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人。”安濘實在不想和小伍糾纏了,“我進去了。”


    “好。”小伍點頭。


    對於麵前的人,他就是有些敬佩。


    讓他莫名會想起當年的娘娘。


    娘娘當時在渝州,也是為了瘟疫的百姓,任勞任怨,完全不顧自己。


    現在看到這個如娘娘一樣不顧自己的郎中,就有了極大的好感。


    小伍看著她的背影。


    龐南也這麽看著,他其實和小伍一樣,對這個郎中也是另眼相看。


    因為郎中陸續被感染,留下來的郎中甚至是不願意去麵診的,就怕自己也被傳染,反而是這個新來的,這麽義不容辭。


    要真的控製了疫情,他也得好好獎賞這郎中一番。


    ……


    安濘走進瘟疫隔離區。


    偌大的一個通鋪房間,雖然大家都睡在地上,但地方寬敞,有自己的獨立鋪位,比較幹淨,整體看上去還不錯。


    她的到來,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反應。


    所有病人幾乎都是睡著的,瘟疫會讓人變得昏昏沉沉。


    唯有裏麵還有幾個守護的官兵,看到她後連忙走了過來,“是新來的郎中嗎?”


    “是。”安濘點頭,直言道,“這裏麵有感染過的其他郎中嗎?”


    “有。”


    “幾個人?”


    “兩個。”官兵說道。


    “你帶我去找找他們兩人。”


    “好。”


    官兵帶著安濘走向了兩位睡得昏沉的郎中。


    安濘蹲下身體,把湯藥盒先放在了一邊,開始把脈。


    她來這裏自然不是為了給馮希芸送藥的,她主要是為了給病人麵診。


    她剛剛聞過馮希芸的湯藥了,那副藥對治療一般的風寒有著奇效,但真的麵對這種傳染性的瘟疫,作用不大。


    安濘診脈了好一會兒,又檢查了一下郎中的身體,看著他從脖子處蔓延出來的紅斑,問道,“是不是所有感染了瘟疫的人,都長了紅斑?”


    官兵迴答道,“是,所以一旦身上長了紅斑,就會被送到這裏來。”


    安濘微點頭,心裏多少有些譜了。


    她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郎中的身體,看還有沒有其他外觀表現。


    如此好一會兒。


    安濘問道,“這裏一共多少人?”


    “這是重症區,這裏有126人。”官兵迴答。


    “冠玉。”


    “在。”


    “幫我準備筆墨。”安濘說道。


    “是。”


    安濘走向一邊,拿起筆墨寫下了一劑藥方,寫好之後,對著官兵說道,“你把這個拿出去,讓他們按照這個藥方,先熬兩道藥進來。”


    “好。”官兵連忙答應著。


    安濘寫下藥方後,也沒有停留。


    開始一個一個去給所有病人進行診斷。


    根據病人的病情情況,她讓冠玉幫她做著記錄。


    “郎中。”一個官兵急忙過來。


    安濘正在給病人做檢查,隨口問道,“藥熬好了?”


    “不是。”官兵說道,“剛剛收到外麵傳來的消息,說你先讓病人服用馮太醫的湯藥,看看症狀反應,再用新的藥方子。”


    安濘皺眉。


    馮希芸的藥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服用隻是在耽擱時間。


    她怎麽沒有想到,馮希芸也有她的驕傲和固執。


    “郎中,湯藥是這個嗎?”官兵沒有得到安濘的迴應,自己去找到了湯藥盒。


    應該是直接收到了命令,不需要經過安濘的同意。


    “是。”安濘點頭


    “那我先給郎中服用。”


    官兵說完,也沒有征求安濘的同意,就扶起被感染的郎中,讓他把湯藥喝了下去。


    安濘抿了抿唇,終究沒有阻止。


    馮希芸的湯藥雖然沒用,但也沒有什麽副作用。


    她繼續埋頭檢查其他病人,做下記錄。


    整整把126個病人都檢查了一遍,安濘才對著官兵說道,“你去給外麵迴信息,說馮太醫的湯藥病人服用了沒有效果,讓他們按照我的藥方,重新熬藥進來。”


    “是。”


    官兵離開去報信。


    安濘坐在一邊整理她的病曆單。


    單純隻是瘟疫病的病人,用一種藥就行。


    但有些病人還有其他方麵的疾病,有些藥材就不能用,她得標注出來,還得順便幫他們把其他病一塊醫治了。


    安濘全神貫注。


    一旦治病救人,就會完全投入其中。


    “郎中,外麵送了新的湯藥進來。”官兵上前說道。


    安濘點頭,此刻正在寫一個病人的藥方子,也不想被打擾。


    她隨口說道,“先給兩位郎中服用。”


    想的是先把他們醫治好,然後可以配合她一起,醫治其他人。


    “是。”官兵恭敬。


    拿著湯藥離開時。


    “等等。”安濘腦海中突然閃了一個畫麵,她叫著官兵,“你把湯藥給我一下。”


    官兵把湯藥給了安濘。


    黑乎乎的一團,什麽都看不出來。


    安濘聞了聞,臉色明顯就有些變了。


    “怎麽不是我開的藥方?”安濘問。


    官兵莫名其妙。


    他就負責送藥傳信而已。


    安濘抿唇。


    不用想也知道,是馮希芸在自作主張。


    馮希芸把其中兩種藥材進行了替換,替換成了更高檔的藥材,但效果隻是事倍功半。


    安濘深唿吸一口氣,保持冷靜,她對著官兵說道,“你去給外麵說,說先按照我的藥方子熬藥,讓馮太醫不要替換了藥物,如果沒用再做替換不遲。”


    官兵隻得又出去傳了信。


    此刻都已經是夜深淩晨時刻了。


    馮希芸一直在寺廟,哪怕有自己的單間房,也沒有入睡。


    龐南和小伍看馮希芸沒休息,也都一直陪著。


    其實都有些焦急的在等著裏麵能夠傳來些好消息。


    小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錯覺,就是覺得,阿離進去之後,很快就能治好了瘟疫。


    看到又有人出來報信,更是滿臉期待。


    “馮太醫,郎中說你先用他的藥方配藥熬製,不要改了藥物,如果藥方沒用,再改不遲。”來人稟報。


    馮希芸臉色微變。


    他怎麽會知道她改了兩劑藥。


    藥熬成了湯,根本不可能還看得出來!


    事實上。


    當她看到那個藥方的時候,對這個郎中就已經驚訝不已了。


    她醫術不低,自然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藥方好壞。


    也就很清楚,這個郎中的醫術,應該在她之上!


    ------題外話------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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