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綠洲後。


    綠洲已經搭建好了臨時的營帳。


    謝千蘊和謝若瞳分別送進了一個營帳。


    一路上,謝千蘊一次都沒有醒過,一直處於非常虛弱非常虛弱的狀態。


    謝若瞳醒過幾次,因為勞累過度,發了燒,全程也都是迷迷糊糊。


    “皇後到底怎麽樣了?!”蕭鹿鳴根本不敢閉眼,一閉上眼睛似乎都是謝千蘊慘烈的模樣,他怕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謝千蘊的屍體了。


    “娘娘一直生命垂危,微臣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一切還要看娘娘。”軍醫顫顫的說道,“娘娘要是意誌堅強醒過來了,娘娘就會沒事兒,要是娘娘一直醒不過來……”


    軍醫不敢說下去了。


    蕭鹿鳴當然也知道軍醫的意思。


    他臉色難看到底。


    看著臉色白得更紙一樣的謝千蘊,心裏不安到了極致。


    緊握著的拳頭也是,無處發泄。


    “按照現在的情況,她還能堅持多久?”蕭鹿鳴問。


    “迴皇上,如果持續不醒,娘娘或許還有三五日……”


    蕭鹿鳴大怒。


    軍醫嚇得又跪在了地上。


    三五日!


    三五日,他母後能趕過來嗎?!


    迴綠洲的同時,他就吩咐了人去皇宮接他母後來河北邊關,整個大泫國,他母後的醫術最高明,如果他母後趕到,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蕭鹿鳴緊握的拳頭,又用力了些。


    “皇上,娘娘這邊有軍醫照料著,您還是先去休息吧?您身上也有傷,您這樣一直陪在娘娘身邊,也不是辦法……”伍深忍不住說道。


    從找到皇上後,皇上就一直在皇後身邊不離不棄。


    伍深也不知道到底是皇上覺得虧欠了皇後還是其他……


    但他沒有見過皇上這麽,不淡定過。


    “皇上,微臣一定會照顧好娘娘,還請皇上先去休息。”軍醫連忙也恭敬道。


    蕭鹿鳴也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透支,他猶豫了一下,“皇後有任何異樣,一定要立即通知朕!”


    “微臣遵命。”


    蕭鹿鳴離開。


    終究是又看了一眼謝千蘊。


    謝千蘊,不是向來頑強嗎?!


    別給朕死了!


    蕭鹿鳴迴了他的營帳,伍深為他沐浴更衣。


    簡單吃了點食物,躺下就睡著了。


    睡夢中,全部都是他們逃亡的畫麵。


    謝千蘊不顧一切,拚死救他。


    “謝千蘊!”


    蕭鹿鳴突然大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眼前都是,那頭餓狼,一口咬掉了謝千蘊脖子的血腥畫麵。


    “皇上。”伍深連忙叫著他。


    蕭鹿鳴身上額頭上全部都是汗。


    他轉眸看了一眼伍深,直接下了地。


    “皇上,皇上您冷靜一下。”伍深連忙攔住他。


    皇上此刻隻穿了寢衣,怎能就這麽衝出去。


    蕭鹿鳴似乎迴了神。


    “皇上,娘娘還好好的,皇上您冷靜一下。”伍深連忙說道。


    蕭鹿鳴唿吸都變得急促。


    剛剛的畫麵太過真實,真實到就好像,已經發生了一般。


    “皇上要是擔心娘娘,卑職馬上給皇上更衣,去見娘娘。”


    蕭鹿鳴喉結滾動。


    慢慢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也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做了噩夢。


    “更衣。”他聲音冷冰。


    很快,讓自己恢複了他的平常。


    伍深連忙給皇上穿衣,洗漱。


    然後才跟隨皇上,走進了皇後的營帳。


    營帳內。


    謝若瞳也在。


    所有人看到蕭鹿鳴到來,連忙上前迎接,叩拜,“參見皇上。”


    “都無須多禮。”蕭鹿鳴彎腰,親自扶起謝若瞳,“大將軍身體可好些了?”


    “多謝皇上關心,臣已無大礙。”


    “大將軍不要太過勉強,以身體為重。”


    “是。”謝若瞳恭敬。


    蕭鹿鳴也沒再多說,他轉頭看向軍醫,“皇後如何?”


    “迴皇上,皇後還是昏睡不醒。”軍醫迴答道,“微臣正在給皇後喂藥,但皇後身體虛弱,不怎麽張嘴,也不太吞咽。”


    “朕去看看。”


    “是。”


    軍醫連忙跟著蕭鹿鳴去了謝千蘊的床榻。


    謝千蘊的臉色依舊白得跟紙一樣,因為臉上也有被狼咬傷的痕跡,紗布都擋住了她大半邊臉。


    軍醫重新拿起湯藥,輕輕的放在了謝千蘊的唇邊。


    喂進去,就順著謝千蘊的唇角,又流了出來。


    如此幾次,都這般。


    蕭鹿鳴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拿過軍醫的湯碗,“朕來。”


    “是。”


    軍醫退下。


    蕭鹿鳴坐在了謝千蘊的旁邊,直接喝了一口湯藥,然後靠近了謝千蘊的嘴。


    此刻營帳中人很多。


    所有人都自動迴避了。


    心裏也不由得有些驚訝。


    此次皇上和皇後經曆一番生死後,明顯能夠感覺到,皇上對皇後的不同。


    皇後有多潔癖的一個人,居然都親自用嘴給皇後喂藥了。


    如此。


    蕭鹿鳴將一碗湯藥喂進了謝千蘊的嘴裏。


    吩咐著軍醫,“如果皇後不吃藥,就來稟告朕。”


    “是。”軍醫連忙答應著。


    心裏也是微鬆了口氣。


    皇後身體本就虛弱到極致,要是再不吃藥,根本不知道可以堅持多久,是否可以堅持到太後娘娘的到來。


    “對了。”蕭鹿鳴似乎突然想起,他轉頭問著謝若瞳,“吳華皓如何?”


    “迴皇上,臣找到吳華皓時,已生命垂危,不過因救援及時,現已脫離了危險,也在綠洲修養。隻不過……”謝若瞳欲言又止。


    “隻不過什麽?”蕭鹿鳴眉頭一緊。


    “吳華皓在戰鬥中,傷到了腿。軍醫說,腿很難恢複了,可能會終身輪椅。”


    蕭鹿鳴神色微變。


    臉色明顯,凝重了很多。


    吳華皓是有多熱愛這片疆土,是有多熱忱於帶兵打仗。


    如果廢了雙腿……


    “朕去看看他。”


    “皇上。”謝若瞳叫住他,“還是先不要去打擾吳華皓,他也有他的自尊。多給他一些時日,讓他稍微接受了這個事實,我們再去不遲。”


    蕭鹿鳴點頭。


    也是理解謝若瞳的用意。


    吳華皓也是一個熱血少年,突然遭遇如此打擊,沒有幾個人能夠承受得住。


    此時去看望他,與其讓他強忍歡笑偽裝自己的懦弱,倒不如讓他,冷靜的誠實的去接受了這個現實。


    “皇上。”謝若瞳又主動開口。


    “大將軍有話直言便是。”


    “現在韃子的綠洲已被我們占領,如要攻打河北以南的根據地,不會太難,特別是趁著韃子元氣大傷,此刻攻克便是最好的時機。臣希望皇上下令,重新整頓軍隊,整裝待發,直功韃子根據地,徹底將韃子趕出河北境內,以絕後患!”謝若瞳請命。


    蕭鹿鳴其實也有這層考慮。


    但現在謝千蘊生死不明,吳華皓一蹶不振。


    謝若瞳又勞累過度。


    “臣身體尚可,臣願意再次領兵出征。”謝若瞳恭敬道。


    現在打擊韃子是最好時機,如若錯過,下次或許又是一場艱難的戰役。


    而戰爭太過殘酷,每打一場便是死傷無數。


    盡可能的減少傷亡,便是他們打勝仗的真正意義。


    “大將軍此次帶領軍隊在最短的時日攻打下了綠洲,又不顧自己身體來救援朕,如此勞累過度,朕不覺得現在大將軍親自率兵出征,是最好的選擇。朕也不希望,大將軍因為此次出征如若發生了任何危險,朕無法給皇後交代。”蕭鹿鳴直接拒絕了。


    “皇上,現在如若不一舉拿下韃子,待韃子養精蓄銳,他們定然又會發起戰爭。”


    “朕知道。朕的意思並非是不打這場仗了!”蕭鹿鳴說道,“仗肯定要打!此次韃子砍殺我大泫軍隊如此多人,傷了鐵騎軍將領吳華皓,還導致朕的皇後生死不明,這個仇,朕定然要讓他們血債血償!朕之所以拒絕大將軍親自出兵,確實是大將軍現身體虛弱,不宜出兵。皇後在用命救下朕的時候,隻給朕說了一句,她說,讓朕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大將軍活著。”


    謝若瞳眼眶陡然一紅。


    她完全不敢去想象,在謝千蘊以為自己要死了的前一刻,還在掛念她安危的畫麵。


    她很會心疼。


    要是千蘊真的沒有熬過這一次……


    她該怎麽,活下去?!


    “朕答應過的事情,便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蕭鹿鳴一字一頓。


    謝若瞳看皇上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便不再多做反抗。


    也知反抗徒勞。


    “朕代替大將軍,親自領兵攻打韃子。”蕭鹿鳴決定。


    “皇上!”謝若瞳明顯是反對。


    “朕經過此次戰役,便也對戰爭有了經驗。而且此次出征,我大泫軍隊占領絕對上風,軍隊數量和地理位置也都是碾壓。如此天時地利人和,並不難打。朕剛剛也說過,對韃子的仇恨,朕定要親手,血債血償!”蕭鹿鳴堅決。


    謝若瞳不敢再多說。


    “出征前還需要大將軍對軍隊再做出兵準備。”蕭鹿鳴說,“暫定,五日後出發攻打韃子根據地!”


    “是,臣遵命。”


    蕭鹿鳴吩咐完,又轉頭看了看謝千蘊。


    五日。


    你會醒過來嗎?!


    會醒過來,送朕親自出征嗎?!


    ……


    五日後。


    謝千蘊沒有醒過來,卻也沒有如軍醫所言的熬不過去。


    她一直沒有好轉,一直在昏迷,一直很虛弱的,卻一直在堅持。


    蕭鹿鳴穿著盔甲,走進了謝千蘊的營帳。


    馬上,他就要離開了。


    這一去,至少也會是半個月之久。


    信息傳迴,他母後也已在到了河北邊關,隻需要兩天就能夠趕到了綠洲。


    軍醫說,以謝千蘊的毅力,堅持兩天等到他母後來,應不成問題。


    所以。


    他可以放心的去打仗了。


    他靠近謝千蘊。


    睡了這麽久,就真的舍不得睜一下眼睛嗎?!


    “謝千蘊,等著朕給你把韃子首領的頭顱拿迴來。”蕭鹿鳴嚴厲的口吻,命令道。


    聲音很兇。


    眼神卻很溫柔。


    他俯身在謝千蘊的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


    蕭鹿鳴起身離開。


    不敢迴頭。


    怕會拖住了他離開的腳步。


    此次出征,便是要還大泫一個太平!


    ……


    安濘兩日後到了綠洲。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宋硯青。


    宋硯青一聽說謝千蘊出事兒,完全坐不住,連忙請命要跟著太後一起來邊關。


    蕭謹行當然是理解宋硯青的心情,答應了。


    如若不是他要監國,他也會一起來邊關。


    他們到達後,大泫國的軍隊已經在蕭鹿鳴的帶領下出了兵。


    而謝千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宋硯青看到自己女兒那一刻,眼淚就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就是謝若瞳怎麽勸都勸不住。


    看到宋硯青哭成個淚人似的,謝若瞳也有些控製不住了。


    本來千蘊受傷她就一直憋著,宋硯青一來就完全讓她破防了。


    真的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安濘也是無語。


    她是理解他們愛女心切,會難受崩潰。


    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堂堂宋大丞相能不能矜持一點點。


    她都還沒有宣布謝千蘊沒得救了!


    不過。


    安濘把脈,臉色明顯沉了下去。


    謝千蘊的傷勢確實不輕。


    當然,沒有她曾經遭遇狼群襲擊那次的恐怖,那次如不是她身體特殊體質,神仙也救不了,更不可能堅持這麽久,還可以活著。


    “太後娘娘,皇後如何?”宋硯青看安濘沉默了半響,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看著安濘沉重的臉色,他甚至都怕去聽了迴答。


    “傷得確實很重,但凡狼再多咬一口,可能你們現在就見不到千蘊了。”


    宋硯青聽著,差點沒有直接倒了下去。


    謝若瞳連忙扶住宋硯青。


    他倒是別來邊關算了。


    “放心,能救活。”安濘補充。


    宋硯青鬆了一口大氣。


    那一刻眼淚卻又流得更猛了。


    太後也不待這麽嚇人的。


    “哀家現在要準備手術,需要無菌的環境,在這裏稍微簡陋了些,但按照哀家的吩咐,也可以搭建而成。手術後,很快會清醒過來。”安濘說道。


    “謝太後娘娘,謝太後娘娘。”宋硯青感激涕零。


    從未這般幸運的覺得,自己遇到了太後。


    遇到了,從未來世界來的人。


    否則他女兒怕是無救了。


    “不過……”安濘又說道。


    宋硯青又緊張了。


    真的但凡半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驚嚇到。


    搞得謝若瞳都沒辦法讓自己淡定下來。


    她真的很想一腳把宋硯青給踢迴潯城。


    “哀家剛剛看了一下千蘊的臉上和身上被撕咬的痕跡,即便沒有生命危險,她臉上身上都會留下特別難看的傷疤。換句話說就是,千蘊被毀容了。”安濘直言。


    宋硯青和謝若瞳異口同聲,難得意見一致,“命最重要。”


    安濘點頭。


    而且也不是不能祛疤。


    隻是可能需要些時日。


    至少得先把身體養好了,再想著祛疤的事情。


    “先準備手術吧。”安濘吩咐。


    “是。”


    安濘還是讓自己休息了兩個時辰,才給謝千蘊動的手術。


    一場手術下來,雖時辰有些長,畢竟傷口太多,要縫合的地方也太多,甚至還有些需要歸位的傷口,密密麻麻,但好在手術順利。


    不出意外。


    今晚輸水用藥後,明日就能夠醒過來。


    宋硯青就寸步不離的守在謝千蘊的床榻前,謝若瞳都叫不走他。


    他就這麽守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


    謝千蘊睜開了眼睛。


    隻覺得,全身都好痛。


    痛得她都有點,忍不下去了。


    頭還暈得很。


    好久都看不清楚,眼前的畫麵。


    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


    是到了陰曹地府嗎?!


    看著也不像啊。


    她眼珠子轉了轉。


    然後看到了,靠在她床頭睡著的她爹。


    滿臉疲倦,身體好像也消瘦了些,胡渣都有了。


    她爹不是向來最注重形象嗎?!


    她很長一段時日,一度以為,蕭鹿鳴的一絲不苟,就是被她爹給教壞的。


    “爹。”謝千蘊開口。


    聲音啞到她自己都覺得難聽死了。


    她也不知道她爹為何來了這裏,她又在什麽地方,她隻覺得她爹這麽睡著會很難受,她想要讓她爹去床上休息。


    她發出了聲音。


    宋硯青仿若是被驚嚇醒的。


    他身體都彈跳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他女兒圓溜溜的眼睛正看著他。


    宋硯青激動到,半天說不出來話。


    醒了?!


    他女兒真的醒了。


    太後娘娘真的是華佗再世,觀世音菩薩。


    受傷那麽嚴重,昏睡了那麽多天,太後娘娘一出手,他女兒就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爹。”謝千蘊又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總覺得她爹現在的模樣,像是中邪了。


    “在,爹在!”宋硯青終於發出了聲音。


    他想要去拉千蘊的手,卻看著她雙手都被纏成了粽子。


    他怕碰到了她的傷口。


    他隻是拚命地點頭,口中一直在說,“爹在的,在的……”


    然後眼淚就流了出來。


    哭得毫不掩飾。


    謝千蘊有些無語了。


    她爹那麽大一人了,怎麽能說哭就哭。


    丟不丟人。


    重點是,她現在全身都痛死了都沒哭,他哭啥?!


    “我娘呢?”謝千蘊問。


    宋硯青似乎才反應過來,“我讓她去休息了,你要見你娘嗎?”


    “嗯。”謝千蘊點頭。


    她昏過去那一刻,隻記得有人來救她了。


    而後的事情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想確認她娘是不是平安無事兒的。


    “趕緊,叫大將軍過來。”宋硯青連忙吩咐,又說道,“順便請太後娘娘也過來一趟。”


    “母後也來了?”謝千蘊詫異。


    “來了,和我一起來的。要不是太後娘娘,爹都不知道你能不能……”說著,宋硯青又忍不住眼淚直流。


    謝千蘊算是知道為什麽,她娘會那麽嫌棄她爹了。


    有時候是真的挺遭人嫌的。


    不一會兒。


    安濘和謝若瞳就出現在了謝千蘊的營帳。


    謝千蘊看著安濘,想要起身行禮。


    “千蘊你別動,剛做了手術,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別崩開了。”安濘連忙阻止。


    “謝謝母後。”謝千蘊道謝。


    剛剛也是聽她爹說了來龍去脈。


    也知道蕭鹿鳴親自帶兵去打韃子根據地了。


    蕭鹿鳴的決定倒是讓她有些詫異。


    經曆了這場生死,她都以為蕭鹿鳴以後怕是再也不會禦駕親征了,艱苦不說,是真的幾次從鬼門關裏麵迴來。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安濘把脈著謝千蘊,問道。


    果然還是年輕,底子也好。


    昨日手術,今日醒來後,身體明顯恢複迅速。


    好在昨日手術時仔細做了檢查,並沒有傷到器官。


    外傷,哪怕傷得再重,也不過是時日多少,就能恢複。


    “就是覺得疼。”謝千蘊誠實地說道,“頭也有些重。”


    “疼是因為麻藥過了,傷口那麽多,縫了那麽多麽多針,肯定疼。等一會兒給你吃點止痛藥,能夠稍微緩解。”安濘安慰道,“至於頭重,應該就是睡太久了。等身體稍微好些可以下地了,就好了。”


    “謝謝母後。”謝千蘊由衷的感謝,還很感動。


    剛剛她爹說了,母後為了能夠早點趕到邊關,日夜兼程,沒下榻過驛站一次,困了就在馬車上睡一下,精神好點就自己騎馬,完全沒有耽擱的拚命趕來救她。


    ------題外話------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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