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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安忙道,“據說,已經到了平坡,隨後,才遇襲迴返的……”


    平坡,位於齊都到漁陽的三分之一左右的途中,雖然名字裏帶著平,卻實為不平,山路較多,路況複雜,若不多加小心,是個極容易隱藏和埋伏的地段,也難怪祁老爺一行人又返迴來,估計前麵的路也被堵死,根本行不過了。


    “平坡……”祁容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句,看著遠處眯了眯眼,隨即道,“去前堂。”


    聽完吩咐,芸兒立刻上前攙著祁容,一行人趕著去前院了。


    祁夫人聽到消息,臉色都白了,尚存風韻的麵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緊緊揪著手裏的帕子,卻極力的控製著情緒,不讓下人看著太過失態。


    正在這時,有下人進來通報,說是大少爺和少奶奶過來了祁夫人眸色暗了暗,很快恢複成方才那般沉穩中透出可憐的勁頭,很是無神的吩咐道,


    “讓他們進來。”


    祁容站在堂下,麵色虛白如紙,相比祁夫人,這才叫重病和鬱結,帶著氣聲強打著精神頭兒作了個揖,


    “孩兒見過姨母。”


    寶七也跟著行了個禮,道了聲福,這才聽著祁容繼續,


    “孩兒聽聞父親和二弟半路遇襲,甚是著急,這才趕過來看看,咳咳咳——”


    說著,便是一陣讓人肺疼的咳嗽,那纖薄的身子都跟著顫了兩顫,寶七擔憂的看向祁容,給對方輕拍了拍背,芸兒趕緊給自家少爺遞上帕子。


    祁容連咳數聲才停下,很是慚愧的低頭道,


    “孩兒身量不支,失敬了。”


    祁夫人踱步下來,歎著氣看了眼祁容,滿是愁緒道,


    “你身體不好,又恰逢此事,可以理解,隻是不知道老爺和越兒,現在如何了,這府中上下,可萬萬不能少了他們,都等著他們迴來呢……”


    說著,便有股熱淚含在眼裏,一副慈母形象頓時閃光,又用全府做托詞,顯然這一點是說給祁容聽的,府中之人被連帶捎上點了一番重情義,自然是求之不得。


    寶七溫順的岔開話題,


    “母親說的極是,家中人人擔憂父親和二弟,既然消息是從相國府傳來的,與其在這裏等的心急,倒不如直接去相國府等候,或許還能快些。”


    祁夫人隻有一閃而過的怨光,轉眼便是認同和理解,點點頭道了句也好,表示可以。


    隨著便轉頭去看祁容,祁容剛好正捂著嘴又咳了幾聲,很是難受,祁夫人流露出一副不忍之色,


    “隻是大少爺這身體……”


    祁容幹著嗓子躬身道,


    “隻怪孩兒身體過虛,體力不支,如若不然,定然是要躬身前往,咳咳——這次,恐怕要讓少奶奶代勞了。”


    說完,還遺憾和慚愧的垂了垂頭,一臉的辜負。


    祁夫人很是理解,立馬接道,


    “我也是擔心大少爺的身體,既然大少爺自己也說了,那便留下來養病,千萬別勞累著。芸兒,照顧好你家少爺。”


    芸兒很快行禮應答,表示自當認真伺候。


    寶七走前,還不忘偷偷給祁容留了個眼色,表示感謝。去相國府等待,自然有機會打探到更多的消息,隻是祁容身份特殊,又因生病有些敏感,不便前往。寶七前去,便是理所應當,還能趁此會會上官清桐,很多事情,知道的多一些,疑惑也就慢慢兒解開了。


    芸兒扶著祁容迴到後宅,祁容一人站在書房內,遙望著不遠處的字畫兒,不知在想些什麽。書架旁最靠內的位置,正赫然站著一個人,低著頭垂著麵很是恭敬,看不清表情和容貌,隻有一身寒氣分外明了。


    祁容眸色深邃,不同以往,即便身體虛弱也擋不住星目劍光,一派氣度,


    “人手都派下去了麽?”


    帶寒氣的人說著帶寒氣的話,卻不減絲毫服從之意,


    “迴主上,共十一人手,全都派下去了,不出一炷香,便能趕到。”


    祁容聽罷並未說話,隻掃了身後的身影一眼,那人繼續道,


    “人也已經搜到了,幕後主使,怕是和朝廷方麵有關,剩下的行動等待主上吩咐。”


    祁容眯了眯眼,還是輕咳了兩聲,那人憂慮的抬了抬頭,隨後趕緊低頭,聽著祁容接下來的問話,


    “不知先生那邊行動如何,近日可能要約見先生一麵。”


    “屬下定把消息給公孫先生帶到。”


    祁容點點頭,再朝書架旁看去,那身影和寒氣,不知何時已然不見了。


    祁容這才喚了聲芸兒,麵白如紙,體虛如葦,撐著麵前的桌子,幹著嗓子道,“扶我去床上,再把藥給我拿一顆。”


    芸兒趕緊上前,動作熟練輕緩。可祁容的情況反倒更重,咳嗽聲也跟著不停,給自家少爺喂好藥,芸兒這才一臉急色和憂慮的跑出去,尋人去請公孫先生。


    話說寶七隨著祁夫人去相國府,迎著她們的是相國上官謙和上官清桐,上官謙尤其一臉凝重,見祁夫人前來更是深歎了口氣。


    祁夫人來後麵色很不好,急切的詢問著自家老爺和兒子的情況,


    “上官大人,不知老爺是否安然,冒昧前來打擾,還請上官大人施以援手啊。”


    上官謙一臉肅重,


    “祁夫人切莫如此,老夫方才已經加派人手前去支援,祁老爺吉人天相定然能平安歸來。”


    寶七蹙著眉跟在祁夫人身後,憂心躍然,卻總能感覺到一道目光看向自己,寶七麵色未收的抬頭迎上,坦然無懼的迎上上官清桐的眸光,對方隻一詫,隨後便是滿眼的安慰和善之色,端坐不語。


    這邊祁夫人和上官謙剛說完,門口的護衛便跑來傳報,


    “報——大人!跟隨的信使迴來了,祁老爺和二公子已被安然救出,又返迴去了漁陽的路上。”


    祁夫人聽錯一般,眾人皆詫,上官謙麵色最穩,還是眉心起了個紋路,


    “前路隻會更加兇險,為何沒有將祁老爺一行人救迴京城?!”


    那報信的人口齒清晰接著道,


    “迴稟大人,我們的人趕到時,對方似乎已經被殲滅了不少,前往漁陽的路途中,現如今也暫時通暢了,並未再見上次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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