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今早被伊藤秀的話堵得我內心有愧,畢竟對著那麽一帥哥說謊是很缺德的事情,於是間接導致了我早餐沒吃好。

    而我的早餐沒吃好,間接導致了我找了個地方去吃了第二餐。

    在我咬著肉鬆麵包,笑得滿足愉悅的時候,突然很有良心地想起了和藍原冷戰的我的損友蘇藍裳同學。

    “土豆土豆,我是南瓜。吃飯了沒?”

    “……藤鑰靜,你幼不幼稚啊!”電話裏藍裳的聲音困意十足。

    “……好吧。”我無奈。“南瓜南瓜,我是西瓜。吃飯了沒?”

    “……還好啦。昨晚吃的太多了,現在不餓。”

    ……我們倆正好反了?

    “親愛的,怎麽這麽失神落魄?”我笑道。“愛情又不是民生需要。”

    藍裳不語。

    我收起笑意——藍原不是已經偷偷潛入她家了麽,這麽還沒搞定?

    想到藍原那張養眼的臉,以及藍裳對簡藍的垂涎已久。恩,要不,我再來勸勸?

    “藍原是個好男人啊他是個好男人他天天接你上下學從來不玩女人他多金有錢最主要的是對你好啊他這種人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啊你以後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

    我氣都不換一口就這麽說著一長串,蘇藍裳同學隻是歎息。

    “三角女神,你知道麽。”

    54三角女神,我問。“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藍原他和別人訂婚了。”

    “……那是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了。再說,他不是想要改過自新,為了準備了一場那麽浪漫的求婚麽。”想當初我秉著為藍裳兩肋插刀的精神,氣勢洶洶地就衝到訂婚典禮上去了。卻換來藍原的一抹淡笑——很快就過去了。

    我當時還不懂,隻是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潑婦罵街很丟臉,於是就悻悻地迴去了。

    可是事實證明——短短十幾天之後,這場由家族利益穿針引線的婚姻正式瓦解。

    如此合適的時機——在藍裳從巴黎迴來的前一天。

    她……竟然知道了?我以為藍原會把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藍裳隻是笑。“……我就知道。”

    “知道什麽?”

    “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我囧了,解釋。“藍裳,這隻是一種手段,你應該理解……”

    “這次是訂婚,如果下次……是結婚呢?”

    “不可能啊。”藍原就算結了婚,為了藍裳也會離婚啊。這丫頭今天怎麽了,想些這種不著邊際的事情。

    還有……以前藍裳說的藍原在外麵有了女人,女人還有了孩子的事情……是真的?

    “靜,一個星期以前,在我甩開所有的人,在家裏等待著他來陪我慶祝生日的時候,你知道他在幹什麽?”

    ……我無語,好吧,我也算被她甩開的那一堆人中的一個。

    藍裳的聲音透露出慘淡的笑意。“他在把訂婚戒指套在另外一個女生的手指上。”

    “說不定,說不定是你誤會了啊。”

    “尹明湛和顏夢的關係,你會誤會麽?”她反問。

    我被這句話堵住,垂下腦袋,不發一言。

    藍裳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安慰了幾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握著手機的手沁出潤濕的汗水,習慣性地咬著嘴唇,沉默地看著桌上的奶茶。

    顏夢……我對她,早已不知如何是好。

    就像一根曾經深深刺入肌膚中的刺,雖已拔了出來,痛卻猶在。可是她隻是一根刺而已,我又能對她做些什麽?

    “好像很嚴重。”不鹹不淡地聲音在身後響起。

    “伊藤學長。”我一怔。

    伊藤秀,他送我來之後不是離開了麽?這麽還在這裏?

    伊藤秀淺笑著坐下,眉頭輕蹙,仿佛濯清漣卻不染芳華的白蓮。

    “靜,你以前不是這樣稱唿我的。”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他透過我,似乎凝望著什麽地方,語氣幽怨。“你叫我‘我們家秀’的。”

    ……(ˉ □ ˉ)

    “那是,那是為了表達我對您的深深敬佩與無法言語的敬仰,就有如滔滔江水般……”

    伊藤秀直接無視了我的解釋,看了一眼桌上的餐點,道。“對你的眼睛不好。”

    我無奈。“伊藤學長,我的眼睛好了很久了,我是一個正常人。”

    他對這個稱謂不可置否,淡淡道。“你想再次變成瞎子。”

    肯定句。

    我笑了。“有伊藤學長照顧的日子也不錯啊。”——美男相伴,自然是優哉遊哉。

    隻是,和這種人相處,隻能秉著一種原則——距離產生美。

    ……其實伊藤秀的嘴巴還是很毒的,偶然之間說出的幾句話總是能把我給堵死。

    忽然,一個銀色的小東西竄入了我的眼簾。

    “這是……”

    伊藤秀的唇角揚起極淡的笑意,小家夥見狀立刻討好般地跳在了伊藤秀的腿上。大大的尾巴圍起自己小巧的身子,煞是可愛。

    “你不認識它?”伊藤秀驚訝。

    我幹笑。“見過,見過。”——這隻死鬆鼠比你還要神出鬼沒。

    伊藤秀便沒了下文。

    他的眼神極其淺淡地落在了那小家夥身上,渾身上下散發出清淡的威懾力。小鬆鼠黑葡萄似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大大的尾巴微微地動著。

    經本人的粗略觀察,他們之間的對話大致如下。

    ——為什麽跑出來。

    ——因為無聊。

    ——無聊就要跑出來?

    ——因為想你了,我最帥的主人。

    ——……想我了就能跑出來?

    ——……不能。

    (以上翻譯純屬杜撰,來人啊,把這破壞月影神話清譽的潑婦給我拖下去!啊……

    ——以下內容由“神話保衛組”自動消音)

    ……

    實在是尷尬得受不了,我笑著開口。“它叫什麽名字?”

    伊藤秀一愣。

    ……楞什麽?我好奇。

    “從前有一隻鴨子叫小黃。”半秒鍾之後,伊藤秀恢複了正常,老神在在地開口。

    “恩恩。”

    “忽然,它叫了一下,於是就成了……”

    “成了……”我好奇。大黃?中黃?大中黃?難不成……小黑?

    “小黃瓜。”

    我立即被雷到了。

    就傻傻地看著伊藤秀摸了摸那鬆鼠的腦袋,含笑問道。“對吧,小黃瓜?”

    ……小黃瓜用力地點了點頭,看得出它很喜歡這個名字。

    我倏地就清醒了,從今以後,“小黃瓜”便成了我藤鑰靜這一輩子聽到過最冷的名字。

    “伊藤學長,你還真幽默啊……”雖然是黑色的。

    伊藤秀很給麵子地揚了揚嘴角。“過獎。”

    溫柔得仿佛童話般輕盈的晨風中,他笑得仿佛流光般清淡幽雅。銀藍色的眼瞳……朦朧卻極具神采。

    夜不歸宿果然是沒好事的。

    我早上剛到學校就被藤家一個電話給催了迴去。

    本來是沒什麽的,最主要地是——打電話的人是簡藍。

    昨晚他倆的對話內容說得不清不楚,即使我真的很在意那句“零殿你解決”,很擔心簡藍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

    但是光憑這點也無從計較,因為我沒有任何證據,連錄音都沒有,他們其他的話我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倘若貿然出口,簡藍估計一句“你喝得太多,醉暈認錯人了”就把我給打發了。

    於是……我打算先下手為強。

    ……

    “賤男,你存心要折騰死你姐姐我啊!”

    我很用力地踹開房門,上氣不接下氣地朝簡藍吼道。

    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淡淡的霧氣籠在窗前,隱隱透出幹淨的光亮。

    窗外的庭院中海棠鋪繡,梨花飄雪,仿若丁香都露泣殘枝。

    很靜。

    空氣中流動著的是淡淡的書香,就像那種幹燥在溫暖陽光下的書頁氣息。

    我一愣。

    ——這是誰?

    簡藍輕輕地笑了,黑瞳仿佛深閉的朱閣,那麽一瞬間——有萬千芳華閃過。

    ——這是我家那個小拖油瓶?

    他揚起手中的書直接朝我頭上敲來,語氣毫不客氣。

    “終於知道迴來了?”

    迴來……麽。為什麽要用“終於”這個字眼呢。

    仿佛一直在等待般。

    ……被痛意刺激得有點知覺的我又是一怔。

    某藍開始蹬鼻子上臉,懶懶地靠在書櫃邊,看著我的樣子數落道。“這麽多年光長身高了,智商也不見長。董事長也是下了血本了,把藤家教到你這種笨蛋手裏,真是……”

    我拿起一本書就朝他砸去,指著他的鼻子開始破口大罵。“藤賤男!你以為你智商比我有高很多嗎?!想當初你連一加一等於幾都是你老姐我教的,你在我麵前拽什麽拽。好的不學,和尹明湛那小子學著怎麽樣來諷刺你姐姐,你看看你這口吻……”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我剛才還以為簡藍被尹明湛附身了呢。真是的,小孩子不學些好的,學這種鬼東西。

    簡藍額頭上冒出了三條黑線,故作驚訝道。“你竟然也知道一加一等於幾?”

    “……”

    “數學白癡也有開竅的一天?”

    “……你再說一遍試試看!藤賤男!”——尹明湛什麽的壞毛病都學得來了,真是……

    “白癡白癡白癡白癡。”

    “賤男賤男賤男賤男!藤賤男!”我的小宇宙一下子就爆發了,想都沒想就朝藤簡藍撲去。

    ——我們倆同歸於盡!

    簡藍輕巧地閃開,笑得沒心沒肺。“你的反應真好,我最親愛的……姐姐!”

    於是。

    情感終於戰勝了理智。

    我絲毫忘了追問簡藍把我叫出來有什麽事,順手拿了個蒼蠅拍就朝簡藍拍去。

    ——拍死你!拍死你!(眾人顫抖之:好變態的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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