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搖頭,為了不讓小丫頭擔心,他還是快速迴答了她的問題:“那天你的背大出血,醫生沒有給你做胎檢就包紮了,不過包紮前給你做過器官檢查,並沒有實際性損傷。”


    “……”慕謹謹停住自己孩子般的哭聲,看著他霧蒙蒙地眨了眨眼睛,一臉的呆楞。


    這呆楞可不是她裝出來的,而是她真的聽不懂穆絳的話是什麽意思。


    檢查器官和寶寶有什麽區別?


    ……


    他看見她這呆萌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沒有人比他更理解這個蠢丫頭,隻要她一遇到自己不會的東西就會這樣看著他。


    想不到過了這麽久她這蠢蠢的模樣還是沒變。


    “器官包括子宮,既然子宮沒損傷那裏麵的寶寶應該也沒問題,何況檢查與不檢查也沒什麽關係,反正這個寶寶遲早是要”他說到一半就欲言又止,看著她無助的小臉目光有些許迷惘。


    按他的意思,是想讓她把寶寶流掉的。


    畢竟她還小,不該在這個時候生下寶寶。


    再說這個寶寶注定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何必讓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備受冷落?


    還不如趁現在寶寶毫無意識的時候將她流掉,總比將來生下來讓大家痛苦要幸福得多。


    他想將自己的一片苦心告訴她,好好與她商量,但看見她那充滿恐懼與無助的眼眸時,所有狠心的話都瞬間哽在了喉嚨。


    他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旁,眺望遠方的森林沒有說話,內心百感交織。


    “……反正什麽?”慕謹謹看著他的背影問他,聲音染上了點點哭意,仿佛她早已把他下麵的話猜到了一樣。


    “沒什麽,我還有事先走了。”他一言打斷她所有的話,深眸底遊移不定的目光是他對未來的彷徨。


    他拿過床頭櫃上的車鑰匙,正想奪門而出,突然一隻柔柔的小手攀爬上了他的手腕處,阻止了他的去路。


    他低頭望去,發現原來是慕謹謹用自己正在輸液的那隻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由於二人的距離有些遠,她手背上的鎮口仿佛隨時就要掉落一樣,看得他心驚肉顫,目光有責備更有心疼。


    他想開口訓斥她幾句,但她下麵的話卻讓他整個人篤在了原地。


    “……不要走好不好,我怕?”慕謹謹哽咽著聲音哀求他。


    她沒有撒謊,她是真的怕。


    那天晚上的一切切對她來說都是噩夢,永遠的噩夢。


    如果沒有他留在自己身邊,她會脆弱得想要死去。


    ……


    女孩柔弱無依的哀求聲讓他篤在了原地,幽深的眼底閃遍各種複雜情緒。


    他的目光中有憐惜,有心痛,有愧疚,更多的是無奈。


    他何嚐不知道她對自己的依賴。


    可她卻不知道,他的遠離是他對她最好的保護。


    為了不讓她繼續依賴自己,他狠心抽迴了自己的手,大步往門外離去。


    慕謹謹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眼眶那儲存已久的淚水終究爆發。


    是的,


    她永遠不會知道,他無情的背後,恰是不能訴說的深情。


    ……


    轉瞬就過了兩個多星期了。


    她身上的傷口恢複得很好,醫生說今天就能拆掉腰上累贅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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