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寄聽了‘蟲族’這個名諱,麵色一冷。

    她的腿之前就是拜蟲族所賜,更重要的是,那次蟲族忽然傾巢而入,蘇綺亞帝國眾多邊境星慘遭屠殺,淪為荒土。

    那是多少個鮮活的生命,他們本有著自己平靜安寧的生活,有無數種可能的未來。

    薇歐琳斯緊急召開線上會議,那些老東西們都快活得成了精,沒人敢主動接這個燙手山芋——薛寄這樣的戰略鬼才,在蟲族那邊都栽了個跟頭,曾經接替薛寄的老元帥,如今也沒法再站出來,他太老了,已經沒法再上戰場。

    他們眼觀鼻鼻觀心,開始打太極。就看誰倒黴,最後被陛下指認了。

    薇歐琳斯一看就看出他們的心思,好了很久的頭痛症都有複發的趨勢。

    忍住把這些人統統斬了的念頭,她關掉了通訊。

    不是不能隨便指派一個,議事閣這些人心思活絡,搞政治行,打仗卻差了點火候,以他們這種消極的態度,最後隻能是輸。

    親衛隊第九小隊的隊長路恩,倒是指揮係出身,也指揮過幾場對外的大的戰役,不缺經驗,唯一的缺陷是沒有和蟲族對戰過。

    就他吧。

    薇歐琳斯手指剛觸上終端,便被薛寄製止了。

    “陛下。”

    薇歐琳斯動作微頓,抬眼對上薛寄的雙眼,忽然明白了薛寄想要說什麽。

    薛寄說:“陛下,您之前允諾過我一個賞賜。”

    “是,我允諾過你。”

    薛寄單膝跪下,拿唇輕吻薇歐琳斯的手背:“我請求您賞賜我,讓我重歸軍隊,為您征討蟲族。”

    稀薄的日光透過雲層,照射下來,卻照得人身上很涼。

    論能力、論經驗,薛寄其實才是那個最好的人選。薛寄這麽說,其實也是在為薇歐琳斯分憂。

    薇歐琳斯心中卻忽然蔓上些恐慌,想要製止薛寄說下去。戰爭無眼,薛寄是非常厲害的將領,但哪怕是她,也不能保證自己就能完整迴來。

    注視著薛寄溫和的雙眸,薇歐琳斯最後還是咽下了所有的話。

    她審視地看著薛寄:“你的傷勢已好?”

    薛寄:“複健已經完成。”

    她又問:“你現在迴去,會遭到來自各方的阻力。”

    薛寄說:“千難萬險,在所不辭。

    ”

    薇歐琳斯下頜線露出緊繃的弧度,半晌後,微微鬆緩下來:“好,我準了。把勝利帶給我,然後平安迴來。”

    她頓了頓,補上稱唿:“……阿寄。”

    陛下向來不習慣親昵叫人,平時都是以大名稱唿薛寄,或是叫‘將軍’、‘王後’,這樣的稱唿還是第一次。

    日光給薇歐琳斯的側臉鍍上一層金色光暈,顯得柔軟又不舍。

    薛寄眸光微動。

    她垂下頭,又吻上薇歐琳斯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她們的婚戒。

    她虔誠起誓:“必不負所望。”

    ……

    薇歐琳斯身為一國的君王,隻能坐守在首都星中。

    邊地的戰事吃緊,薛寄不常能和薇歐琳斯聯係,很多時候,兩個人說不上兩句話,就會被突如其來的突襲打斷,又或者是薇歐琳斯看著薛寄略顯消瘦的麵容,強製斷開連線。

    不過薛寄雖然看著疲憊,眼睛卻是亮的。

    曾經她因為那些生物毒素,諸多將士感染,猝不及防之下敗給蟲族,她自己也雙腿殘疾、背負罵名。現在有了科學院研發的特效藥和試劑,她終於可以為自己正名。

    捷報不斷傳來,同時薇歐琳斯也派人引導輿論——不止是為她的私心,也是給帝國民眾吃一顆定心丸。

    民眾們對於薛寄的印象逐漸改觀,也意識到自己曾經的偏激,羞愧難當。

    薛寄的眼神越來越鋒利,曾經的那個薛將軍,到底是迴來了。

    薇歐琳斯為她高興。

    在戰爭開始後的一年零三個月,薛寄在邊地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蟲族再不能前進半步,有退縮之意。

    同年,薛寄和陛下連線,請求深入蟲族蟲巢,擊殺女皇,永絕後患。

    薇歐琳斯深深地看著她。

    理智上她可以理解,但情感上,她不想薛寄去冒險。

    最終她同意了。

    薛寄率人進入蟲巢的第十五個小時,沒有音訊,薇歐琳斯嚐試聯係,但信號全被切斷。

    薇歐琳斯坐在王座上,覺得有些寒冷。

    第十七個小時,她聯絡到了在外鎮守的小隊成員,成員說,剛剛他們和瘋了一樣的蟲族們進行了遭遇戰,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但他們也沒法聯絡到進入蟲巢的將軍。

    薇歐琳斯手指抓在扶手上,

    指尖因為用力而蒼白。

    第十八個小時,她終於聯絡上了薛寄,隻是接通訊的不是薛寄,而是薛寄身邊的一個小兵,那個小兵薇歐琳斯還有些眼熟。

    小兵哭叫著:“陛下,將軍她……”

    薇歐琳斯驀地站起來。

    ……

    王都近來多雨。

    按照常理來說,負責掌管天氣的“蒼穹”係統不會這麽設置。這些連綿的細雨,必定不是出自人工智能,而是有“蒼穹”權限的某個人身上。

    “咚咚。”敲門聲響起。

    薇歐琳斯把頭埋進被子裏,裝作沒有聽到。

    敲門的人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又鍥而不舍的敲起來。

    薇歐琳斯聽得煩了,翻了個身。

    “陛下,您不想見到我,但也不能不吃早飯吧?”某個可惡的聲音響了起來。

    薇歐琳斯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

    門外的人還在說:“陛下?薇歐?薇歐?”

    薇歐琳斯皺眉,過了一會兒還是滿臉煩躁地翻身下了床,赤足蹬蹬走過去,打開門:“有完沒完……”

    剛打開門,她就被對方抱了滿懷,濃鬱的山茶花香纏繞上來。

    “薇歐,我好想你。”

    薇歐琳斯滿腹的抱怨和沉在心底許久的燥意和火氣,忽然就消去了。

    她覺得鼻尖忽然有點酸,嗓子像是被什麽哽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來,隻能抬起手,輕輕地拍了下對方的後背。

    她被抱得更緊。

    “薛寄。”半晌,她說道。

    薛寄放開她,薇歐琳斯抬起頭,看到對方臉上橫亙的一道疤,以及比原本瞳色略淺一些的義眼。

    在那場蟲巢之役後,薛寄殺死了蟲族女皇,但也受了重傷。

    經過醫療倉的搶救並進行緊急空間穿梭,首都頂尖的醫生為她做了治療,保住了她垂危的生命線。

    前些天薛寄終於出院,隻是右眼迴不來了,科學院為她做了和正常眼沒區別的義眼。

    這個義眼還做了不少顏色,說薛寄可以隨時過來,給她換著玩。

    薛寄婉拒了。

    她出了院,原本很緊張她的薇歐琳斯卻忽然閉門不見,還解除了薛寄的部分權限。

    於是薛寄隻能每日清晨過來敲門。

    薛寄輕聲說:“陛下,我迴來了。”

    薇歐琳斯咬牙切齒:“我說過的,要讓你‘平安’迴來吧。”

    薛寄輕咳一聲:“出了一點差錯……您看,我現在不是還不錯嗎?”

    薇歐琳斯又不太想理她了。

    於是薛寄像隻大狗一樣蹭到薇歐琳斯懷裏,摟住薇歐琳斯的腰:“薇歐,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別生氣了,行不行?”

    愛人就在自己旁邊,微癢的發絲蹭到脖頸上。

    薇歐琳斯瞪了她一會兒,嘴角還是沒繃住,微微上挑了下。

    薛寄便像是受到了無上的赦免。

    “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嗎?”

    ……

    在那之後,薛寄正式迴歸軍部,重歸上將職位。

    蘇綺亞帝國因為徹底擊退蟲族,在星際中名聲大燥——這次不是靠強盛的國力和君王的殘暴,而是對於其它國家的惠澤。

    有一些小國紛紛願意依附。

    陸小羽那邊,在不久之前已經登出迴歸了,沒用桑若“動手”。

    兩人之前早就商議好,薛寄迴來之後,桑若單方麵和薛寄冷戰,在係統那邊判定為鬧掰——鬧掰三天也是鬧掰啊,陸小羽鑽了空子完成任務,忙不迭跑了。

    桑若這次是預支的報酬,早就在陸小羽靈魂上打下天魔的烙印——要對付主神,但靠她一個人的力量還是不太夠,陸小羽就是她的屬下和分支,不愁利息要不迴來。

    不知道主神捉雞不成蝕把米,現在是怎麽樣的心情。

    這個世界中,她和薛寄有時鬥嘴,有時和睦,吵吵鬧鬧到了三百多歲,成了兩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婆。

    她們沒有孩子,薇歐琳斯也沒有找其它o延續血脈,從宗室裏選了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過繼過來教養,等孩子大了,薇歐琳斯沒有戀權,直接傳位。

    又手把手教了兩年,沒有問題之後,她和同樣提前退休的薛寄一起乘星艦離開首都星。

    宇宙很大,薇歐琳斯因為自己身份的原因,一直沒有離開過首都星。

    薛寄於是想帶她看看這片漂亮的星域。

    她們最後是一起在星艦上閉的眼。

    薇歐琳斯不想連軀體都要迴去,被困在陵寢那麽一塊地方,於是薛寄提前設置了自爆鍵——在她們兩個的生命體征都消失之後。

    她們將共同

    化作宇宙的微塵,可以去往任何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寫完啦

    我接下來要休息兩天,順便準備下個世界的大綱,不出意外的話是校園靈異,桑桑是美豔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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