘴唇,笑道:“你激動什麽,親親而已,你又不是跟男人親過。”


    “我男朋友還在外麵看著,請你自重。”孔子而說完就要往外走。


    “男朋友?你到這個時候還有男朋友?真是癡情,才過了兩天而已,你就忘了他對你做了什麽?如果你有命活著離開ds島,當你踏上岸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鋪天蓋地而來迎接你的是什麽。”


    “夠了,我知道會發生什麽,用不著你提醒。”孔子望沉著臉,似乎並不願意提及發生的事情。


    齊舟猛的將他拉迴狠狠的抵在牆上,禁錮在雙臂之間,冷聲道:“心慈手軟,一般都沒有什麽好下場,退一萬步來說,即使你舍不得舊情原諒了他,你怎麽知道他心裏有你?也許一直是你一廂情願呢!”


    孔子望不屑的哼笑了一聲,低聲道:“我高興,你管得著?讓開!”他推了一下,齊奏一動也沒動。


    孔子望不耐煩的正要發作,齊舟忽然提高了聲音,大聲道:“鹿遊在就在,你怕什麽?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上床,有什麽可避諱的,老子冒著生命危險特意來救你,搞一發有什麽不行的。”


    神不知鬼不覺間,二人的姿勢變得有些曖昧,孔子望背靠著牆,被齊舟緊緊圈在手臂間,齊舟將頭埋在他的耳邊,輕輕的摩挲著,一切看起來都令人二紅心跳。


    孔子望聽齊舟開始胡言亂語,還未弄清他到底要幹什麽,鹿遊冰冷的聲音突然自不遠的拐角處傳來:“你們上過床?”


    齊舟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之意,他在孔子望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看你的了。”接著便笑著轉迴了身:“上了,還不止一次,他的功夫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齊舟戲虐輕佻的聲音像一把利箭般從四麵八方鑽入鹿遊的耳朵,他臉色蒼白如紙,受傷的手臂無力的垂在身側,看上去虛弱不堪。


    鹿遊聲音顫抖著又問了一次,眼睛卻望向了孔子望:“你說的是真的?”


    孔子望的視線對上鹿遊的一刹那,裏麵洶湧而來的痛苦質疑和憤怒席卷而至。


    “鹿遊……”孔子望輕聲的喚了一聲,即將想說出的心裏話卻被那不屑的眼神逼了迴去,心疼轉化成了被誤解的不滿。


    鹿遊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他一步步逼近孔子望,厲聲道:“逃命這麽多年,人也變得這麽隨便沒有底線了嗎?你就那麽饑不擇食?”


    空氣瞬間凝結,齊舟看了看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絲毫不在意的笑著。他鬆開手退到了一旁,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孔子望神色瞬間變得冷冽,鹿遊的不信任讓他的情緒瞬間暴躁到了極點,幾天來麵對背叛的隱忍和心痛,在此時此刻一舉爆發出來。


    你可以背叛,可以欺騙,但是你不能不信任。


    “上了又怎麽樣?”孔子望看著他,帶著挑釁意味說道。


    “你讓我覺得惡心,隨便野路子冒出來的貨色,你也能上!”


    “我讓你覺得惡心?那你呢?誰tm騙我來這的,又是誰拿走保險箱裏的東西,讓所有的一切都即將天翻地覆無法挽迴的。”


    鹿遊聽完沉著臉的忽然平靜下來,眼中的憤怒似乎凝結,不再那樣使人膽戰心驚。


    他勉強的擠出一起笑容,道:“既然這樣,算我多餘,你們繼續……”


    說罷鹿遊便轉身向外走去,孔子望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揪著生出許多不忍。


    他站在原地頓了兩秒,腦中的混亂卻被自己心底的聲音瞬間整理的十分清晰,他需要鹿遊,他寧願相信鹿遊的所作所為是有苦衷的,寧願相信鹿遊不是故意騙他的,更寧願……就算鹿遊真心設計騙了他,他依然還想見到他,想跟他肩並肩的坐在一起,像以前一樣彼此依偎。


    孔子望快步的轉過九十度的拐角,想去喊鹿遊,把真想告訴他,可剛看到鹿遊的身影還來不及說話,眼前的景象卻足以讓他驚恐得大喊起來。


    鹿遊已經走到洞口邊緣,他甚至沒有向下看一眼地勢,也沒有迴頭多看自己一眼,便毫不猶豫的縱身欲入海中。


    “鹿遊!”孔子望拚命的嘶吼著,緊跟著一躍而下。


    角落裏的齊舟驚覺到了不對勁,倉皇起身奔到洞口,但見下麵的海麵,早已不見了二人的身影。


    弄巧成拙?他懊惱的狠狠捶了一下地麵,難道做錯了?


    躍入水中的那一瞬間,海水的力量擊打得孔子望渾身生疼,兇猛的海水自口鼻瘋狂湧入,肆意的嗆入肺中,令他無法唿吸。


    曾經窒息的感覺再次重現,恍惚間他奮力的拍著水,強忍著嗆水的不適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在海浪中搜尋鹿遊的影子,你要是死了,我也沉下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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