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在國內的這段期間,孔子望依舊每日去工地搬磚幹苦力,鹿遊則逐漸靜下心來放棄尋找岑今今,每天下班迴家,他都會把自己關在書房中,很久都不出來。


    兩個人雖然共處一室,除了偶爾一起吃頓晚飯,其餘時間交流並不多,孔子望的生活也很簡單,吃完飯也不去吵鹿遊,自己拿著籃球去附近的籃球場找人組野隊打打球。


    傍晚,孔子望標準的黑t恤黑褲裝扮,隻帶了鑰匙沒有拿手機,他一如往常的去球場。


    孔子望的個子很高,看起來瘦削實則很健壯,他不善於打理儀表,也不喜歡繁瑣的東西,索性簡單的留了短短的板寸頭,周身沒有一絲一毫的修飾,但卻看起來特別的利落整潔,五官分明男人味十足,渾身都散發著年輕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夏日的傍晚太陽半落,球場上人頭湧動很是熱鬧,一群大男生組隊打球,英姿不斷,引得場外無數小女生尖叫連連。


    籃球滾出邊界很遠,孔子望小跑著去撿,剛剛彎下要去,一直腳忽然從旁邊伸出,挑釁的踩在籃球上。


    孔子望挑了挑眉,疑惑的抬頭望向腳的主人,頓時愣住。許久不見的日初,正笑吟吟的看著他。氣氛瞬間有點詭異,日初眼中滿含不明深意,輕聲道:“膽子大了嘛,孔諭浩。”


    孔子望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站起身,警惕的問道:“你來這幹什麽?跟蹤我嗎?”


    兩人站在原地僵持著,身後球場上的人開始等得有些不耐煩,向這邊吹起了口哨。


    孔子望示意日初鬆開籃球,抬手將球重新扔迴到籃球場上,揮揮手大聲道:“不好意思,我暫時有點事,你們繼續。”


    日初伸出手臂搭在孔子望肩頭,將他往懷裏猛然一攬,在他耳際低聲說道:“孔子望,你不太聽話啊,竟然背著我悄悄的把孔諭欽送到美國去了,你想死嗎?“他語氣雖然輕柔,但背後的陰冷卻讓人不寒而栗。


    日初的個子不高矮了孔子望半個頭,高大的孔子望在他手臂裏沒辦法直起身子,隻能姿勢奇怪的隨著他的力道一同向前走著。


    孔子望用力的掙紮開他的束縛,停下腳步,麵色幾分猙獰怒道:“你別太過分,人是我送去的沒錯,請你不要騷擾他。”


    “騷擾?這次好奇怪,我關心他還來不及呢,怎麽會騷擾他?他可是我手中最好的一枚籌碼啊,哈哈哈。”


    “你能不能放過我們?到底要怎樣才能從我眼前徹底消失!”孔子望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失控吼道。


    “哎,動什麽粗啊,這樣青筋暴跳的就不帥了,你沒看到旁邊那麽多花癡的小女生一直在盯著你嗎?”日初麵不改色不慌不忙的說道。


    他不客氣的用力推開孔子望,整理衣服繼續說道:“孔子息在麻省總醫院心髒中心7層a9房間,主治醫生是一個叫的華裔專家,護理nurse是……”


    “夠了,說吧,你要怎樣?”孔子望有些暴躁難以自抑,他胸膛起伏微微喘著粗氣,打斷了日初的話。


    “我不想怎麽樣,就是告訴你,這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美國對你來說是大洋的另一端,可對於她來說,也不過就是動動手指派幾個人過去處理一下那麽簡單,誒,一槍消音,那麽年輕活潑的小男生可能就去了另一個世界,到時候也不需要什麽移植啊,換心啊那麽麻煩。”日初臉上浮現出狡黠的笑意。


    他拉起孔子望的手,扯了扯繼續說道:“走吧,陪我散步聊聊天,悶得慌。”


    孔子望狠狠甩開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鹿遊白天忙著見了兩個外企的大客戶,晚上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房內黑著燈靜悄悄的,孔子望似乎早已經睡了。


    他怕吵醒孔子望便輕輕的打開一盞壁燈,簡單的衝了個澡,小心翼翼的迴了方睡覺。


    第二天日上三竿,鹿遊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他睡眼惺忪的抬起頭,喚道:“孔子望你手機響了,接一下。”


    等了半天,手機依然響著,孔子望沒有迴應。


    鹿遊無奈的起身下來床,來到客廳看到孔子望的手機放在沙發上一直在響著,而孔子望的房門緊閉,裏麵沒有一絲聲響。


    他敲了敲門,喊道:“誒,你手機響了,接一下啊。”沒有人迴應,他抬頭看了一下時間,十點十五分。這個時間孔子望應該早早的去了工地,忘帶手機了?


    手機聲停止,鹿遊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是工地李林,工友電話。他揉了揉還未完全清醒的頭,轉身向浴室走去。


    沙發上的手機再次響起,反複幾次之後,鹿遊終於不耐煩的接起了電話,對方還沒等他說話便急迫的責備道:“孔子望,你他媽是不是不想幹了,幾點了,啊,你看看幾點了,不幹早點放屁,耽誤事你知道嗎?”


    “你早上吃飯嘴裏蘸的大糞嗎?”鹿遊冷冷的送了一句,對方瞬間噎住,轉而不客氣的問道:“你丫誰啊?讓孔子望接電話!”


    “他不在,你換個時間再打來吧。”


    “你告訴他,不愛幹趁早滾蛋,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德行,搬磚這樣低能的活竟然還曠工,真是奇了怪…”那邊不屑的抱怨著,忽然被鹿遊打斷:“他不幹了,你另找別人吧。”


    “什麽?”


    “什麽什麽?自己找個鏡子看看是什麽?”鹿遊不怒不惱,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他突然意識到孔子望昨晚並沒有迴家,推開房門,屋子裏整潔幹淨,床麵平整沒有睡過的痕跡,孔子望平時的衣物掛在衣櫃中,運動休閑的t恤不見了。


    打球未歸?鹿遊心中忽然升起一抹不詳之感。


    鹿遊打消了去上班的念頭,他跟辦公室打了個招唿,匆匆的喝了一杯牛奶,便一頭紮到書房中去。


    對講門鈴叮咚響起,貳條拎著兩條魚朝著鏡頭晃了晃,滿臉愉悅帶著笑意。他一進門便嚷道:“看,剛釣的兩條大鯉魚,給你倆送來了解解饞。”


    鹿遊心事重重的嗯了一聲,便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胡亂的調著台。“哎呦,這是怎麽了?”貳條非常善於察言觀色,鹿遊的細微變化都沒能逃脫他的眼睛,他上前一拍鹿遊肩頭問道。


    “沒怎麽。”


    “沒怎麽是怎麽了?有今今的消息了?”


    “沒有。”


    “誒,你不對勁啊,誰刺激你了。”貳條摸了摸他的頭,較真問道。


    “孔子望昨晚好像沒迴來,我覺得有點不對勁。”鹿遊將手中的遙控器一扔,皺著眉靠在沙發背上,腦子在極力思考著。


    “嗨,這點事兒啊,沒迴來太正常了,他一個大活人想去哪就去哪,有什麽好驚訝的?弄不好去gay吧玩一夜情去了,這都不好說,是不是。”貳條不懷好意的向鹿遊擠擠眼睛。


    鹿遊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去換衣服,這是他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起,未知來電出現在屏幕上。


    鹿遊接起電話,不語,那邊忽然響起了女子說話的聲音,遙遠而縹緲,詭異驚悚,幾句古怪似咒語的奇怪句子躍入鹿遊耳畔,他霎時間麵若死灰,柔和的目光瞬間變得凜冽陰冷。


    鹿遊靜靜的聽女子說完,便迅速的掛斷電話,低著頭一言不發,手心的冷汗連連。


    貳條啞然不敢出聲,鹿遊的樣子有些嚇人,一動也不動閉著眼睛,似睡非睡,周身卻散發出危險的信號,他不敢惹他。


    徒然間,鹿遊猛的抬起頭對貳條說道:“跟我走,你開車!”他二話不說衝入書房,拿了兩個細長的東西揣入褲兜,貳條還沒反應過來,鹿遊一把拉過他,快速的向樓下衝去。


    “去西郊固崗子那邊,你先開車,我給你指路,開快點!”貳條剛剛啟動車子,鹿遊便焦急的催促道,微微慌張的神情躍入貳條眼簾,貳條覺得自己有點方。


    “你能不能開快點,十二點前必須趕到!”鹿遊不斷的催促道。


    “大哥,你看看都多少邁了,再快交警就追上來了。”貳條呲著牙解釋道。


    “停車!”


    “啊?大馬路上怎麽停車?”


    “我特麽叫你停車!”鹿遊高聲大吼道,心裏不詳的預感幾乎將他沉穩的理智蠶食殆盡。


    貳條被他一吼差點嚇尿了,他趕忙轉到路邊猛踩刹車,車子還沒挺穩,鹿遊便跳了下來,繞到駕駛的位置一把將貳條拉了出來,吼道:“你坐副駕駛,我拉開車!”


    貳條戰戰兢兢坐到副駕駛,嘴裏嘟囔道:“鹿,鹿遊,你不是不能開車嗎?你確定你可以?我可還想多活幾年……”


    鹿遊絲毫沒有理會,油門一腳踩到底,車子風馳電掣般衝了出去,直奔市郊駛去。


    市西郊固崗子,是一片尚未開發的無邊荒地,也就是上次孔子望開車載鹿遊去的地方。


    那裏一片荒地的深處,一座簡陋的石頭房子裏,兩米多長的大浴缸內,孔子望不著片縷靜靜的平躺著,雙手雙腳分別被鎖在浴缸的四個角落之上的鐵鏈中,使他無法起身,人昏昏沉沉,但卻殘存幾分清醒。


    他清楚的聽見水緩緩流入浴缸的聲音,溫熱的水逐漸升高,漸漸的沒過他赤|裸的小腹,胸膛,脖頸,再到口鼻。


    他試過掙紮……那牢不可破的鐵鏈將他死死束縛在內,動彈不得。他,放棄了,死了,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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