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今晚那個女鬼還會不會來索我狗命。


    做夢都想不到,隻有在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說出去,別人都不會信。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爺爺下了車,失神落魄的往迴走去。


    一宿未歸,我決定還是先迴去跟老婆報個平安,昨晚,她肯定擔心壞了。


    還有就是因為前兩晚發生的詭異事情,我不知道是我在夢遊,還是我老婆。


    特別是那道詭異的聲音:你老婆……不是人……


    現在迴想起來,該不會那道聲音,就是昨晚出現的那個女鬼說的吧?


    等我迴到家的時候,曉曉竟是在家中熬夜等著我,見我安全的迴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眼睛都熬的通紅。


    靜靜的看著我,有些埋怨的道:“唐唐,昨晚你跑哪兒去了?可擔心死我了。怎麽到現在才迴來?”


    昨晚的事情,太過邪乎。


    若是直白的說出來,老婆肯定會以為我犯病了呢。肯定不會相信。


    別說是她不相信了,若不是我親身經曆,打死我都不信,不打死更不信。


    我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昨天連夜給戶主做了一匹貨,沒辦法,最近店裏生意太忙了。”


    我這樣說,也顯得無懈可擊。


    畢竟,最近生意確實火爆。


    曉曉似乎也理解。畢竟做生意嘛,客戶是上帝。


    隻要客戶有需求,咱們連夜也要趕貨。


    我連忙轉移了話題,看著曉曉雙眼通紅,心中一陣心疼,看來她太擔心我了。我也不想她太過操勞,開口道:“寶,我今天輸液了。”


    曉曉神情微震,繡眉微凝,身體好好的,幹嘛要去輸液,反問道:“輸的什麽液?”


    我露出了迷之微笑:“想你的夜了……”


    “噗嗤……鵝鵝鵝餓鵝鵝鵝餓……鵝鵝鵝餓鵝鵝鵝餓……”


    被我突如其來的表白,下一刹那,曉曉忍不住的噗嗤一笑,一時間竟是笑出了鵝叫聲,字幕君和作者菌表示,難以打出那種形容字句。


    曉曉笑靨如花,甚是好看。


    雖然這幾天發生了很多的邪乎事兒,但我不想把氣氛搞得那麽壓抑,於是手指穿過頭發,微斜著腦袋,擺出了一個妖嬈的姿勢,嘴角輕揚,做出了一個迴眸一笑百媚生的表情,朝著她拋了一個媚眼,舌頭輕彈,打趣兒道:“達令……怎麽樣?有範兒嗎?”


    “有,在鍋裏,自己盛!”


    我無語……


    我一個摳腳大漢,好不容易撒嬌一迴,竟是得到這個答複?簡直浪費我的表情。


    好在咱已經成功的轉移了話題。


    “熬夜了那麽久,肚子都餓壞了吧,咯,我都給你熱好了,趕緊趁熱吃吧,吃完飯,就趕緊迴屋兒睡覺吧。忙了一晚上,也挺辛苦的。”曉曉看見我這麽拚命賺錢,頓時心裏一暖。


    吃完飯以後,實在是太困了。


    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宿,實在是太過疲累了。


    我打算先補個覺,然後下午再去唐城尋找那個大師喬忠誠。


    碎覺,碎覺,狗命要緊。


    迴到屋,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


    腦海裏還是有件事情放心不下,


    就是在山上的時候,咱們被那紅衣女鬼追殺,爺爺為什麽要在那紙人的身上寫上村花的名字,為何還要用黑驢蹄子把那紙人鎮壓在石頭下麵。爺爺到底幹了什麽?


    我絞盡乳汁也想不明白。


    想著想著就唿唿大睡了去。


    “羅唐……”


    “羅唐……”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就被強行開了機。曉曉急衝衝的把我從床上拉了起來:“不好了,不好了,粗大事兒了。”


    我睡意十足,慵懶的翻了一個身:“我有兩個興趣愛好,一個靜態的,就是睡大覺。一個動態的,就是翻身!就讓我在美美的睡上一會兒吧。”


    曉曉可著急壞了。


    急忙又道:“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羅唐,快起來,真的出大事了,爺爺病倒了。”


    轟隆隆!


    這一刻,似乎一道驚雷在我的腦海裏炸射了開來。


    噌的一下我就從床上翻坐了起來,


    詫異道:“爺爺病倒了?怎麽可能呢,早上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啊,不,不可能。”


    曉曉把衣服扔給了我,急忙又道:“別傻愣著了,趕緊起來,一起過去看看,你爸媽都已經趕過去了。”


    我腦袋瓜子頓時嗡嗡作響,


    沒道理啊!


    早上的時候,爺爺都還生龍活虎的,怎麽突然就病倒了呢?


    難道是昨晚爺爺被嚇壞了?


    你還別說,昨晚,我真的差點就尿了。


    我一個摳腳大漢都快要承受不住了,更不用說一個老人家了。


    麻溜的穿上了衣服,來不及洗漱,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爺爺家就在村頭,離我們這裏不遠。


    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屋裏已經圍滿了人群。


    我爸媽,四伯,二叔,大姑,二伯都已到場。


    為了不打擾老爺子休息,一群人在客廳裏焦急的等待著。


    不由得著急的詢問道:“爸,爺爺怎麽了?”


    老爸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搖頭歎息道:“唉,老爺子昨晚出去散步的時候,不小心,摔進了溝裏,哎……”


    轟隆隆。


    一瞬間,我腦袋瓜子都快要裂開了。


    爺爺昨晚摔進了溝裏?


    這怎麽可能呢?


    不可能。


    因為昨天晚上,爺爺正和我一起生死大逃亡呢,一直開車飛奔,等到天明,我親眼目送著爺爺迴家的。


    事情有蹊蹺。


    難道是爺爺早上迴來之後,又出去過?


    這時,我的堂妹羅茜輕喚道:“羅唐哥,爺爺叫你呢。”


    我急忙穿過了人群,走進了爺爺的小屋。


    爺爺躺在床上,臉色煞白,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著急的詢問道:“爺爺,你怎麽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他們怎麽說你掉進了溝裏呢?昨晚咱們不是……”


    還不待我說完,爺爺艱難的做出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生怕別人聽見一般。


    爺爺很是虛弱的道:“嗬嗬,那都是我騙他們的。記住了,昨晚的事情,從此以後,跟誰都不要提起,無論你老婆,還是你爸媽,都不要亂說,特別是我用黑驢蹄子鎮壓小紙人的事情,千萬不能說,誰都不許提。”


    爺爺越是如此說,我越發覺得肯定有事情發生。


    爺爺為何要那麽做?還不讓我說?


    該不會害人了吧?


    雖然我不高尚,但也不無恥。雖然我不是什麽好人,但我也不想害人。


    不由得著急道:“為什麽啊?”


    爺爺長歎了一口氣,唉聲歎氣的道:“哎,這都是傷天害理的事兒,好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就不說這個了,總而言之,昨晚的事情,誰都不許提,聽見了沒?”


    果不其然,爺爺為了我,還是幹了壞事。


    “嗯,知道了。”我隻是勉強應付了一句。內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尋求高人指點。畢竟我是男人的榜樣,女人的偶像,城市的代表,國家的形象,我可不想害人。


    爺爺突然病的不輕,四肢無力,不能動彈,甚至連同唿吸都很費勁。


    表情痛苦,似乎非常的折磨。


    家人們都說把他送往醫院去,老爺子卻是始終拒絕了。


    該不會是昨天晚上,受到了驚嚇了吧?


    更詭異的是,我還在爺爺的床下發現了一雙黑色的紙鞋子。


    那些紙鞋子,咱們都是給那些紙紮小人穿的,一般都是放在紙紮店裏的,根本不會帶迴家,更不會放在床底下。


    這也是咱們紙紮師的一大忌諱。


    爺爺這個老坑逼,啊呸,爺爺這個老司機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說。


    表情悲慟,爺爺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二月二,龍抬頭,大家小戶使耕牛。九月九,龍擺尾,家家戶戶喜豐收。我可是等不到那一天咯,嗬嗬嗬。”爺爺笑的很是淒楚。


    “爺爺,不許胡說,你在亂說,我就拔你的胡子。”說著我假裝揮舞著拳頭威脅道。我知道,爺爺年事已高,身體也每況愈下,加之昨晚受到了驚嚇,恐怕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


    照爺爺現在的狀態,怕是堅持不了太久了。


    貌似他已經有預感了吧,我心裏麵沉甸甸的,特別的難過。


    香菇,藍瘦,悲慟,想哭。


    爺爺艱難的半坐了起來,背靠在床沿上,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硬朗了起來,開始交代起了後事:“小唐,爺爺死後,你得夜裏十二點整,去村頭的枯井下,裏麵有一塊無字的石碑,挖出來,就當我的墓碑,切記,在我下葬之前,那塊石頭不可見太陽,聽清楚了嗎?”


    “啊?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那隻女鬼纏上你了?”我不由得著急道。


    “不要問了,記住了,你下井挖碑的時候,不管在下麵看見了什麽,都不要尖叫,也不要出聲,更不要多管閑事,否則的容易產生巨大的變數。”爺爺厲聲交代著。


    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也沒有多問。我知道,爺爺肯定是預料到自己壽元將盡了,不然的話,不可能不去醫院治療的。


    這時間,我著急的快要哭了:“爺爺,你是不是受傷了,我們帶你去醫院吧?一切都還來得及。”


    爺爺搖了搖頭:“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心裏有數。小唐,爺爺跟你說的這些,可都要記好了,還有,我要在晚上出殯,把石碑放在棺材上,出門之後,一直往西走,無論是石碑落地還是棺材落地,落在哪兒,就把我埋在哪兒,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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