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島國人怎麽說服青幫和紅幫的人,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不過老實說我也是吃了一驚。


    江姐開會的時候是帶著我和六子一起去的,一開始大家還都比較和諧,但是提到郝門之後,交流就不像先前那麽愉快了。


    郝門的江湖地位大家都是知道的,雖然這個會是為了什麽而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誰也不想要去當那個出頭的。把郝門給幹倒了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有好處的這沒錯,但問題是郝門既然地位這麽高,必然就有與之匹配的力量,如果貿然動手,不論是誰都會傷筋動骨的,不管是青幫還是紅幫,大家都不願意主動去做這件事情。


    我看了江姐的神色,江姐對於這種事情顯然是早有預料的,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麽焦急的樣子。江姐之前已經說過,山本答應了要幫忙,那麽那個島國組織看起來就是江姐的殺手鐧了?


    幾方在那裏爭執不下互相扯皮了一段時間之後,江姐朝著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山本就意料之中地上場了。


    “江姐?這?”


    紅幫和青幫的人自然是看到了江姐打的手勢,而且這個會議其實隻有一小撮人知道,而山本絕對不應該在這一小撮人當中。換句話說,山本絕對不應該有進場的資格,除非是有人帶他進來。現在他出現在這裏,毫無疑問,這個帶他進來的人就是江姐。


    江姐沒有吭聲,山本自己開了口,“幾位老大不要驚訝,我來這裏其實是想要幫你們解決一個問題。”


    所與人一頭霧水,我則是十分好奇,山本究竟要用什麽手段說服紅幫和青幫的人。


    “各位對於是否對付郝門這件事情應該是沒有什麽疑問的吧,”他停下來,朝著江姐點了點頭,而後又朝著青幫和紅幫的老大示意了一下,之後才再次開口,“不知道幾位聽說過沒有細菌部隊?”


    一聽到這個詞在場的人臉色都是一變,這個詞在國人看來完全可以說是一個禁忌,山本公然提到這個事情,究竟是想要說什麽,我看了看江姐,從她那裏並不能夠看出什麽來。


    “我想要告訴幾位老大的是,你們都已經被我注*最新研究的試劑,”眾人臉色再變,山本不緊不慢地拉出個凳子坐了下來,一點兒也不擔心說出來這話之後被所有人一起打死在這裏。


    山本這已經使得第二次犯忌諱了,不過性命攸關,這些老大也都是經過放出浪打的人,別看表麵上一臉慫樣,實際上心裏邊兒指不定是什麽樣子呢。山本似乎也預料到了他們這種反應,又跑出來一顆炸彈,“幾位可以看看自己的右手手腕處,是不是能夠看到在動脈旁邊有一個不大的小紅點?”


    幾位老大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擔心待會兒發現不過是一場鬧劇之後自己現在的行為被被人笑話,不過所有人都是這樣,他們還是陸續看了自己的手腕,結果看完之後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有,確實有!


    難道這個島國人真的給他們注*什麽細菌試劑?似乎是知道幾個人還可能不會相信,山本拍了拍手,又有一個人走了上來,送上來一個針管,“幾位可看好了。”


    隨後山本把身後一個人叫了過來,對著那人用島國話說了兩句什麽,那人點了點頭,朝著山本鞠了個躬,又抬起頭嗚哩哇啦用島國話對著屋頂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接過針管朝著自己的經脈當中注*起來。


    在動手之前,他已經給幾個人看了清楚,手腕上確實有一個紅點,看幾個老大的反應,和他們自己手上的的應該是同樣的東西。而後這個島國人就躺地上了!


    隻有嘴角有少量的液體流出來,看起來像是口水一樣,其它再也沒有什麽異常,而去試探鼻息的話,就能發現他真的已經死掉了。


    我心裏其實也是震驚的,不僅是對島國人這種做法,也有對這種所謂的細菌試劑恐懼,同時還有些對於江姐竟然跟這種人合作的驚恐。幾個號稱被注*這種細菌試劑的老大作為“被注*的人”,相信比我內心的想法要複雜一萬倍,感受也要強烈一萬倍。


    果然,接下來扯皮什麽的就完全不存在了。沒有人再想要追究這個細菌試劑的真假,既然別人能夠讓自己的手腕上麵出現一個這種東西,其實這個試劑的真假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能讓你不發現的情況下給你做出一個特定的標記,也完全可以在你發覺不了的情況下取了你的性命,這才是真正的威脅所在。


    而事後也證明了這種東西完全不存在,讓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如果這種東西是真的,簡直不敢想象如果被人用到不正當的地方,會造成多大的威脅。而江姐竟然能夠和這種人合作,就算是為了報仇,我也覺得太恐怖了,幸虧這一切都是計謀。可眼下是不會有人知道這是假的。


    青幫和紅榜的人這次再也沒有了一絲猶豫,試探性地問了要什麽時候才會給它們解毒劑的時候,江姐的表態讓他們放了心。江姐表示隻要他們配合,一起對付郝門,事成之後自然就會幫他們解決。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幾十年摸爬滾打過來的,我後來想,既然我能夠想明白的事情,這些人未必想不明白,他們可能也意識到東西是假的,可就算是假的,道理也還是一樣,對方有人能夠讓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就消失掉。


    這邊的事情一結束,約定好了時機,就各自散去了,至於各位老大迴去後會不會得到那個被山本注*試劑的人又活蹦亂跳地站起來這種消息,我就不怎麽關心了。說起來那個島國人也是個戲精,演得我都當了真。


    找好了盟友給自己這便增加了實力,也要想辦法去限製一下敵人。開完了會之後,江姐就讓我和六子兩人到f大去了,想要讓我們把郝連清給綁架了,這樣到時候郝老三行動起來就會束手束腳。


    之前我也沒有想到郝連清竟然是我的學姐,郝連清這個人跟郝老三不一樣,郝連清給人的感覺非常好。上次因為花姐和陳岩倆人的私心,郝連清被抓到會所郝老三鬧上了門,期間郝連清表現出來的冷靜平和,竟然是在她在有郝老三這樣一個父親的情況下形成的。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對江姐很重要,我還真的不願意綁架她。


    我到學校輾轉找到了郝連清,是在圖書館找到她的,通過她的室友最終聯係上了。我就跟她說想請她喝杯咖啡,她竟然沒有認出我來,隻把我當成了一個愛慕她的學生,不過也許是我的長相還算討喜,或者隻是她在圖書館看書看得煩悶了,總之她答應了,這讓我還挺高興的。


    我不知道如果郝連清早就認出我,或者早就知道我們要做什麽會不會答應跟我出來。


    但是我告訴郝連清我們見過,而且說了上次在會所的事情時,她終於認出來我。對於我故意約她出來,她還是表現得那麽雲淡風輕,讓人覺得有點心疼,一個正值花季女孩子究竟要經曆過怎樣心靈上的折磨才能表現出來這樣的沉靜。


    出於自己內心裏的折磨一絲絲愧疚,我沒有繞彎子,也沒有用強,直截了當地告訴了她我們要做什麽,還讓六子出來跟她見了麵。郝連清的表現一如既往地淡定,不,有那麽一絲不同。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在她光芒內蘊的水眸當中,在我說道我們要綁架她並且告訴了她就是想要對付郝老三的時候,她眸子當中出現了一絲興奮的情緒。


    我不敢往深處想,郝連清竟然在內心當中對自己的父親是有仇恨的嗎,我無從知道,這也不關我的事情,探究下去對於郝連清來說也是一種不尊重,所以我沒有多問。


    我和六子這下子省了不少的事情,六子覺得事情蹊蹺,還專門試探了一下,生怕有詐,結果我們在市區裏邊兜圈子前後去了四個地方,停留的時間長長短短,都沒有人要來救她的意思,這才放下了心,把她帶迴了天上人間。


    江姐聽了我和六子說完之後看郝連清的目光有些複雜,似乎夾雜著某種憐惜。不過一碼歸一碼,綁架的事情雖然有點兒不那麽像是綁架,但威脅郝老三這種事情還是必須的。


    之前已經跟紅幫青幫幫主說好,隻要把郝老三給騙出來,他們就帶著人去把郝門的老窩給端了,如果這邊再能夠把郝老三解決了,那郝門從今天開始就會徹底成為曆史。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一切安排就緒,隻等打完電話郝老三上鉤。


    傍晚的時候,江姐給郝老三掛了電話,因為晚上很有可能打起來,所以周邊提前都給安排好了,晚上附近基本不會有什麽人。


    是六子打的電話,讓郝老三過來,不然就準備殺了郝連清。


    郝老三一聽女兒被抓,當時就炸了,如果真的能夠從電話裏邊鑽出來的話,就算是隻能把腦袋鑽出來,郝老三也會用他的腦袋狠狠地去撞六子的。六子毫不猶豫地就掛了電話,郝老三那邊有氣沒處撒,女兒又被人抓了,火急火燎帶上人就衝出來了。


    他們來的時候我一看這架勢,好家夥,郝門該不會是集體出動了吧,百十號人亂糟糟地站著,一個個臉上兇相畢露,有個小孩子在這裏,都能被他們當場給嚇哭了。


    “我女兒呢?”郝老三進門第一句話,聲音大得把迴所裏的吊燈都給震得抖動了起來,用咆哮來形容一點兒不為過。


    “郝老三,我等這一天好久了。”江姐說話的語氣頗有些惆悵。


    “我女兒在哪裏?把我女兒交出來!”郝老三不等江姐繼續說下去,又朝著江姐吼了一句。


    “你也有這一天,郝老三?”郝老三不給機會,江姐也放棄了說一說兩人之間恩怨的想法,直截了當地提出要求,“郝老三,我今天就跟你明著說吧,抓了你女兒,就是想要你的命!”


    郝老三也不是被唬大的,江姐的這句話幾乎沒有起什麽作用,郝老三又準備吼出聲,被江姐提前給截住了,“今天你在這裏自殺,我就放了你女兒,否則!後果怎樣你就自己去想吧。”


    “把我女兒帶過來,我要見她。”郝老三突然平靜下來,連他身後的小弟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種情況明顯沒得聊,不是應該直接上的嗎?


    江姐卻不著急,“你在這裏自殺,我自然會把你女兒給放了,說道做到,決不食言,我可不像是某些人,心裏不知道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好,我答應你,你先讓我女兒出來見我一麵,我確定她在你手裏。”郝老三這時候也平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想要騙江姐把郝連清帶出來。


    江姐也沒什麽可怕的,為了這一天,她已經做了太多的準備,就算是今天用郝連清威脅郝老三的計劃並不成功,郝門從今以後也會淪為一個小勢力,再也沒有辦法恢複到過去唿風喚雨的地步,唯一的問題就是郝老三如果不死,那郝門的勢力就不能算是瓦解了,憑著郝老三的人脈,以後郝門很可能會東山再起。


    所以江姐並沒有拒絕郝老三,讓六子去把郝連清帶上來了。


    郝老三見到自己的女兒,情緒明顯好了不少,剛才還是強壓著怒氣說話,這次是真的平靜了下來。應該是料到江姐也是有備而來,所以沒有讓人直接來硬的,雙方開始了談判。


    “你把我女兒放了怎麽樣,我承認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不過我想我也沒有欠你什麽,隻要你放了她,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權勢、地位、錢,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怎麽樣?”


    對於郝老三的話江姐嗤之以鼻,“郝老三,我想要什麽你真的能給我嗎?”


    郝老三看著江姐,她的情緒很激動,的確如江姐所說,她想要的,郝老三給不了。當年的江姐不過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兒,父慈母愛,卻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被改變了命運軌跡,如果能夠重來一次,如果她自己能夠選擇,江姐一定不會選擇成為現在這樣一個人人敬畏的“大姐”。


    我跟江姐接觸越多,就越能感受到她隱藏在自己強勢外表之下的那個柔弱的靈魂,如果可以,我想江姐一定願意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兒,慢慢長大,成為一個普通人,相夫教子,可是這樣的可能性被郝老三破壞了。所以說,江姐想要的,郝老三給不了。


    郝老三沒有讓手下人做更多的試探,期間有小弟過來跟郝老三耳語,看起來是已經得到了消息,郝門的老窩被青幫和紅幫的人打了。


    看起來隻有一瞬,但是郝老三聽了之後仰起頭努力控製自己臉上肌肉的一瞬間,在所有在場的人眼中都格外漫長,“我答應你,用我自己的人頭換我女兒的命,你把我女兒放了,一天之後,我的人頭會送到你的麵前。”郝老三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有那麽一絲釋然,讓我也不有自主地相信了她,但是老江湖之所以是老江湖,就在於見慣了各種場麵,能夠應對各種情況。


    沒有人能夠保證郝老三是不是真的真情流露、良心發現,是不是真的如此看重自己的女兒,我朝著郝連清看過去,就連她的臉上都是懷疑的神色。


    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的話,如何能夠叫別人相信呢?江姐看著郝老三的表演,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她經曆過一次失敗,那次失敗讓她的人生徹底地墮入了深淵,如今她又再次有了重新去正視自己命運的機會,她不會輕易重蹈覆轍。


    景觀郝老三的表現看起來完全不似作假,江姐還是提出來,讓郝老三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在這裏自刎,然後就放了郝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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