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到水淼那糾結和追悔莫及的表情,金鑫三人不由想笑。這也的確是他們,不正麵和蘇靜雅發生衝突的原因,畢竟不管皇甫禦最終選擇誰,他們給自己留條後路總是好的。


    “或許,三哥以前的確是喜歡蘇靜雅的,但是僅僅隻是曾經。在晴空發生車禍後,蘇靜雅暴露出她的野心和歹毒,三哥發現蘇靜雅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美好,所以愛意就慢慢演變成憎惡和恨意,最終導致三哥折磨她!”金鑫得出總結。


    木森、水淼和火焱聽了,覺得十分有道理,於是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而一直站在門口,一言不發,隻是靜靜聽著他們討論的趙毅,突然低聲開口:“又或許,三哥明明就是愛上了,卻偏偏強迫自己不去愛,並且自欺欺人告誡自己,那不是喜歡,隻是一時的意亂情迷。而折磨蘇靜雅,不過是為了掩飾他不忠於孫晴空,在精神上出軌,這一事實罷了!畢竟孫晴空,才是他發誓要照顧一輩子的女人!”


    趙毅的話,使得所有人都陷入深思,好半晌,火焱才低低開口,語氣滿是同情與可憐:“如果三哥真的愛上了蘇靜雅,卻因為小時候的承諾,不敢和蘇靜雅在一起,反而好折磨她,那三哥好可憐!”


    不由的,火焱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莫名哽咽起來:“三哥,真的太可憐了,不僅不能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反而還那麽殘忍對待自己喜歡的女人,他的心,不知道疼成什麽樣子呢!三哥,真的好可憐!嗚嗚……”


    火焱隨手扯過站在旁邊的水淼衣襟,胡亂抹著擠了半天才硬生生擠出的兩滴眼淚。


    本來,現場的氣氛都有些壓抑和沉重,但是火焱的那番話,讓所有人心中升騰的陰霾一掃而空,同時也使他們額頭滑下無數條黑線,嘴角隱隱抽搐。


    三哥可憐?


    他哪裏可憐了?


    他們怎麽看不見?


    唯一能看見的就是:沒有絲毫人權可言的君主專製,標準的強權政治、霸權主義。


    一個女人而已,他如果想要,別說一個蘇靜雅,就算十個,也能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搞定。


    光線極弱的病房裏,皇甫禦坐在沙發上,看著躺在病床上帶著氧氣罩、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一毫血色的女人,他的眸子變得十分深沉。


    搶救了整整十二個小時,又在加護病房觀察了三天三夜,蘇靜雅的病情才算穩定下來,而她的未來,還是一個不能預測的未知數。


    雖然命已經保住了,但是能不能站起來,還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想到這個女人為了他,肋骨被砸斷了好幾根,好不容易才平複的心髒,又是一陣難耐的抽搐。


    他直直地看著蘇靜雅睡得十分恬靜的模樣,眸子忽而幽幽閃動起來。


    而被他刻意封存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隨著眸光的跳動活躍起來,一下竄入他的腦海。


    三年前,與蘇靜雅第一次見麵的場景,他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忘懷。


    滂沱大雨夜,他一身酒氣從酒吧買醉出來,連傘都懶得打,頭重腳輕往陵園走,然而剛走到門口就一眼看見,捧著一把天藍色傘的蘇靜雅,站在酒吧門口,伸長著脖子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麽人。在看見他的刹那,她灰暗失落的大眼立即變得雪亮,熠熠生輝。


    他不清楚,為什麽會注意到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她,明明就是隨便丟在人群裏就找不出的沙粒,僅憑一頭烏黑的長發,一件潔白的連衣長裙,就讓他無法移開視線,連挪動下步子都困難。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莫名被她吸引,為什麽會無法抗拒,更不知道那詭異的熟悉感因何而來,隻得怔怔看著,隔著幾米遠的距離,一個勁兒衝著他微笑的她。他看得很清楚,她的笑容很燦爛很明媚,可是他看著卻有種說不出的心酸,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她靠近他,踮起腳尖,小心努力把整隻傘罩在他的頭頂。


    走近時,他才看清楚,她眉開眼笑的眼底,竟然笑出了淚水。


    那一晚,她不說話,任憑他如何驅逐、恐嚇、謾罵,她始終跟在他身後,嘴角噙著甜美絢爛的微笑。


    “你這女人,怎麽這麽煩?”實在太氣憤了,他索性揮開她的傘,猩紅著眼眸,衝著她大吼大叫,“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不纏著我?隻要你說得出來,我就給得起,拿了錢,立馬給我滾!”


    說著,他就要掏支票,可是她卻一把按住他的手,異常清澈明亮的大眼直勾勾望著他,十分誠懇地說:“我什麽都不需要,今晚讓我陪著你吧,天亮我就離開!”


    於是,那一晚,他坐在父母的墳前淋了一夜的雨,而她坐在不遠處,默默陪了他一整夜。


    他喝了很多酒,瓶子七歪八倒撒了一墳頭都是,她一聲不吭撿起,整整齊齊放在旁邊。


    “你這個女人真的很奇怪,我們不過是個陌生人,用得著徹夜陪我淋雨嗎?”他斜睨著她,冷冷嗤笑著。


    蘇靜雅隻是咬著嘴唇,在他身邊的石階坐下。


    “我唯一的親人,和我最在乎最深愛的女人,根本都不把我放在心裏,你為什麽要陪著我?難道我看起來很可憐嗎?”皇甫禦見她像個啞巴一樣,一個字都不說,強大的男人自尊心受到衝擊。


    沉默良久,蘇靜雅才仰起頭,低聲說:“你別這麽悲觀嘛,或許在你不知道的某個角落,正有個人一直注視著你,關心著你,擔心著你,愛著你,守護著你!”


    皇甫禦對她的話,不屑一顧,天亮時,他本來想寫一張支票給她,當做陪他一整晚的酬勞。雖然有個木頭在身邊,沒什麽作用,但是好歹他終於不是一個人渡過這麽難熬的夜晚了。


    可是掏出來才發現,支票被雨水淋濕了,根本無法寫字,於是直接將一張沒有上額限製隨便刷的金卡遞給她。


    見她根本沒接過的意思,他輕蔑一笑,毫不客氣把那張卡扔在她腳前:“我對女人向來很大方,不管是不是跟我發生關係,隻要在我身邊呆過,就不會虧待她。如果你不想要,扔了!”


    說完,他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


    皇甫禦本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麵了,誰知幾天後,會在酒吧第二次相遇。


    她穿著黑色薄群,化著精致的妝容,猶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用餐盤擋住自己的雙腿,滿眼惶恐的盯著把她包圍的幾個男人:“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其中一個男人,滿臉的戲謔與調笑,“小妹妹,這酒可是好東西,能讓人飄飄想要.仙,陪哥哥們喝酒杯,哥哥不會虧待你的!”


    皇甫禦看著她嚇得哇哇大叫,長長的睫毛,掛著晶瑩剔透的淚水,情緒本來就不習慣外露的他,俊臉依舊深沉平靜,看不出任何波瀾。


    “小妹妹,隻要哄得我們開心,你的這些啤酒,我們全要了!”另一個男人大笑著說。


    “我現在不賣啤酒了,你們讓開!”蘇靜雅尖叫哭著,提起裝著啤酒的籃子拔腿就朝酒吧外麵跑,帶著逃命的姿態。


    那群男人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臂,將她按在桌子上,隨手抄起一瓶啤酒,猛烈的往她嘴裏灌。


    瞧見她在掙紮中發現了他的存在,激動的衝著他揮手求救,皇甫禦隻是冷漠的挑眉。


    “三弟,怎麽不走了?”白拓好奇的順著皇甫禦的視線看去,正好看見被人按在桌子上輕.薄的蘇靜雅,他隨口問道,“你認識那個女人?”


    皇甫禦見蘇靜雅朝他不停眨眼睛,迫切中帶著絕望,他冷漠的輕哼:“不認識!”


    旋即,轉身帶著保鏢往樓上走,可是沒走幾步,他就聽到身後有男人氣急敗壞的戾吼聲,緊接著一個響亮的巴掌,“啪~”的一聲響起。


    “他.媽.的.臭.婊.子,都出來賣了,還裝什麽清.純?居然敢咬我?簡直活得不耐煩了,看老.子今晚不搞死你!”


    白拓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褲兜裏,一身墨色的西裝,勾勒出他線條完美的頎長身型。在燈紅酒綠的光線中,能清晰看出他麵部輪廓深刻有型,鼻梁高挺個性,薄唇深深抿著,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危險。


    此刻,他正似笑非笑淡漠的目光在皇甫禦和蘇靜雅兩人身上穿梭,發現皇甫禦聽到男人暴怒的嗬斥聲時,高大的身軀不由得一震,他似是漫不經心,又似故意發出一聲訝異的低唿:“哎呀,衣服都給撕破了!”


    見皇甫禦依舊沒有停下步子的意思,他頓了幾秒鍾,繼續大唿道:“裙子都給掀了,毒爪直逼最後的防線小褲褲!”


    然而,“褲”字還未吐出,他就看見皇甫禦突然折迴身,黑沉著俊臉,以閃電般的速度從他身邊掠過,還卷起一陣凜冽的寒風,白拓見自己猜中他的心事,嘴角戲謔的弧度愈發明顯。


    而皇甫禦臉色一片陰暗,一把揪起蘇靜雅身上的男人,將心底莫名湧起的,卻怎麽也壓製不住的怒火凝聚在拳頭上,毫不客氣的狠狠擊在那人的下巴上。


    “咯吱”,骨頭錯位的聲音,清脆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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