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包廂。

    “臥槽,我怎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呢?葉雨時沒來還情有可原,晚上有比賽,比完賽又感冒了,臨時來不了。怎麽賀航剛來屁股沒坐熱就走了?”

    飯桌上人多口雜,不知道誰起了個頭,立刻就打開了的新的話茬。

    正好賀航走了,季苒不知道為什麽也出去了,大家聊起來毫無負擔。

    “喂喂喂,你們還記不記得上次在陳楠的農家樂,賀航脖子上那個牙印?”鄭嘉陽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上次他們在農家樂抽絲剝繭的折騰了半天,最後真的差點讓每個人咬一個牙印出來讓鄭嘉陽辨認,最終也沒能找出來賀航身上的牙印到底誰留下的。

    “記得啊,可記得有什麽用,還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啊。”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結合那個牙印,在看看他這個狀態,你們不覺得他是談戀愛了?上次在農家樂雖然有苟且的證據,可前一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說不定酒後亂性是吧?可你們看看今天,今天那可是季苒請客,還是季苒的茶社開張,他沒有一早過來道賀不說,來了剛坐下沒十分鍾就走了,也太不正常了吧?所以我猜測,他極有可能是談戀愛了。談戀愛的男人晚上是有門禁的,不能在外麵玩太晚,我就是這樣,我女朋友給我定死了,十二點前一定要迴去。”鄭嘉陽說。

    “可現在離十二點還早得很呢?”

    “你們懂什麽?”鄭嘉陽示意了一下門外,“說不定賀航的對象知道他對季苒的心思。你想想你對象知道你要去見你以前惦記的人,還能讓你多呆?能讓你來那就是很識大體了,十分鍾必須是上限。”

    “臥槽,我發現你說的很有道理啊。而且你們今天發現沒有,賀航坐下後就隻給季苒敬了杯酒,沒多說一句話。”

    “可不是麽,而且剛才走的時候似乎很著急,看著確實像是不敢多呆的樣子,想必是對象給了死命令啊。”

    “不但如此,我還看得出來他有點妻管炎的跡象。你們說,他對象是什麽樣的人啊?居然能把賀航管的服服帖帖,估計是個狠角色。”

    “我也覺得是!改天見了他我們好好審審,非讓他召了不可。”

    “喂喂喂,你們就沒人覺得惋惜嗎?賀航這邊真有對象了,咱們以後可就看不到他跟葉雨時兩個為了季苒針鋒相對了,多沒意思啊。而且說真的,你們就沒人跟我一樣一直在惦記季苒會

    在他們當眾選哪個嗎?”

    “我還真想過,我覺得季苒會選葉雨時。季苒跟葉雨時關係好的多,高中葉雨時經常不上課,偶爾來一次,季苒都特別關照他,咱們有集體活動,他怕葉雨時錯過,都會主動攬下來要親自去通知葉雨時。我還記得有一次輪到葉雨時值日,葉雨時沒來,也是季苒幫忙做的。高三葉雨時忽然不來學校了,季苒連著好幾天去找人呢。我反倒是沒見季苒跟賀航有多少交集。”

    “這可不好說,也許人私底下有交集不告訴你。今天季苒也說了,他這個茶社的店門就是賀航幫他找的,季苒不說你知道嗎?而且我不是說葉雨時比不上賀航,但家世上應該是比不上的。就算時神如今跟明星一樣,可是上次嘉年華直播你們看到了吧,賀航還是他的金主。所以,我覺得季苒說不定會選賀航。”

    鄭嘉陽聽到就不樂意了,誰他媽說我時神家世不必上賀航的?

    不過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迴去,抓著杯子灌了一肚子酒。算了,由著他們這些不知情的人議論吧,反正葉雨時不願意別人知道,他也不會亂說的。

    他這邊不爽著,眾人的話題忽然又轉到了那天嘉年華活動後的熱搜上。

    “說起上次嘉年華,你們看到微博熱搜了嗎?網友居然把賀航跟葉雨時湊成了cp,我差點笑噴了。”

    “我也差不多,不禁感歎網友的腦洞真的深似海,真的是什麽都敢yy。”

    “我簡直不敢想象他們兩個湊成一對是什麽畫麵,會不會成天在家裏幹架,要不就是冷戰互看不順眼?”

    ……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賀航已經迴到了小區,考慮到家裏可能沒有感冒藥,他特意在門口的藥店買了一堆,又想著葉雨時八成是比完賽就直接迴來,應該還沒吃飯,又去旁邊的粥店打包了幾個清淡的小菜和皮蛋瘦肉粥。

    等他帶著藥和粥上樓進門,發現家裏一片安靜,隻有玄關和廚房的燈亮著。

    他想葉雨時也許是睡了,輕手輕腳的換了鞋,準備去葉雨時的房間看看,路過客廳他往廚房瞥了一眼,瞬間整個人僵住了,心口猛地往下沉。

    隨即身體快過腦子衝了過去,連忙將暈倒在地上葉雨時抱了起來,指尖刺到了玻璃碎片上一陣刺痛,他都沒有察覺,他隻覺察到葉雨時身上滾燙,小臉被燒得通紅,嘴唇卻慘白,即便是昏迷狀態,都皺著眉頭,似乎還在抵抗身體的不適。

    “葉雨時,葉

    雨時……”賀航抱著人放到床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但對方顯然已經失去知覺了,根本聽不到他在的唿喚。

    賀航連忙拿手機撥打了慕家私人醫生的電話,“王醫生,請你馬上過來一趟。”

    掛了電話,他又去洗手間沾了條時毛巾放在葉雨時的額頭上物理降溫,隨後,他就在床邊坐著,居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隻能一遍一遍的看時間,催促王醫生快點。

    好在王醫生來的夠快,二十分鍾就到了,看了葉雨時的狀況吃藥肯定是吃不了了,直接打了退燒針。

    見賀航依然眉頭緊蹙,臉色難看,他寬慰道:“沒事的,他這病來得猛烈,看著挺嚇人的,但去的也快。這一針下去,他的燒很快就能退下。不過,他這是操勞過度,身體免疫力下降導致的,就算退燒了也要好好休息。”

    賀航其實也聽不進去多少,隻胡亂的點了點頭,看著依然心神不寧的樣子。

    王醫生也隻好把到了嘴邊的“那我先走了”咽了迴去,安安靜靜的旁邊等著病人退燒,雖然以他的經驗判斷,很快就能退燒,可看見大少爺這般不放心的樣子,他也隻能跟著一起等了。

    果然,退燒針下去過了一個小時,葉雨時的體溫開始下降,身上開始不斷的出汗。

    賀航稍稍鬆了口氣,見時間也不早了,終於鬆口讓王醫生走了,自己卻坐在床邊寸步不離,用浸水的毛巾幫葉雨時擦汗,過不了不會兒就忍不住測量體溫,看著溫度一點一點降下去,葉雨時臉上不正常的紅漸漸退去,可是他的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季苒那天給他打電話,說茶社開張,想請大家去捧捧場,也要特別感謝他幫忙介紹了店麵,他一開始沒打算去,因為他知道那天葉雨時有比賽,應該去不了。

    誰知道葉雨時就怕他有單獨跟季苒相處的機會,有比賽也答應了要去。

    好吧,賀航承認他也不想葉雨時跟季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所以隻能跟去,還特意等到葉雨時比賽結束才去,誰知道葉雨時居然病了。

    當時在飯桌上他聽到葉雨時的聲音從鄭嘉陽的手機裏傳出來,說有點感冒,不能過去了,賀航當時就坐不住了,可又不想別人懷疑,所以逼著自己多坐了一會兒。

    臨出門的時候,季苒又跟了上來,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結果到頭來季苒除了跟他道謝什麽也沒說,他卻又耽誤了一會兒。

    那時候他以為葉雨時真

    的隻是感冒,應該不是太嚴重,所以並沒有那麽著急,結果……

    他抓著葉雨時的手雙手握住,低著頭抵在自己的額頭上,他在想葉雨時拖著發燒的身體一個人迴來,強打著精神去倒水吃藥,最終卻撐不住暈倒的時候,他為什麽不在呢?

    他為什麽不能早點迴來?或者他今晚壓根就不應該去啊。

    他懊惱的不行,閉上眼睛就是葉雨時倒在地上,旁邊一地的玻璃碎片的畫麵。

    而此時的葉雨時卻終於安安穩穩的進入了睡夢中,此前他雖然雙目緊閉,卻依然覺得難受,感覺渾身哪兒哪兒都不舒服,隱約間他能感覺到有人抱起了他,然後一直陪在他身邊,不斷的幫他擦汗,還會用冰冰涼涼的手摸他的額頭。

    他不知道是誰,仿佛已經很多年他都沒有感受過這種生病之後有人寸步不離的守在一旁溫暖了,這讓他很安心,身體也漸漸地沒有那麽難受,終於沉沉的睡去。

    然後他開始做夢

    夢到高中開學的第一天,他匆匆忙忙跑進禮堂,一眼就看到了台上致詞的新生,穿著白色的校服襯衫,深色的長褲,身材高挑筆挺,站在話筒前說:“大家好,我是新生代表,賀航。”

    葉雨時愣住了,忘了自己原來是打算悄咪咪的溜進來,隨便找個角落坐下,不要引人注意的,結果此時就那麽堂而皇之站在入口處發愣,在全員坐著的禮堂裏特外顯眼。

    果然,他引起了教導主任的注意,主任非常不滿的打斷了賀航的發言,對著話筒喊道:“門口那個男生,你杵那當門神嗎?我們今天不需要門神,你哪個班的趕緊過去坐下。”

    本來大家都看著台上的賀航,想著這大概就是未來三年他們學校的校草了,還真沒注意到門口站著的葉雨時,被主任這麽一喊,所有人,連同新生代表賀航,目光都齊刷刷的全落在葉雨時的身上。

    禮堂裏忽然安靜了一秒,隨後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個長得也很好看。”

    “是啊,沒想到同一屆兩個這種級別的帥哥。”

    “校草之爭還有懸念啊。”

    ……

    葉雨時卻隻注意到賀航看過來的目光。

    說實話隔的太遠,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眼神,但夢裏麵葉雨時卻看得清清楚楚,隻覺得對方跟他一樣,從一開始的錯愕,變成了不爽。

    可不是不爽?剛在校外幹過架,互相都給

    對方掛了彩。

    葉雨時覺得自己應該是更憤怒的,因為他不但掛了彩,還損失了三百塊,所以狠狠的瞪了賀航一眼,轉身鑽進了人群裏。

    畫麵流轉,他放學從籃球場路過,看到賀航穿著深藍色籃球服,靈活的運球打破了對方三人防守,衝到籃球架下一躍而起,將籃球灌進了籃筐中。

    周遭圍觀的迷妹們一個個被帥的尖叫連連,賀航卻一臉的裝模作樣,拒絕了所有迷妹遞過去的水,都到場邊從同學手中拿過一瓶水擰開,仰頭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夕陽從他的後麵斜照過來,清晰地描繪出了他側臉的輪廓,葉雨時看到他的喉結隨著喝水的動作上下滑動。

    賀航似乎覺察到了他的目光,喝完水轉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一觸及散,賀航被喊過去繼續打籃球,葉雨時則背著書包快步走出了校園。

    然後是教室裏……

    這個夢長的離譜,一直到葉雨時迷迷糊糊醒過來,都在不斷變化場景。

    內容也離譜的很,葉雨時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記起那麽多高中時代跟賀航的交集,更沒想到,夢中的主角時隔多年,此時竟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雙手還輕輕地將他的手包裹在其中。

    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葉雨時看了一眼窗外,清晨的微光從窗簾的還縫隙裏照了進來。已經是早上了。

    所以說,賀航在這裏呆了一夜嗎?

    昨晚他知道有人在照顧他,可怎麽也沒想到賀航會照顧他一整夜。

    看著賀航那麽高大的身體,此時用一種極其不舒服的姿勢趴在床邊,俊朗的眉宇即便是睡著了也輕輕皺著,似乎睡得很不安心的樣子。

    葉雨時不由想用手幫他撫平,他也真打算這麽做了,可手微微一動,賀航就醒了,似乎沒有任何對睡眠的留戀,瞬間就睜開眼睛,撞上了葉雨時的眸子。

    賀航愣怔了一瞬,眼底閃過了一抹驚喜,“醒了?感覺怎麽樣?”

    他的聲音有些幹澀沙啞,應該是因為一夜都沒怎麽睡的關係,但是他絲毫沒有在意,伸手過來在葉雨時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指尖有點涼涼的,跟葉雨時昨晚昏迷的時候隱隱約約感覺到落在他額頭上的觸感一樣。

    用手試完他似乎還不放心,又用體溫計試了一下,確實已經完全退燒,沒有反複的跡象,他才鬆了口氣,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葉雨時一直沒說話,用一雙又黑又

    亮的眼睛盯著他看。

    “怎麽了?還是不舒服嗎?”賀航的聲音漸漸恢複,卻沒由來更輕柔了幾分,問葉雨時的時候,手背輕輕貼在葉雨時的臉頰上,琥珀色的眼底藏不住的擔憂。

    葉雨時覺得自己的心口撲通撲通跳的很奇怪,不由撇開了目光,卻無意落在了賀航的另一隻手上,微微一怔,下意識將那隻手抓了過來,“你的手怎麽了,流血了嗎?”

    賀航左手的無名指指尖有一道明顯的傷口,不算太大,但是能傷口卻留有一道發黑的血痕,一看就知道割破了之後,完全沒處理過。

    確實沒處理,賀航沒顧上,隻在去洗毛巾過的時候,用水衝洗了一下,可傷口大概是有點深,後來又出了點血。

    “沒什麽,不小心劃一下。你餓不餓?有粥,要吃嗎?”賀航顯然沒覺得這點傷口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葉雨時卻不這麽覺得,“還是消個毒,貼個創可貼吧。要不……”他低垂著眼簾看著賀航的手指,自己輕輕在賀航的無名指上捏了捏,卻完全沒有用力,隻盯著那劃痕看,“感覺用力還是會出血的。”

    賀航本來不想管了,隻想看葉雨時吃點東西,再好好休息一下,可此時也葉雨時捧著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裏難免又有些開心,笑了笑,“好,但你先吃點東西,然後還要吃藥。你能下床嗎,還是我給你拿過來?”

    “我自己去吧,正好我也想活動一下。”葉雨時說著鬆開了賀航的手,自己掀了被子下床。

    賀航見他確實沒什麽問題,才轉身出門去了廚房,昨晚他買的粥放在冰箱裏,這會兒熱一下就能吃。

    葉雨時跟著出來卻沒有跟去廚房,而是在家裏翻找了半天,最終居然在玄關找到了碘伏和創可貼,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放在那裏,然後才去了廚房,一眼就看到昨晚被他打碎的杯子,玻璃碎片還在地上沒有收拾。

    賀航是個有潔癖的人,雖然家裏有鍾點工,但是賀航看到垃圾一般都會隨手清理掉,昨晚的玻璃碎片放到現在,還真的不是賀航的習慣,可見賀航大概昨晚迴來見他暈倒了,把他抱迴房間就沒顧上這些了吧。

    葉雨時的腦海中浮現賀航匆匆過來將他抱起的畫麵,目光不由在那些玻璃碎片上頓住了。

    另一邊賀航已經把粥熱好了,盛出來一碗放到他跟前,這才想起來要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掉,轉身要去拿掃帚,葉雨時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他迴頭,就見葉雨時用棉棒沾了碘伏在幫他清理傷口,低著頭,濃密的睫毛擋住了他的眼睛,從賀航的角度隻能看到他高挺的鼻子跟嘴巴。

    畢竟是病了一夜,本來就很白的皮膚,這會兒更是白的毫無血色,襯的他的嘴唇格外後紅潤。

    賀航也沒拒絕,就這麽乖乖站著,看著葉雨時幫他把傷口處理好,又撕開一個創可貼把傷口嚴嚴實實的貼好,然後鬆開了他的手,抬頭看著他,抿嘴一笑,露出了嘴角的淺淺的梨渦,“謝謝。”

    其實葉雨時覺得一句謝謝不夠,因為賀航照顧了他一整夜,手還被他打碎的玻璃杯劃破了。

    這可能就是他醒過來之後,一直不知道該跟賀航說什麽的原因,因為覺得一句謝謝太輕了。

    即便是以前,他還不是一個人的時候,生病了也就隻有爸爸媽媽能這麽寸步不離的陪著他。

    可話又說話來,除了一句謝謝,他還能說什麽呢?

    所以他壓下了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覺,最終隻說出了這兩個字。

    賀航哪裏知道他病好了腦子卻開始胡思亂想,隻瞧著他頂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笑,委實沒以前漂亮,上手在他臉上輕輕捏了一把,“少說點話,多吃點東西。”

    葉雨時確實覺得餓了,昨晚就沒吃,還燒了一夜,這會兒感覺身體都餓空了,於是不說話,拿起碗筷開始喝粥。

    手機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是葉雨時的手機,昨晚就一直被他丟在客廳裏。

    他跑過去拿起來,發現是鄭嘉陽的,倒有些意外。

    這會兒還早得很,鄭嘉陽這種社畜,難得周末怎麽可能這麽早就起床,而且昨晚他們應該浪到很晚吧?

    接通了電話,果然聽到鄭嘉陽一副沒睡醒的夢遊聲音。

    “喂,醒了沒?”

    葉雨時:“……”

    你好意思問我?是你沒醒吧?

    “我醒了,你要是沒事就繼續睡。”他沒好氣道。

    “我也想啊,這不是被我母上大人逼的嗎,她現在就站在我床邊,我……”

    鄭嘉陽話沒說完,似乎忽然被打斷了,隨即電話那頭換人了,鄭嘉陽媽媽的聲音傳了過來,“小葉啊,阿姨聽說你感冒了,上次你們同學聚會我就聽陽陽迴來說你不舒服提前走了,怎麽這麽才過多久又感冒啦?”

    葉雨時愣怔了一秒,連忙乖巧嘴甜道:“是阿姨啊,

    我昨晚是有點輕微的感冒,吃了藥睡了一覺已經好了,阿姨您不用擔心。”

    “你才兩個月就感冒了兩次,還不擔心啊?肯定是營養跟不上。天天吃食堂哪有營養?我讓你周末來家裏吃飯,你又老是忙來不了,中秋節說要來,我燒了一桌子菜,結果全被陽陽一個人吃掉了。這樣啊,我今天燉點湯,迴頭讓陽陽給你送去,你要喝點湯補補的,不能總吃那些沒營養的東西,抵抗力都沒了。行了,你跟陽陽說,我去燉湯了啊。”

    說完鄭嘉陽媽媽把電話還給了鄭嘉陽。

    鄭嘉陽聽他媽媽在旁邊絮叨了半天,睡意也消了大半,接過電話就問:“你今天應該不去俱樂部,就在外麵租的房子吧。正好,我也還從來沒去看過你這新窩,今天正好去認認門,你把地址發我。”

    葉雨時這邊正發愁呢。

    可是這是鄭嘉陽媽媽的一片好意,他也不好拒絕啊。

    再加上這也不是鄭嘉陽第一次提了,之前都被他以比賽忙給推過去了,今天比賽都結束了,他也找不到借口了,而且再推鄭嘉陽大概要懷疑了吧。

    他捂住了手機話筒,小聲問賀航,“你一會兒出門嗎?”

    他按的是免提,所以賀航聽到了他們對話,知道葉雨時這句話的意思,也知道葉雨時確實是推脫不過去,指了指放在葉雨時旁邊的藥,“你吃了藥再睡一會兒我就走。”

    葉雨時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點了點頭,那邊的鄭嘉陽已經不滿的嚷嚷起來了,“我說葉雨時,你幹嘛不說話?是不是又在編理由敷衍我?我發現你變了,對我的感情淡了,以前你搬家這麽大的事情會不告訴我?這次都搬出去一個月了,硬是不讓我進門。今天我還是帶著我母上大人特意為你燉的湯,你都這麽對我,我的心都被傷透了。你快跟我道歉,把地址發給我,要不我至少一個禮拜不會原諒你!”

    葉雨時連忙給足他麵子,“陽哥,對不住對不住,我的錯,我這就把地址發給你,你別生氣行嗎?”

    “好吧,原諒你了。看在你認錯態度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頓了頓,神秘兮兮道:“賀航大概是有對象了。”

    葉雨時抬頭看向賀航:什麽時候的事兒?

    賀航表示他也很想知道。

    “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見到了?”葉雨時笑問。

    “沒看到,我們猜的。上次賀航脖子上有牙印你知道吧。昨晚季苒茶社開

    張,賀航居然去了十分鍾就走了,你想想要不是他有對象了,他能舍得放棄昨晚你沒去,他單獨跟季苒相處的機會?肯定是家裏有人管著呀。”

    葉雨時知道他說的都是瞎扯,可是他還是掛住了重點,“賀航昨晚很早就走了?”

    “對啊,就我給打電話之前五分鍾來的,掛了你的電話五分鍾後他就走了,感覺就是匆匆過來走過場跟季苒說了句道賀的話的,然後我們就……”

    鄭嘉陽沒了睡意,說話的欲望特別強烈,可是後麵的話,葉雨時都沒聽見。

    他以為昨晚賀航是那邊結束後迴來的,現在看來是在電話裏聽到他不舒服就趕迴來了。

    這還挺讓葉雨時意外的,一直到鄭嘉陽那邊掛斷了電話,他才漸漸從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中抽離出來,抬頭去看賀航,“你昨晚是特意趕迴來的?”

    賀航也餓了,這會兒見他已經吃飽了,正在解決剩下的粥,騰出空衝他挑了挑眉,“是不是很感動?”

    葉雨時點頭,“嗯,沒想到你這人這麽講義氣,居然舍得放下白月光,趕迴來照顧……”他本來想說情敵,又覺得賀航這麽講義氣,他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用這樣敵對的字眼,所以在舌尖打了個來迴咽了下去,“照顧朋友,真沒幾個人能做得到。”

    神他媽講義氣!

    賀航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所以昨晚如果是我病了,你肯定是舍不得放下白月光迴來照顧我的,對吧?”

    葉雨時沒想到他會忽然這沒問,當下心虛收迴了眼神,低下頭不說話了,反應誠實到賀航心裏一陣陣泛酸,又不能把人怎麽樣,隻好把碗裏的粥當成葉雨時一口一口吃掉了。

    卻不知道葉雨時雖然滿上心虛的要命,心裏還真在思考賀航的問題,隻是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迴來,因為電話裏說的是感冒,感冒又沒什麽大不了的,可心底好像又挺想迴來的。

    一時半會兒想不出頭緒,他索性不想了,拿起水杯準備吃藥,目光卻忽然瞟到了手機上的日期,動作瞬間僵住了。

    臥槽!

    今天是27號,他的發情期。

    他本來是記得的,還慶幸比賽是二十六號晚上,不會有影響,結果燒了一夜過來全忘了。

    現在……怎麽辦?

    他不由看向坐在對麵的alpha。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態會影響發情期,一股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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