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道長一手一個,將兩人壓在地上,坐了下來。


    隨著天幕拉開,整個夢境都發生了變化。


    一座大山巍峨聳立,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炊煙嫋嫋,夕陽西下。


    一對少年少女走在山林間,少女背著籮筐,少年拿著鐮刀,兩人有說有笑的采摘著雨後的蘑菇。


    就在這時,一聲哀鳴傳來。


    兩人對望一眼,快速跑了過去,隻見一隻長相古怪的鳥躺在地上,奮力的扭動著翅膀。


    奈何,這怪鳥的翅膀受傷了,無論他怎麽撲騰,也飛不起來。


    少女趕緊跑了過去,將小鳥抱了起來,心疼的道:“這鳥受傷了,好可憐啊。”


    少年湊過去看了看後,嘖嘖道:“這鳥好醜啊,這臉長的跟人似的,不會是山精吧,扔了吧。”


    少女白了少年一眼:“張浩,你這人怎麽能這樣呢?這鳥雖然醜了些,但是好歹也是條命啊。再說了,山精還用你來救啊?早把你吃了。”


    少年正是張浩。


    馬道長看向了身邊的張浩,張浩整個人都如同糟了雷擊一般,定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眶子都紅了,嘴裏喃喃著:“阿青……”


    “阿青,你真要帶它迴去啊?就不怕被你爺爺直接扔灶坑裏燒熟了下酒啊?”張浩嘀咕著。


    阿青一愣,隨後一嘟嘴道:“他敢!他敢動我的小鳥,我……我砸了他的水煙袋!”


    說完,阿青寶貝似的,無比心疼的揉著怪鳥的腦袋道:“乖,不怕哦,姐姐照顧你,保證讓你健健康康的。”


    說來也怪,之前還在掙紮的怪鳥聽到這話後,就不掙紮了,溫順的趴在阿青的懷裏。


    下山的路上,阿青讓張浩給她弄點跌打損傷藥來。


    張浩雖然有點不樂意,不過阿青要求了,也隻好迴家去翻騰了。


    從這天開始,阿青開始照顧怪鳥,為了防止自家那怪脾氣老爺子半夜爬起來把鳥給烤了下酒,阿青幾乎是鳥不離人。


    漸漸地,怪鳥的身體越來越好了,開始可以站在阿青的手指上、肩膀上了。


    阿青每天帶著怪鳥上山砍柴、撿蘑菇,下地種田,看書學習,日子過得很是歡快。


    當然,張浩也如同一個小尾巴似的,以照顧小鳥為理由,天天跟在阿青身邊。


    都是年輕人,情竇初開。


    那一天,晚霞滿天,兩人在迴去的路上,張浩低聲道:“阿青,我喜歡你……”


    阿青一愣,然後羞紅了臉,啐了一口:“別胡說八道!”


    然後阿青跑了。


    張浩站在原地傻愣著,不甘心的問道:“你迴個話啊!我真喜歡你!”


    跑遠了的阿青迴頭皺皺鼻頭道:“傻子,明天我要上山采蘑菇。”


    張浩愣了許久,最後傻笑著迴家了。


    接下來的時間,張浩算是和阿青確立了關係,兩人天天一起行動。


    阿青是個無比善良的女孩子,她看到動物受傷,都會帶迴去照顧。


    村子裏的孤寡老人,她也會時常去照料,有能力的時候送點吃的,沒能力的時候幫著曬個被子,收拾下屋子,洗洗衣服什麽的。


    作為男朋友的張浩,自然也得跟著了。


    不過張浩也沒拒絕,相反,跟阿青在一起幹啥他都來勁。


    當然,兩人去哪,都帶著一個小尾巴,那就是——怪鳥。


    阿青最喜歡唱的歌,就是《我相信》,每次做完事情,都會拉著張浩一路唱著這首歌迴家。


    張浩問阿青,為什麽這麽喜歡這首歌。


    阿青笑嗬嗬的看著張浩道:“你猜呢……”


    然後她就唱著:“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有你在我身邊,


    讓生活更新鮮,


    每一刻都精彩萬分……”


    張浩忽然明白了什麽,傻笑道:“我知道啦……”


    阿青無比自信的看著張浩道:“為了明天,我們都要加油了。等開學了,我們都要更加的努力學習才行,向著夢想出發!”


    張浩點頭。


    兩人站在一顆老桂花樹下,當月亮升起,張浩低聲道:“阿青,明年就畢業了,到時候,我們結婚吧。”


    阿青白了他一眼,俏臉通紅的搖晃著身子道:“等這小家夥能飛了再說吧。”


    張浩看了一眼怪鳥,怪鳥的羽毛越發的豐滿了,傷勢也越來越好,看樣子不用明年也能飛了。


    他頓時樂成了傻子,用力的擁抱著阿青。


    畫麵一轉……


    已經入冬。


    這一天,阿青帶著怪鳥來找張浩,結果敲了許久房門也沒人來開門。


    “阿青,你找張浩吧?你不知道他昨天出車禍了麽?現在他們一家子都在市醫院呢。”一名老婆婆對阿青道。


    阿青一聽,小臉頓時一片雪白,然後什麽都不顧了,撒腿就去往城裏跑。


    半路上,還是一個好心的伯伯見到阿青在路上跑,問她怎麽了。知道原委後,那位伯伯帶著阿青去了醫院。


    隻不過阿青並沒有見到張浩,因為她在病房外的走廊處,見到了張浩的父親,張景和他的母親許荷花。


    張景拉著老婆的手,唉聲歎氣道:“別說了,我現在就想辦法湊錢去。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給他湊上手術錢……”


    “你去哪湊啊?還差十萬呢!”許荷花道。


    張景一陣沉默……


    阿青轉身就走了,搭車迴到家中,然後瞞著父母,將藏在櫃子頂上鞋盒子裏的錢拿了出來,同時帶走了她那個大大的儲錢罐。


    到了城裏,阿青沒有直接去醫院,而是找了一家發廊,指著自己齊腰的長發問:“你這收頭發麽?”


    發廊的大姐笑道:“收啊!哎呀,妹子這個頭發好啊,你準備賣多長?”


    阿青想都沒想的道:“盡可能長點吧……”


    發廊大姐道:“你這是缺錢用了?”


    阿青點頭。


    發廊大姐歎了口氣,然後安慰道:“放心吧,大姐保證,哪怕是短發,也能讓你漂漂亮亮的。”


    阿青微微一笑,但是當第一剪子落下去的時候,她哭了。


    外人永遠不懂那一頭長發對於女孩子的意義。


    那是她們的青春,也是她們的驕傲,這一頭秀發是她們一年年,一天天細心嗬護下長出來的,宛若孩子一般,如今一剪刀下去,如同身上割肉一般的疼。


    大姐道:“要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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