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緣隻是想盡快的將事情做好,今天晚上還有明天以及後天她都有向秦伯請假!六興說兩個人一同迴黃浦江邊的那個小區去看望下彼此的母親,多少年沒有再去看望母親了,經過時間挑洗涮並沒有讓秦惜緣望卻過母樣的身影,反而越加的清晰起來。

    再次站在這個條江邊,心情說不上來是複雜亦或是激動,眼眶是酸澀的,卻流不出淚來。如果此刻流出淚來,秦惜緣會懷疑自己會不會是神經上有某些問題。一陣從水上吹過來的風,夾雜著紙被燒的味道,透露著某種熟悉的感覺。

    “緣!走吧,到以前的房子那裏去看看!”史格部想伸手摟過秦惜緣瘦小的身子,可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秦惜緣點頭然後一個轉身剛好錯開了那隻張開了的手臂,讓史格部的手僵了僵。

    震驚不能說沒有,當年那群流浪兒明明將自己的房子燒得一幹二淨,但是現在立在眼前的卻是和當年一模一樣的小矮屋,甚至連門口那個被自己丟棄的破罐都還是以被扔時的那個姿態擺在那裏,隨著一陣陣風的吹動有些微微晃動,卻因為裏麵滲滿麵了水而無法移動。

    “我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找你,我隻能守住這個地方等你迴來,我把這裏布置得和當年的時候一模一樣!緣!以後就讓我照顧你好嗎?不要再讓自己受任何委屈。”史格部溫柔的聲音直直的擊進秦惜緣的心裏,並不是她不知道,隻是殘缺的心在麵對六興那顆純白的愛戀時要她如何忍心去傷害他?如何去做迴應?

    秦惜緣迴過頭來,用眼神表達她的感動,卻並沒有給六興答案。史格部了然的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摸了摸秦惜緣的頭。

    “不著急,你現在才十八歲!等以後你再告訴我好嗎?隻要現在你不搖頭就好了!”史格部並不知道秦惜緣有過中間的那一段,隻是以 為她年齡小不知道要怎麽樣麵對自己的表示。

    點了點頭,秦惜緣在心裏淡淡的笑了,這就是從小陪伴著自己的六興哥,永遠不用自己開口就知道她要表達什麽意思。

    “不進去看一下嗎?”史格部發現一直到現在她都沒進小屋的打算,所以好奇的問。

    搖了搖頭,秦惜緣在紙上寫上自己的話

    “不了,你看到沒門把上的青苔!它禁示著裏麵的一切,我不想再去打開!就讓它這樣,我隻要有時間有機會隨時迴來看一看就好了。”

    “好吧!隻要是你想的你就去做吧!”史格部笑了,很自然的牽起秦惜緣的手朝著小時候一起走過的路走去,前麵的他走得小心翼翼,唯恐自己過寬大的步子後麵的小惜緣跟不上。吃過晚餐之後秦惜緣坐在房間裏的椅子上,看著六興為自己找來的書,眉頭總是不自覺的皺起來然後又伸展開來,為主角的喜而喜,為主角的傷而傷!史格部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圖片,本來隻是進來想讓她衝完涼,然後帶她去聲帶專家那裏看看,先做個全麵的檢查。她的聲音很美他從小就知道,所以他也想讓她開開心心的說出她想說的每一句話。

    “在看什麽讓你這麽不開心?眉頭都皺成一團抹布了!”史格部含笑的聲音從秦惜緣的頭頂傳來,讓秦惜緣從書中的思緒中拉了迴來。一想到剛才自己因為書中的情節而差點哭出來,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好了!在我麵前還臉紅,小時候的那股狠勁哪去了?那個時候看你打架一個挑三個也不見你臉紅過啊!”史格部忍不住逗她,其實她臉紅真是該死的好看。

    “誰說我狠了!隻不過是我看不慣那群小孩子仗勢欺人而已。現在我也還可以那麽厲害,隻不過現在某人不需要我再出手幫他而已。”秦惜緣掏出紙沙沙的寫上這一行字,其間還不忘調侃似的看向‘某人’。

    史格部大笑,然後問她衝完涼在得到她的肯定迴答之後,兩個人就出門了!坐在史格部那高檔舒適的轎車內秦惜緣總是覺得暈暈欲睡。雖然這一天她都過得很開心,六興給了好足夠的親切感她知道,但是她的心裏總是有著此許的不安!總覺是世界並不如現在自己覺得的這般平靜。

    事實也正如秦惜緣所預感的一樣,冷宅裏麵現在低氣溫可以說壓得死一車子的人。

    “我要的睡衣不是這套,聽懂了沒有?”第n次冷颶飆朝著瑟瑟發抖的女傭大吼,不明白怎麽會有比秦惜緣那啞丫頭更笨的傭人存在,看來平常是自己孤陋寡聞了!被麗莎那女人纏得要死的冷颶飆脾氣火爆到不行!本來以為迴到家衝個澡可以睡個安心的覺卻不想這個下人找個睡衣可以找完整個衣櫃卻唯獨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套,要是秦惜緣的話不用說也知道拿哪套了,真是氣死他了!沒事請什麽假,還一請就是三天!

    等等!等等!剛才自己是在想什麽?竟然在報怨那啞女請假太長時間,隻是因為一套睡衣而已!煩燥 不已的冷颶飆一把將手上那套不中意的衣服往床上一扔然後甩門離去,留下一個驚嚇不已的女傭在那裏。

    被自己驚到的冷颶飆從車庫裏麵開出車子,朝著這個有著不夜城的上海灘中心駛去,有時候放縱並不隻能代表著墮落,也代表著逃避。

    夜是這樣的平和,但它卻不是寧靜的,冷風飆怎麽都甩不掉心中不安的情緒,腦中那份身影時刻都在拆磨著他,即使身在夜上海——這個上海灘有名的歌舞廳!

    “冷先生,您可是好久都不曾在這裏喝酒了,今天來是來了,不過卻是坐在這裏喝悶酒哦!”在上海打混這麽多年,號稱吳姐的她就是夜上海的老板娘。現在也是老板,夜上海的老板生哥生前可是寵極了這位美豔的老婆,後來死後這夜上海理所當然是留給她。正當所有人虎視眈眈夜上海這個肥的時候,這位平時以家庭主婦為稱的女人竟然跌破眾人眼鏡,以強硬的手法撐起了夜上海,還在黑白兩道樹起不了錯的風評,至今很少有人敢來鬧場。

    “吳姐笑話了,我除了你這裏還能去哪?”冷風飆喝了一口酒,眼睛飄向舞台上正大跳豔舞的女人。

    “新來的?眼生”

    “昨天第一次上台,贏得了不錯的票房!說不定以後還可以成為夜上海的台柱”吳姐也順勢倒了一杯腥紅的液體,在冷颶飆旁邊坐了下來。

    “怎麽什麽好苗子都讓你挖了,你還讓不讓其他人活了?”冷颶飆笑稱,其實吳姐的強硬是挺讓他佩服的,特別是一個女人!他的公司全部是以外資為基礎,搞海外貿易的。兩者之間的牽扯不大,隻是偶爾會同國外的商家到這裏洽談生意。

    冷颶飆的話吳姐隻是以笑代答,並沒有置喙他說的話。

    “說吧!是會麽事情能讓一向得意的你到我這裏來買醉!”吳姐會一笑,後生小輩中冷颶飆在商業手腕上的快、狠、準倒也讓她不驚咋舌。

    “沒什麽就不能到你這裏來了嗎?”冷颶飆狠狠的喝了口酒,現在他最不想去記起的就是那個讓他心煩意亂的女人。但是,該死的!她怎麽也會在這裏?

    秦惜緣穿著六興給自己的衣服,有些無措的看著眼前的酒紅燈綠。不是說隻是出來逛逛嗎?為什麽會來這裏!這裏她並不是陌生的,以前爛牙會常在這外麵一帶尋找下手的對象,這裏進出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她從來都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置身其中。

    “小妞!第一次來這裏嗎?別怕,有我在!讓我帶你好好玩玩!”正當秦惜緣努力尋找六興的影子的時候,一隻手搭上了秦惜緣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朝著秦惜緣的胸襲去,還不住的把她往暗道上拉。

    “唔!……唔!”秦惜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斷的想掙紮求救,卻苦於發不出任何聲音。

    “原來是個啞巴!這倒好,老子可以痛快個夠!”男人汙穢的言語讓秦惜緣仿佛迴到了那無助的一夜,仿佛是一個夢魔一樣,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忘掉卻始終都會出現在午夜夢迴。

    一個轉身,秦惜緣用力將對方摔出去,伸出長腿朝著對方的鼠膝部踢去,高昂的音樂卻掩獸不住人骨斷裂的聲音。秦惜緣隻知道用力的朝著那個魔鬼擊過去,隻要他們都消失了,那她就不會再這麽痛苦。

    “啊……!”秦惜緣突如其來的尖叫讓舞者的動作、樂師的巧手戛然而止,而聞聲敢來的史格部隻來得及看清地上誤用嚎的人和秦惜緣跑出去的背影。

    腳上的鞋子早在不知什麽時候丟失了,抱著頭!秦惜緣發了瘋似的朝著人群稀少的地方跑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尾隨而至的冷颶飆以及他的叫聲。

    天啊!這個啞女給了自己多大的震憾,利落的身手在對方倒下去的時候她卻大叫著跑了!那落下的淚還有痛苦的表情都無時無刻不牽動著冷颶飆追趕的腳步快點!再快點!

    “秦惜緣!站住,聽到沒有,前麵是河!站住”一把拉住失了控的秦惜緣,準則颶飆總算鬆了一口氣,手中的觸感讓他心頭的某個部位悄悄放了下來。今天她是美的,穿上了這套小洋裝,驚豔卻實是她所帶給他的。

    秦惜緣聽不見任何人的叫喊!隻是一味的朝著拉住自己逃離夢魔的人亂打,那接踵而來迴憶刺激著她的靈魂。

    “秦惜緣!停止掙紮,聽到沒有?否則我們倆都得掉到河裏去”冷颶飆發現自己根本就抱不住她,她驚恐的眼神讓他揪心。是什麽讓她這麽害怕?忽然劇烈掙紮的秦惜緣安靜了下來,冷颶飆正在好奇她怎麽忽然好了的時候才發現她早就暈死過去了!臉上還掛著來不及掉下的的淚珠。

    也許冷颶飆壓根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是恐懼的,直到人已經坐在醫字的椅子上的時候,他仍舊有些迷惘自己心底的那份緊張和害怕是由何而來。]

    “小惜緣怎麽樣了?”好不容易追上來的鳴格部焦急的抓住冷颶飆的肩,他的小惜緣怎麽樣了?他隻是跟道上一個朋友打了個招唿,為了不讓小惜緣處身危險所以才沒帶她進去啊!怎麽才一會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懊惱的扒了扒頭發,史格部用力的朝著雪白的牆壁擊了一拳。力道之大,讓整個走道上的人都驚恐的停了下來,以為這裏發生了哪個黑道上的鬥歐。

    “不知道,醫生還在裏麵,你不是將她帶出去了嗎?為什麽發生這樣的事你不知道?”冷颶飆火大的嘲著好友史格部大吼,這倒讓史格部冷靜了下來,一愣不愣的看著冷颶飆。

    “是!是我的錯,但是——你激動什麽?”這樣子問並不是說史格部刻意的諷刺,純粹是因為一時間接受不了好友的轉變,從毫不在乎的一個啞女傭人到現在對著自己大發雷庭。

    對啊!他激動個什麽?不過是一個啞女!自己不是曾一度對她顯示出厭惡的嗎?但是前麵是河!她那樣毫無理智的衝去,不被淹 死才怪。但是,她淹 死了關自己什麽事?冷宅不過隻是少了一個女傭而已,但是……!冷颶飆不斷的找理由說服自己,卻又一次次的將自己的理由駁迴了,最終選擇忽略。

    “既然是我冷宅的人,我就有責任了解她的生死”

    “但願如你所說,小惜緣是我的!請你記住你今天自己所說的話”史格部不管自己此刻的宣言有多麽無力和莫名其妙,他都不在乎,隻要能壓過心裏的不安。好友的心是何種溫度他不是不清楚。

    “既然你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不過下一次再這樣我決對不會再插手,自己的女人自己顧好!”冷颶飆煩心的往門外走增,這裏的一切都讓他覺得莫名其妙。

    好痛!全身都是酸痛的,發生什麽事了?剛才不是在夜上海裏等六興的嗎?為什麽自己現在會在這裏?

    “你醒了?不要動!才剛好就不安份!”史格部手上端了一碗剛從外麵買來的白粥,才進門就看到秦惜緣想起身,急忙放下手上的粥過去扶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又讓她哪裏傷了。

    秦惜緣一聽到六興的聲音,心底安了下來!經他一提倒也真的發現自己餓了,點了點頭秦惜緣順便投給史格部一個疑惑的眼神。

    “你……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史格部停下手裏的動作,為什麽會這樣呢?醫懲治是說隻是刺激過度嗎?

    秦惜緣搖了搖頭,有些奇怪到底有發生過什麽事了自己不記得了!

    也好,隻要她忘了那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會再對她造成傷害了。史格部笑了笑,將自己才不久前從外麵買迴來的粥倒進小碗裏。

    “也沒事,隻是你營養不良暈倒在夜上海!害我嚇得三魂少了七魄。這麽不好好照顧自己,小心我接你去我那邊好好給你補補。”史格部將手上吹涼的粥送到秦惜緣的嘴邊。

    秦惜緣一聽到要接自己到六興那邊去,急忙搖頭!習慣性的想掏筆,後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並不是平常自己的衣服,隻有可憐的望向史格部。

    “我是說如果!”瞧她一臉可憐巴巴的,憐愛的揉了揉秦惜緣的頭發,史格部好笑的發現她竟然在向自己撒嬌。

    一聽到史格部的話,秦惜緣的頭搖得跟潑浪鼓似的,然後笑著又吃了一口送到嘴邊的粥。

    並不是說忘了就真的不存在,有過的事實終究會迴來!曾經發生過的痛苦加諸在這個瘦小的身子上,她要如何一個人承擔?知道她不願意講也不願意想起來,史格部隻是心疼的看著這個一口接著一口吃得正香的小女人,這輩子他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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