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庶女》作者:夜姍闌【完結】


    簡單介紹:


    她,一個生於名門庶出,一步走錯滿盤皆輸,付出生命的代價。一個重生,讓她重迴過去,此生她決定放手一搏,即便困難重重,也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擇親選偶婚嫁,她隻為逃離困住她的那個華麗的“家”,路途多坎坷,她也要堅持地走下去……


    這本書記錄一個庶女重生後的生活流水帳,是復仇路還是通往幸福的開始……


    【


    正文 第一章 變了


    啊——


    一聲刺耳尖叫劃破漫天大雪的寧靜。


    杜熙月倉惶地撇了眼身後的人,發出無聲的一個“你”字,就從青石台階上滾了下去。


    她已記不清磕了碰了哪裏,在停下時,就感覺有股熱漿子從頭頂上泊泊流出來。還來不及想什麽,她眼前的光被一個身影擋住了大半。


    “瑞香,你下手也忒狠了點……”


    杜熙月已辨不出是哪個婆子的嗓音,隻覺得聲音越飄越遠。


    “我……我……我……”


    那個叫瑞香的丫鬟看著杜熙月瞪著銅鈴般大的眼睛漸漸失去生氣,嚇得哆嗦地說不出話。


    “趕緊走!別磨蹭!”


    婆子到底是年紀大見過世麵的人,冷靜地催促丫鬟走。


    瑞香緊抿著嘴,表情有些木然,然後低頭對著杜熙月喃喃說了些什麽,才匆匆跟著婆子離開。


    北風吹得唿唿作響,像哀鳴又像低吼。


    杜熙月知道自己就這樣被拋棄在寧坤府皚皚白雪的後山,在她即將嫁入徐府的前五天,被她最信任的丫鬟出賣了!


    憤怒和不甘刻畫在她蒼白的臉上,即使死,她也死死盯著前方。


    你們要我死,我化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你們欠我的,我一定會統統拿迴來!


    ……


    一睜眼,春日的陽光直直地照she在杜熙月的臉上,杜熙月本能地伸出手遮住金色光芒,鼻子上沁出細細的汗。一連幾天總夢見前世的死……她神情有些恍惚。


    偌大的耳房,窗戶就這麽一直開著,初春風輕寒,這一吹,杜熙月清醒了不少。一身薄汗,她不由打了個冷顫,低頭才發現自己睡著時連個披被單的人都沒有。


    外屋傳來嗑瓜子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隻有瑞香敢一個人堂而皇之坐在屋裏吃東西。


    杜熙月看了眼小幾上的冷茶盅,也不知是何時送進來的,悠悠嘆了口氣。


    瑞香是她八歲那年作為陪讀買進來的丫頭,年紀和自己相仿。相處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把她當自己人看。在園子裏,她是主子,她是丫鬟;私下裏,她是姐姐,她是妹妹。久而久之,主僕間的顧忌越來越少,所謂的姐妹情誼越來越多。


    直到最後,她才知道所謂“好心”並不一定就能換迴“好報”,所謂“情誼”也不一定就能換迴“真心”。


    想到這,杜熙月的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望著窗外和煦的春光,心思暗想:難道寧坤府的風水寶地真有神靈,知我冤情,得我遺願?


    沒過多久,一個拿著雞毛撣子的小丫鬟進屋掃浮灰,見杜熙月支著下巴的側影,趕緊福了福:“二姑娘醒了。”


    杜熙月迴頭,聽見外屋已沒動靜,含笑問道:“瑞香呢?”


    “迴二姑娘,瑞香姐姐去後山摘薄荷葉去了。”小丫鬟畢恭畢敬地迴道。


    杜熙月若有所思的“哦”應了一聲。


    “今日幾號?”


    “迴二姑娘,今日初八。”


    “你確定是初八?不會記錯?”


    “確定。難道姑娘忘了,今日是西院發月錢的日子。”


    “今日是發錢的日子嗎?”


    “是。”


    小丫鬟看著杜熙月懷疑眼神迴稟道,心裏不由納悶,二姑娘這是怎麽了?怎麽病癒後,相同的問題要反反覆覆問上好幾遍。


    正在她尋思際,杜熙月從炕塌上坐起身子,往陽光充足的地方挪了挪。她眯著眼,恢復了平靜的表情,字斟句酌地問:“含巧,你說我是不是太依著瑞香了?”


    這句話讓含巧有些錯愕。她覺得這不像二姑娘會提出的問題。


    瑞香恃寵而驕,她們都習以為常,即使旁敲側擊地提醒過二姑娘,也是徒勞。原本都心灰意冷等著熬上幾年嫁人或迴家。


    現在二姑娘既然自己提出來,含巧考慮到底要不要說出真心話,還是說些套路話敷衍了事。


    “沒事,你說吧。”杜熙月像是看穿含巧的心思,語氣軟昵,微微一笑。


    含巧左思右想了一下,抬頭對上杜熙月靜謐而深邃的眸子,心裏平靜下來,話到嘴邊又留了三分:“其實瑞香姐也沒什麽不好,是二姑娘好,容得我們這些下人的缺點。”


    杜熙月聽罷,笑了笑,沒有作聲。她哪能聽不出來含巧的意思,縱容瑞香她不否認,不然自己怎麽會死的不明不白。


    現在她想做點什麽,擺脫前世的厄運,起碼渡過那場劫難。


    隻是當前的形式對她百害而無一利。二太太嫌她晦氣,明麵上要她好生休息,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也不讓她在園子裏多走動,凡事提早兩天叫人傳了話指派人去辦即可。暗地裏就是禁了她足。對此,老太太沒發話。


    她又想到大太太,大太太是大房的妻室,按常理她在女眷中說話是有一定分量的。可偏偏大太太和二太太不和,全府皆知。以大太太的氣性,巴不得看二房熱鬧。而二太太也絕不會讓大太太插手到自己房內家事。


    杜熙月思量了一會,輕嘆一聲,她深知還不是把瑞香遣走的時機。


    當然,她留著她還有個原因——


    就是杜熙月想知道到底是誰想害自己……


    還有最後來的婆子是誰?


    又是哪房的下人?


    若沒人做主,就算給下麵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謀害一個小姐,即便是庶出。


    “二姑娘若沒有其他吩咐,奴婢就下去了。”含巧見杜熙月有些出神,秉了一句,準備退下。


    杜熙月迴過神,點點頭,哂笑道:“都是自家姐妹,日後若見瑞香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提醒一下她,免得被旁人看了笑話。”


    這話說得和氣,可掐頭去尾地一聽,有些微妙。


    以前瑞香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連二姑娘都不說個“不”字,下麵誰敢說個“不”字。現在瑞香有不對的地方要提醒一下她,而且還要一個比她低一級的丫鬟來提醒。


    含巧雖然不明白二姑娘和瑞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她感覺瑞香的得寵持續不了多久了。


    “二姑娘!二姑娘!今天府內西南門那邊有集會!”瑞香一進屋就興高采烈地嚷嚷,還揚了揚手裏薄荷葉。


    “你想去嗎?”杜熙月垂了眸子,淡淡問道。


    瑞香見二姑娘臉色不好,有些遲疑。


    含巧也瞅了眼二姑娘的臉色,在一旁附和道:“瑞香姐姐還是在屋裏陪著姑娘吧,今天集會人多,免不了嘴雜。到時有人看見瑞香姐姐到那玩,還不知道怎麽秉了二太太聽呢。”


    “小蹄子,要你多嘴!”瑞香嗆了含巧一句,白了她一眼。


    “我是好心提醒瑞香姐。”含巧嘟囔著嘴道。


    杜熙月倒一臉平靜,也沒說任何話,隻是揭開茶盅蓋,看著裏麵的清綠的冷茶湯道:“茶涼了,換一杯熱的來。”


    “我去換!”瑞香搶先一步拿過茶盅,胳膊肘把含巧拐到一邊。


    這一拐沒輕沒重,正好拐到含巧的胸口上。


    “瑞香,看看含巧怎麽了?”


    隻見含巧捂著胸口蹲在地上一時半會不起來,地上還有眼淚大顆大顆滴落的印跡。


    瑞香連看都不看一眼,不在乎地道:“二姑娘別管她,她就是仗著年紀小,嬌氣著呢!”


    “胡說!”杜熙月麵帶慍色,提高聲音說,“好歹是自家姐妹,你剛才撞她一下以為我沒看見,她年紀小經不起你一撞,還不趕快把她給扶起來看看。”


    瑞香從未見過杜熙月對她發怒,嚇白了臉,擱下茶盅,唯唯諾諾去扶起含巧。


    含巧咬了咬嘴唇,臉上還掛著淚痕,吸了吸鼻子,擠出個笑臉道:“二姑娘,我沒事……”


    “沒事就在這裏歇會。”


    杜熙月說著,使眼色給瑞香要她搬個小杌子給含巧坐。


    瑞香以前哪受過這樣的委屈,二姑娘為了一個小丫頭兇自己不說,還讓自己給她搬凳子去。想到這些,她眼眶一紅,也不顧含巧還疼不疼,就把含巧帶到榻邊的小杌子上,往下一甩,為自己爭辯道:“姑娘以前從不會這樣待我。今天既然為一個小丫頭說我,到底瑞香哪裏做得不好了?”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甚至帶些質問的口氣。含巧想瑞香這次完了,正等著看二姑娘如何收拾瑞香。


    半晌,杜熙月斜睨了眼窗外,垂了眸子淡淡地說:“我乏了,下去吧。”


    瑞香本來還有滿肚原委要說,沒想到對上二姑娘不冷不熱的態度,極其失望地看了二姑娘一眼,努力控製滿眼打轉的淚水不掉下來。她蠕了蠕嘴沒說出一句話,忽然調頭跑了出去。


    含巧沒想到事態會演變到瑞香奪門而出的地步,心不由揪起來,她以為二姑娘會怒不可歇地發脾氣,本能地喊了聲:“二姑娘……”


    “隨她去……”杜熙月隻是靜靜地看向外屋說道。


    含巧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心裏想:二姑娘變了。


    不過她打從心底高興。起碼她以後不用怕被瑞香無端端的欺負了,二姑娘會替她撐腰。


    想到這,含巧有些自慚,方才二姑娘問話時,自己還留半句。早知這樣,她就應該把心窩的話都講給二姑娘聽。


    於是她決定把擱下的冷茶拿出去換了。


    “你好些了嗎?”杜熙月見含巧起身走動,關心問了一句。


    “嗯。”含巧點了點頭,又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最怕疼,所以剛才才忍不住掉淚的。”


    杜熙月“嗯”了一聲,拾起炕塌上翻開一半的書,接著看下去。


    過了一會,含巧拿著新泡好的茶走進來,重複著剛才瑞香的話小心地問道:“二姑娘,西南門那邊今日辦了小集會,你真不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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