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紀如許腦子都是懵的。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看出自己這是在哪兒,是韓策辦公室裏的休息間,也是韓策待的比家裏還多的地方。

    想都不用想,紀如許就知道是誰把他送進來的。

    不過是看了幾頁表,他居然就撐不住睡著了,但這應該和他撞壞了腦袋有關係。

    紀如許伸了個腰,穿上鞋走出門,發現屋內居然已經開了燈,再看外麵天已經黑了,細碎的霓虹點點閃著,頗有些未來感。

    居然睡了這麽久?

    屋裏沒有人,不知道韓策去了哪兒,說不準又去找沈意合約會了。

    紀如許嗤笑一聲,反正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他也可以迴家吃晚飯了。

    他隻帶了個手機,現在離開也方便。他檢查了一下電腦和空調,確定電源都拔了之後,才準備離開。

    可當他剛要出門時,屋門就被人從外打開。

    紀如許和韓策一個在內,一個在外,同時怔了下。

    “醒了?”韓策先開了口,道,“餓不餓,迴家吃還是在外麵吃?”

    韓策一米八八的個子,紀如許隻有一八三,比韓策矮了小半頭,所以他平時都是微微仰著頭看他。

    之前紀如許還覺得這個身高差簡直完美,因為韓策每次從身後抱他的時候,他都會覺得自己正好被他全部摟在懷裏,特有安全感。

    偶爾站著做的時候,身高也正好,異常契合。

    但現在,紀如許卻向後退了半步,爭取視覺上和韓策平視,不然他總覺得自己氣勢也比韓策矮了小半頭,很不爽。

    隔開了距離後,紀如許終於舒服了,也迴了韓策的話:“怎麽,沈意合沒時間陪你,你就在這兒退而求其次?”

    韓策眉心蹙起,看著紀如許道:“我錯了,我不會再和沈意合聯係了。而且我之前和他吃飯也隻是出於禮貌,順便而已。”

    紀如許頓了下,仔細盯著韓策看。他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裏,韓策幾乎沒跟他說過“我錯了”這三個字。

    他說的最多的,似乎就是“對不起,我又遲到了”或者“我又有事兒耽誤了”之類的。

    韓策不閃不避,任由他打量,神情坦蕩。

    可紀如許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也隻蹦出來一句:“哦,跟我沒關係。”

    說完,他就從韓策身邊路過,出了門

    ,順便還關了屋裏的燈。

    韓策知道他向來細心,所以就沒再迴辦公室檢查,隻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和他一起下樓。

    電梯裏,韓策急忙推銷自己:“你今天沒自己開車,我送你迴家吧。”

    沒等紀如許拒絕,他又道:“我今晚迴家就收拾東西,白天要交接工作,沒時間。”

    不過三天時間,韓策就把和現在的紀如許相處的方式摸清了,隻要順著紀如許的想法來,韓策就能順利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紀如許對他毫不掩飾的排斥,居然成了韓策利用來達到自己和他相處的手段。

    見紀如許隻是瞥了他一眼,沒說拒絕,韓策鬆了口氣的同時,心頭也略覺得酸澀。

    不過過程不重要,能和紀如許一起迴家,韓策就滿足了。

    兩人坐上車,一路無話。

    開始韓策還問了一句是在外麵吃還是迴家吃,沒等到紀如許的迴應後,他便沉默下來,悶不吭聲地載著他直接往家的方向開。

    紀如許坐在後座,看著窗外熱鬧的首都夜晚,忽然有些迷茫。

    他迴想著和韓策在一起的這七年,點點滴滴都記憶猶新。他也終於發現,他和韓策之間,雖然看似親密無間,但事實上,總好像隔著什麽東西。

    他之前刻意忽略著,但現在卻想清楚了,隔著的是韓策對他的感情。

    仔細想來,從相識到現在,全都是紀如許頭腦發熱,滿腔熱情地黏著韓策,韓策或許隻是習慣了他在身邊,加上又不討厭他,所以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

    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感受不到韓策對他的愛的原因,因為韓策對他可能根本就沒有愛。

    說來好笑,之前的紀如許為了留住韓策,便把這麽顯而易見的事情,硬生生忽略掉了。

    可這次沈意合的出現,隻能算是一個導火索,或者契機,他讓紀如許終於肯正視自己和韓策的關係了。

    紀如許其實是相信韓策的,即便韓策真的對沈意合餘情未了,他也不會在和紀如許還保持情侶關係的同時,和沈意合發生什麽。

    隻不過現在韓策和沈意合即便真發生什麽,紀如許也不在乎了。他想清楚了,一個沒有愛的愛人,留在身邊除了讓彼此都難受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再說了,可能真是七年之癢,他現在也感覺不到自己對韓策的愛了,甚至他覺得過去的

    七年裏,他對韓策也隻是單純的欣賞和感激,根本到不了愛的地步。

    隻是他太缺愛了,才會這麽渴望韓策罷了。

    想通了這些後,紀如許再看韓策也不覺得那麽排斥了,因為他對韓策已經無感,他再怎麽樣都不能再牽動他的情緒了。

    短短半個小時不到的路程,韓策就發現紀如許對他的態度不太一樣了。

    沒有橫眉冷對,也沒有疏離排斥,但就是這樣,卻讓韓策更心慌。

    他之前還能感覺到紀如許對他的排斥,是因為紀如許對他還有感情,但現在這樣的紀如許,他覺得自己好像更抓不住他了。

    紀如許一路走在前麵,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門。

    換鞋的時候,紀如許便淡聲道:“你看你要帶走什麽東西,如果可以就先拿點兒日用品,去酒店或者別的地方湊活一晚,剩下的東西我明天打包後讓人給你送去。”

    韓策換鞋的動作一頓,沒搭話。

    紀如許也不管他,自顧自進了臥室,換了身輕便的衣服,之後才又走進廚房。

    他沒看呆立在客廳中央的韓策,隻熟練地生火下麵,給自己煮了碗清湯雞絲麵出來。

    額頭上的傷好了,但怎麽說也算是半個病號,所以紀如許也不準備吃那些油腥重的,他一直就很會照顧自己。

    韓策早就聞到了熟悉的飯香,他也一天沒吃飯了。早上忙著給紀如許辦出院手續,中午把紀如許送迴家後他又去馬場看了眼,下午又馬不停蹄地趕迴家,和紀如許一起去了公司。

    下午過了幾個文件,等紀如許睡著後他又去開了一下午的會,一整天都沒時間空出來吃一口東西,現在聞到陣陣香味,胃就已經隱隱酸疼起來。

    他抬手揉了揉胃部,隨後習慣性地走進餐廳。

    可餐桌上隻有紀如許一個人的湯碗,鍋裏也隻有點剩餘的麵湯,顯然,紀如許並沒有準備他的那一份晚餐。

    紀如許喝了口暖乎乎的湯,初秋夜裏的寒氣都被驅散了不少。

    他抬眼看向杵在門口的韓策,見他神情茫然。紀如許有些好笑,因為他好像從韓策臉上看到了類似於委屈的情緒。

    紀如許慢吞吞舀了口湯喝了,才對韓策道:“不好意思啊,你一會兒不是就走了嗎,我就沒做你那份。”

    韓策遠遠站著看他,好一會兒才似乎敗下陣來。他走進廚房,翻了好幾個櫃子,才找到

    了一個小碗。

    他拿著碗,把鍋裏剩下的湯舀出來半碗,就那麽站著一口幹了。

    紀如許下意識蹙起眉,想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沒開口,隻收迴視線。

    他悶頭吃飯,邊吃還邊催促道:“小臥室櫃子裏有兩個皮箱,你先裝點你的日用品,其他東西我明天給你打包。”

    韓策把用過的碗放到廚台上,之後悶不吭聲地出了餐廳,路過紀如許的時候居然都沒看他一眼。

    看來還是憋不住生氣了,紀如許輕笑一聲。

    他就知道,按著韓策被他寵壞的性子,能忍得下這幾天不跟他鬧脾氣,就已經是極限了。

    果然,沒過一分鍾,他就聽見餐廳外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看來是韓策在收拾東西了,聽著火氣還不小。

    紀如許揚了揚眉,沒管他,隻慢條斯理地吃著飯,久違地感覺渾身輕鬆。

    半個小時後,韓策關門離開的聲音響起,屋裏重新安靜下來。

    紀如許也終於伸了個懶腰,慢吞吞把廚房收拾幹淨了,之後才走迴臥室。

    臥室的床單皺皺巴巴,衣櫃也被翻得一團亂,洗手間裏的洗漱用品卻隻少了一套牙具和一個洗麵奶,其餘東西都沒動。

    看著這一片狼藉的臥室,紀如許都氣笑了。

    他把床單抽出來扔到洗衣機裏,隨後又鋪了個新的,其他東西倒是都沒收拾,就那麽直接熄燈準備睡了。

    可他下午睡得太多,現在就怎麽也睡不著。

    他暗罵了句髒話,才認命地坐起身,把臥室又重新收拾了,等把所有東西物歸原位,床單什麽的也洗幹淨後,時間已經快淩晨一點了。

    紀如許黑著臉衝了個澡,之後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沉了。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人叫醒的。

    作者有話要說:紀總:我對他沒愛了。

    小韓:他都不心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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