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又刺痛你哪個筋了?”孔子望一臉的不屑,輕聲諷刺道。


    鹿遊出乎意料的沒有反諷,隻是淡淡朝他的溫柔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說道:“好菜配好酒,走吧,我要餓死了。”


    孔子望點點頭,二人朝著收銀台走去。孔子望突然想起來什麽,停下來說道:“忘買料酒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我去吧,你推個車怪麻煩的,去排隊等我!”,鹿遊說完大步轉身去買料酒,孔子望看著他利落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眼底的憂鬱陰霾被短暫的開心衝刷的一幹二淨。


    幾分鍾之後,鹿遊拿著一瓶料酒走了迴來,孔子望靠在購物車上,麵無表情的在等他。“我買食材你出力,公平得很。”鹿遊掏出□□遞給孔子望,然後轉身打算走向無購物通道。


    “我在外麵等你啊!結賬還要人陪?”鹿遊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嘲笑他腦子不好使。孔子望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他,卻最終忍住沒有理會他。


    等孔子望提了一大袋子商品坐進車裏的時候,鹿遊早已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悠閑的聽起了歌,孔子望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蝦怎麽吃?清蒸,油燜還是幹煸?”


    鹿遊怔了一下,拿下耳機不確定的問道:“買蝦了?”


    “嗯,你不是嚷著要吃蝦嗎?買了基圍蝦給你。”


    “你不是過敏嗎?”


    “過敏我不吃就完了,問你呢,怎麽吃?”


    鹿遊忽然笑了,他出乎意料的抬手揉了揉孔子望的頭發,輕聲道:“油燜,多糖少鹽不放醬油。”


    孔子望不耐煩的躲開,無奈道:“最煩別人摸我頭,少廢話,安全帶係上趕緊走。”


    再扭頭之際,鹿遊早已重新插上了耳機,一言不發閉著眼睛在聽歌,安全帶依舊靜靜的在一旁沒有係。孔子望白了他一眼,啟動車子向家的方向駛去。


    靜悄悄的車子內,鹿遊睜開眼睛,悄悄的偷望了一眼孔子望認真開車的側臉,此刻的他,陽光俊朗,看起來很是淡然無爭,漂亮的輪廓在車燈的映襯下更加清晰,鹿遊輕歎了一聲,再次閉上了眼睛。


    一個小時不到,四菜一湯便準備好了,油燜大蝦,水煮雞胸肉,紅燒豆腐,香辣拌黃瓜還有一份菌湯。看著色味俱全的一桌菜,鹿遊眼睛亮了,他第一次語氣中沒有諷刺,真心讚美道:“不錯啊,還真能做點拿手菜,小看你了,不過這量好像有點大……”他忽然想起自己說的,就算是豬食也會吃得一幹二淨,不禁有點後悔。


    “沒聽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嗎?做飯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別廢話快吃吧,最好吃的渣都不剩,不然…”孔子望話還沒說完,鹿遊突然打斷道:“怎麽,不然吃不完想攻我?”


    話音剛落,鹿遊自覺說錯了話,他趕忙看了一眼孔子望,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孔子望卻完全不在意的笑了笑,調侃道:“你想象力太豐富,嘴皮子太賤跟你這張臉實在不配,白瞎了。”


    四菜一湯配紅酒,奇怪的吃法,二人卻也吃得很香,雖然兩人並不是很熟識,不過對於兩個男人來說,找到共同的話題還是很輕而易舉的,沒錯,高大修長身材絕佳的兩個人都是籃球愛好者,說來說去便約好了有時間一起去打籃球。


    鹿遊的基圍蝦剛咬了一半在口中,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斜眼瞄了一下,岑今今的來電。他抽出至今擦了擦手,接通電話笑道:“今今…”


    電話那頭靜靜的沒人說話,鹿遊又問了一聲:“喂?”


    半響,岑今今的聲音幽幽的傳來,說不清是沮喪還是失常,很飄很遠:“鹿遊,你在幹嘛?”


    “我在孔子望這吃飯,你怎麽了?聲音好奇怪。”鹿遊察覺到了不對勁,關心問道。


    “我挺好的,就是玩的有點累…”,她頓了頓,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終於說道:“鹿遊,我們分手吧…”。


    鹿遊的心猛然一顫,他眉頭微蹙追到道:“你喝酒了?怎麽了,突然說什麽鬼話!”


    “鹿遊,我不是開玩笑,真的,我們分手吧,我們在一起不合適,我累了,不想跟你繼續下去,玩了大半個月,我突然發現外麵的世界很大很精彩,與其跟你結婚,不如在外麵多走走看看,人生嘛你知…”


    “岑今今,你趕緊給我迴來,有什麽問題見麵再說”,鹿遊冷著臉,幾乎咬著牙說道,他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著,從來都沒想過的問題在腦海中打著轉迎麵襲來……岑今今要跟他分手了。


    岑今今的聲音低低柔柔的,聽起來似乎哭過,鹿遊還想追問,她卻忽然掛斷了電話,再撥過去的時候,電話關機了。


    鹿遊緊接著又打給了縷縷,那頭的縷縷正在睡覺,聽鹿遊一說頓時驚的坐了起來,難以置信的說道:“什麽?分手?她腦子讓驢踢了吧?她岑今今就算是跟全世界為敵,也不可能跟你鹿遊分手啊,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接下來縷縷說的話,更是讓鹿遊有些不安,縷縷慌慌張張道:“鹿遊,岑今今前天就獨自一人迴國了,她說有事自己先走,讓我繼續跟團玩個夠,我壓根沒發現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啊?她這段時間能吃能喝,有說有笑開心得很呐,臥槽,中邪了嗎?”


    鹿遊掛斷了電話,一言不發拿著手機陷入沉默,菜飯靜靜的放在桌子上沒有再動一下,孔子望靜靜的坐在一旁沒有出聲,雖然不知道那端的岑今今說過什麽,可是從鹿遊的語氣和表情上,他能猜得出個大概。


    手機提示音再次響起,鹿遊一臉陰鬱的打開信息,頓時眉頭緊皺臉似冰霜,眼底劃過難以掩飾的怒意。


    幾張照片傳來,一臉笑意的岑今今挎著陌生男人的手臂,表情極為親昵,兩人時而接吻,時而摟抱,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


    鹿遊心煩意亂匆匆的看完了照片,便去查看信息的來源,卻見對方巧妙的掩去了身份信息,發送人是誰不得而知。


    鹿遊握緊了拿著手機的手,他猛的將手機向地麵狠狠砸去,頃刻間手機屏幕炸裂,破碎的零件四處紛飛,跳的滿地都是。


    孔子望默默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鹿遊垂下眼眸久久未動。


    忽然,他抬起頭望向孔子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二鍋頭有嗎?我還沒吃飽,咱們繼續!”


    孔子望頓了頓,他看了一眼陰雲密布的鹿遊,點頭道:“等著,我去拿給你。”


    轉眼間,一人一瓶二鍋頭對嘴吹起來,四菜一湯,好酒好菜,風卷殘雲。鹿遊心情不好,幾口下去平時酒量很好的他便有些微醺,他感覺有些熱,順手解開了白襯衫的幾個扣子,默默不做聲自顧的喝著。


    “別喝了,有問題解決問題,喝酒有什麽用?”孔子望拉住他的手,想搶下二鍋頭。


    鹿遊笑吟吟道:“不喝酒幹嘛,難得吃到對胃口的飯菜,不喝浪費。”他雖微醺,眼中卻清澈如常。


    孔子望盯了他幾秒,最終鬆開了手,道:“喝吧,喝完睡覺,鑰匙先給我,免得你不省人事開不了門。”


    鹿遊不屑的冷哼,沒有理會他。


    一瓶二鍋頭下肚,鹿遊有些體力不支,他將手中的酒瓶放到桌子上,醉眼迷離低聲道:“孔子望,謝謝你的飯菜,有時間,等我處理完這個爛攤子,我請你……”


    他突然皺起了眉,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很想吐,他跌跌撞撞的衝到了衛生間,來不及關門便俯身對著馬桶吐了起來,孔子望搖頭輕歎了一聲,眼底劃過一抹擔心,緊跟著他而至。


    鹿遊感覺到身後的他,趕忙搖頭道:“別過來,髒,我自己可以。”


    孔子望不由分說上前,蹲下身子輕輕的拍著他的背,道:“吐吧,都吐出來就舒服了,一會我做醒酒湯給你。”


    鹿遊難忍不斷的嘔吐著,他分不清那是胃裏的痛楚還是心底的痛楚,隻知道那撕心裂肺的痛不斷衝擊著自己的感官,讓他生不如死。


    幾番折騰之後,他幾乎無力站立,眼前重影不斷整個人搖搖欲墜,整潔的白襯衫早已沾染了嘔吐汙漬,衛生間裏充斥著酒精的味道。


    孔子望扶著他,微微的皺了眉,低聲道:“這樣睡不舒服,我幫你放水洗澡,要不又髒有難聞的,明早醒了你不得瘋了。”他語氣輕柔,一改往日冷漠的樣子。


    他將鹿遊扶到洗手台旁邊站好,自己則轉身去浴缸放水,水還沒放好,就聽撲通一聲,身後的鹿遊摔坐在地,他閉著眼皺眉靠在浴室櫃上,唿唿的喘著粗氣。


    “你堅持一下,洗完睡覺,快點起來。”孔子望拍了拍他的肩頭,柔聲勸道。


    “不洗了,沒有力氣。”鹿遊眼睛都沒掙,神誌不清的嘟囔道。


    等了半天鹿遊也沒動彈依舊靠坐著半睡半醒,孔子望有些無奈,五官清雋的臉上浮現一抹猶豫之色。


    終於,孔子望用力的扶起鹿遊走到浴缸邊,抬起手輕輕的替他解開扣子,動作輕柔的脫去白襯衫。孔子望看了一眼醉意十足但卻依舊風度不亂的鹿遊,終於伸手解開了他的褲帶……


    浴缸裏的水溫潤柔和,與酒精帶來的炙熱想必,猶如一抹清爽的甘露般,帶來不一樣的快|感。不著片縷的鹿遊不甚清醒,他記不得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自己在做什麽,他隻知道,身邊有一個溫柔無比細膩的人,安撫著他心靈的最深處。


    岑今今獨自坐在黑暗的角落中,她神情落寞,滿臉淒涼。那個威脅諷刺的聲音依舊在她腦海中盤旋閃現:“岑今今,你若纏著鹿遊不肯分手,那我就去讓他知道,當初是誰在車禍中的安全帶上動了手腳……哈哈哈。”


    岑今今失聲尖叫,痛苦的捂上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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