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就講一段,每次講完兄弟姐妹們都感覺沒聽夠,一臉的興奮勁,吵著讓繼續講,通通都被塗霖拒絕,說書哪有一次給完的,那猴子鬧天宮不鬧個十幾天半個月的怎麽能行。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每天的故事會時間也越來越長,塗霖的河南話說的也是越來越熟練。掌管煤爐生產線的七叔告訴他工廠規模已經擴大了,現在煤爐的名聲四散傳揚,不僅宛城的富戶人家每家都有,而且周圍的各縣也有訂單,原來的那幾十戶人家根本不夠用,現在製作煤餅的從業人數已經擴展到六百多人了,著實為家族帶來一筆不錯的收入,還能養活好幾百個莊戶人,絕對是一門造福四方的好營生。


    旁人看著塗家賺錢幹眼饞,學起來卻是非常困難,就光是怎麽把鐵弄到一起去就夠他們研究的,蜂窩煤的用料當然是不外傳的秘方了,誰都知道塗家在大肆收購碳粉,可是怎麽製作成蜂窩煤,旁人卻是不知,小少爺都說過了,偷偷的賺錢,打槍的不要,雖不知打槍是什麽玩意,可是閉嘴誰都會,這賺錢的營生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日盼夜盼,終於盼望到土豆地瓜發芽了,找來幾口陶罐和大缸,地瓜是要培育幼苗的,這得幹的精細了,放在陶罐裏養著,土豆則需要削成塊,每一塊上一個幼芽,然後再栽到大缸內的土裏,種植地瓜土豆和辣椒玉米都是用的最好的土壤,不僅去淘河裏的底泥,而且還往土上澆糞,塗霖也不嫌臭,臭也是一時的,開窗通風就好了,隻要培育出來這就是無窮無盡的銅錢,每鬆一次土,塗起都感覺自己在伺候搖錢樹呢。


    玉米的事家族中的人都知曉,地瓜土豆的事塗霖從未跟別人說過,就是對父母也未曾言起,這是他的秘密武器,打定主意要給所有人一個驚喜。關鍵還是財不露白,土豆地瓜的巨大產量驚世駭俗,弄個煤餅生產線外人都感覺眼紅呢,這若是知道一畝地能收獲幾千斤甚至上萬斤糧食的農作物,那就不是給家族帶來好運了,可能會遭受到滅族大禍。


    裹著厚厚的皮裘,塗霖是一步也不想出門,河南怎麽會比後世的東北還要冷呢,這皮裘光擋風,卻根本不保暖,張騫、班超也是有病,都走了那麽遠就不會把棉花從西域引進迴來啊,弄那些哈密瓜、西瓜有什麽用,就不能把棉花弄迴來,冬天凍死個人了,這讓塗起該怎麽適應。


    塗霖隻不過小露一手,煤爐生產線為家裏帶來了一筆長期家資,族長大爺爺說了這一筆錢占到家裏目前收入的一多半。也是,爺爺都不是九卿了,誰還能那麽給麵子,肯定很多來錢道都沒了,為了穩固家族的地位,送錢是不可能了,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送水是什麽事情都辦不成的,花房裏的綠菜送出去一些倒是挺好,給郡守、郡丞,還有南陽有名望的家族都送一點,這些家族也都在宛城這個治所定居,具名的是三家長房嫡子,孝敬老人的。


    大冬天能見到綠菜的隻有皇家了,就算富可敵國的家族也沒有,除非是交州的那些土人,誰家不是吃一個冬天的幹菜、豆腐,打嗝都一股發黴味。如今見到綠菜了,受到各家的一致好評,就是少了點,別看少,品種也比較單一,韭菜、豆芽、蒜苗、大蔥和小白菜這些常見菜,可比什麽肉都金貴啊,都隻能是家主單獨享用,其他人也就隻能聞聞味兒,落下些湯水了。家主心情大好,飯都多吃了兩碗,一個勁的詢問是從何處得來?誰能說是自己家種的,那不就彪了麽,就說是從南邊運來的,路上壞了不少,到這剩下的也不多了,前幾日聽說老大人身體有恙,這才送來一些。傻子都能聽出來這是敷衍之詞,可是這是人家的秘方,怎能輕易透露,隻能說若運來的還有多餘的,希望能購買一些,貴一點也無妨。


    族中上下倒是挺開心的,家裏又多了一筆進項,為此把家裏的那些空置的房子全都改造成花房,城外莊子裏的空房子更多,通通改造,至於本錢完全不用管,蜂窩煤就是自己家產的,泥瓦匠也是自己家莊子上的,想起綠菜在冬天的價格,花多少錢都值。


    塗霖對此呲之以鼻,這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後世從來沒聽說過誰賣個煤爐子蜂窩煤,種個大棚菜就能身價億萬的,頂多也就能賺個百萬富翁,還不如在大城市倒騰幾手房子呢,他在琢磨怎麽能幹一票大的。食鹽的利潤很大,上等的青鹽對於他來說也是唾手可得,不過這玩意屬於國企專利,私人倒賣除非門路過硬,想想如今父祖官爵剛丟,宦官集團紅著眼睛到處找茬的時候還是不要幹這掉腦袋的事兒了,至於過濾溶解這些技術顯然也不能貢獻給國家,恐怕貢獻出去也換不來官爵,現在國家內無戰亂,隻要有錢就能買的到,窮人家到何時一年也吃不了幾斤鹽。


    還是老老實實的待著吧,過幾年等風頭過去了,去洛陽做做房地產生意,把洛陽的房子倒騰一遍,管他以後天下亂不亂呢,賺完錢就走,躲開是非之地,去個魚米之鄉做富家翁,繼續享受生活。


    想要享受生活首先就得活著,對於這一點塗霖可沒什麽把握,別說現代醫學,就連中醫都不是那麽靠譜,華佗不就是死在要給曹操做個開顱手術麽,這個時代做開顱手術,曹操不殺他還能留著啊,擱他身上也要弄死華佗啊。


    強身健體,王允那樣的書生都能十年練劍,自己也得那樣做,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塗霖也納悶,就這一副身板是如何當的紈絝子弟的呢,用老爹的話說就是一陣風就能刮跑了,耍不動槍,拉不開弓,紈絝子弟當的都丟人。


    諾大的練武場上,塗霖來迴奔跑,翻滾、爬高、匍匐前進、跨溝、爬繩索鑽洞、走平衡木、翻越障礙,來迴五躺,累的渾身濕透了,趴在地上跟個死狗似的,還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就你欠,練這玩意幹啥!”冬練三九也不能這麽練啊。


    家裏的家奴院工跟看奇景似的看塗霖,也可能是在看耍猴一樣,一致認為這可能小少爺得了瘋病了,前幾個月得的羊角風病情擴大了,傷到了腦子,否則怎麽會大冬天的來迴跑呢,你看渾身都被汗浸透了,舌頭伸那麽老長,肯定是病了,得趕緊去稟報給老爺。


    塗逸和塗淩出來時,塗霖剛剛緩過來精神,準備一口氣再來五次。一天十個來迴,這是他給自己定的標準,以後在循序加強,舞刀弄槍等著身板練好了,渾身有力了再說。


    “喜雨兒,你這是做甚呢?大冬天的跑啥,不怕得病啊!”


    塗霖把掛著的皮裘披在身上,身上還冒著熱氣呢,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走上前,說:“孩兒這不是鍛煉身體呢麽,好長長力氣,孩兒現在太瘦弱了,練一練好強壯起來!”


    “你說這是你製定的鍛體之術?”塗霖點了點頭:“當初恩師見孩兒瘦弱,就特意給孩兒製定了這麽一個計劃,恩師說:一個人的強大,不是某一方麵強大,而是全身的各種機能的強大,要跑得快,跳得高,身體反應敏捷,四肢配合得當,平衡性要好,柔韌性也不可或缺,這樣才稱得上真正的強大,並不是單純的有力氣。”後世軍隊裏練兵不都這麽練麽,誰知還沒等說完話,爹爹塗淩一腳就給踹趴下了,一骨碌爬起來顧不得屁股疼,趕緊跑,父親在後邊一邊追一邊罵:“你個孽障,真是暴殄天物,鍛體之術素來都是方家不傳之秘,得之練出來的甲士天下無敵,若是國朝甲士通通按此鍛體之術鍛練出來,豈能容那草原鮮卑蠻夷囂張,真是氣死我了,我踹死你個孽障。”


    塗霖當然沒被踹死,隻是屁股腫的老高了,讓父親踹了好幾腳,都不敢著地了。他又找到小時候的那種感覺,就是似乎怎麽跑,跑的如何飛快都跑不過父親,沒一會兒就被攆上了,看的幾個弟弟麵如土色,妹妹鼓著腮幫子吹氣,像這樣能減少疼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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