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裏,趙小年陪著幹爹蘇仁跪在茅房裏。


    幹爹眼神渙散,不斷唉聲歎氣,直唿自己受夠了!


    可是又能怎樣?


    要是能反抗何至於跪在茅房裏?


    對於幹爹的遭遇,趙小年是同情的,他是知道,幹爹也不容易。


    幹娘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蠢貨,傻子,他都能忍,因為他知道,幹爹在家裏唯一不敢惹的就是幹娘。


    貴為知府大人,拿捏著一府十三縣的百姓疾苦,可是即便這樣,在家裏卻也沒有地位!


    “幹爹,沒事的,都習慣了,今晚給幹娘認個錯,早點睡,明天又是晴朗的一天!”


    “哎!小年,幹爹無能啊!哇嗚嗚嗚……”


    臉上有了三條黑線!


    無奈的歎了口氣,趙小年小聲湊近:“幹爹,沒辦法,誰叫幹娘家勢力那麽大!我這兩把劍恐怕也是他老人家開口才讓徐大師鍛的吧?”


    擦著沒有眼淚的眼睛,蘇仁點點頭。


    “沒毛病,幹爹對我好,我記著呢!放心吧,幹爹,這事情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那就好!”擦擦鼻子,蘇仁立刻換了一副麵孔,居然一本正經的跪在那裏,露出了一副習慣的表情。


    看看幹爹,趙小年不由歎氣。


    男人活成這樣也是悲哀啊!


    被自己老婆劈頭蓋臉罵了半個時辰,最後還得自請到茅房裏跪著,這等悲慘,簡直是人間悲劇。


    在這種時候,身受幹爹這麽多年疼愛和照顧的趙小年不由就想報答幹爹的恩情,幫他徹底擺脫這個母老虎,可是又不能,因為幹娘姓何啊……


    “對了,有個事!小年,幹爹要給你說說!”


    “哦,”


    忽然蘇仁變的一本正經,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張麻子的事情胡忠都給我說了,你這真是膽子太大了,瞎胡鬧!招惹誰不好,要招惹張麻子,你可知道那張麻子是什麽人嗎?”


    一指頭指在空中,卻舍不得點在趙小年的腦袋上,最後化作手掌拍在他的肩頭,蘇仁嚴厲的說道:“那麻子有一招本事,他喊一聲趴下,別人就得給他趴下!連武林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你!你還糾集人手去殺他,這不是找死嗎?幸虧胡忠去的快,不然,你焉有命在!”


    趙小年賠笑一聲。


    幹爹!你是不知道啊,你那幹兒子已經死了,我這幹兒子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


    “小年,幹爹打算讓你去擔任河西堡的堡主一職!”


    “哦,啊?”猛然一愣,驚訝的看著蘇仁:“幹爹,你說什麽?讓我去擔任河西堡堡主?”


    “嗯!”蘇仁認真的點點頭,隨後解釋道:“你家房子被燒的事情,是小事,可是招惹張麻子這等悍匪可不是小事,何況你現在手頭沒錢,什麽事也幹不了,幹爹給你個河西堡,你既有個住處,也有個事幹,有那堡主的官位,手下也有人能使喚,以後也莫要惹事生非。河西堡堡主被張麻子殺了,剛好,你剿滅了張麻子的人,還抓了張麻子,去到河西堡也有一定的威望,管理好那裏,做個好活計,不要整日遊手好閑了!”


    “呃……”


    本當要拒絕,但是轉念想想,卻也是這麽個理。


    現在的趙小年可是一個很有事業心的男人了,可不想整日裏百無聊賴,就這麽渾渾噩噩的呆在涼州府玩樂下去。何況現在家裏的房子都被張麻子燒了,這事情怎麽給他爹交代都是問題,一無所有,總不能靠別人的救濟為生吧?


    其實他來涼州府這幾天也是在等著幹爹呢,就想著到幹爹這某個差事幹個什麽活計,也方便他日後的生活,畢竟現在西北兵荒馬亂的,他得有個棲身之所。


    一想到這,便點頭應了。


    雖然感覺這事情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但是自己來找幹爹,其實也就是這麽個意思。想來,幹爹可能是想到了他的這個想法,所以就已經給他安排好了未來的路。


    “謝幹爹!”


    “嗬嗬,謝什麽呀,幹爹這條命還是你爹救的,他去瓜州的時候一再叮囑幹爹要照顧好你,這去一趟京城迴來,你就出了這等大事,要是有個閃失,讓幹爹怎麽給他交代?”


    “嗬嗬!”也隻有尷尬的擦著鼻子笑著來應付幹爹這等護犢的深切之情了。


    “對了幹爹,那張麻子罪大惡極,殺人如麻,一定不能放過他,要判他個斬立決!”


    蘇仁歪著嘴巴看你著他,微微一笑:“廢話,要不殺了他,那是後患無窮,就算是集英殿讓幹爹把人交出去,幹爹也隻給他們交屍體!嘿嘿!敢殺我幹兒子,能讓他活著?”


    沒錯!還是幹爹懂我!


    趙小年嗬嗬嗬笑了。


    ——————


    當月亮掛上第二杆的枝頭時,趙小年和胡忠拿著知府大人的手令就來到了牢房裏。


    這時候的張麻子被關在牢裏最深處的重犯牢房裏,這裏的護欄全部都是精鐵製作,任他有十個翅膀也插翅難逃。


    這一次帶著萬全的準備,專門找了弓箭手,直接來牢房行刑,知道他有那招趴下的神招,所以趙小年打算直接讓人把他射死在牢房裏,以避免這家夥使用掛比手段逃跑。


    涼州府大捕頭胡忠帶隊,麵如瘟神,手持刑令。


    開門的時候趙小年奇怪,不由問道:“怎麽沒人?看大牢的人呢?”


    “這是晚上,值班的人不多。”


    “哦!”趙小年不放心:“這張麻子可是臥龍嶺的賊匪,要小心他們跑來劫牢啊!”


    “嗨吆,這可是涼州府,不是勤縣,城外可就是綠柳營的三萬大軍,哪家土匪傻啊,跑來涼州府劫大牢,那不是找死嗎?”


    牢頭這麽一說倒是打消了小年的疑慮。


    他說的沒錯,涼州鐵騎天下聞名,哪怕是現在大部分軍隊已經開到了瓜州前線,可是涼州府最少還餘有六萬大軍以做鎮守。確實也沒哪個不開眼的賊匪敢跑來涼州府鬧的!


    來到鐵門前,這是關押重刑犯的牢房,裏外兩層防護,門口都是用大型鎖鏈盤鎖門口,牢房外套牢房,絕對是萬無一失的!


    不過此刻,門上的鎖子居然是開的,這下連胡忠都不滿意了,瞪了一眼牢頭。


    牢頭急忙解釋:“是送飯,有人進去送飯!”


    “大晚上的,送的什麽飯?”


    “斷頭飯嘛……順便留個種,小娘子挺俊的!”


    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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