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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珠的確不是自己跑出來。


    她現在被破布堵著嘴,綁住手腳,正扔在一個昏暗的角落裏不能動彈。


    祁珠使勁扭動了兩下,發現毫無用處,被堵住的嘴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又拚命哼哼了幾聲,依舊沒人迴應,這才放棄的沉了沉肩膀。


    沒過幾秒,黑暗中的眼珠不甘的又冒起了火,費勁巴拉的側了側身子,哐哐哐,用後腳跟狠瞪了數下身後的木板,似乎這樣才能解氣。


    嘴裏又嗚嗚的喊了幾句,當然,沒人能聽清是什麽。


    正當祁珠用生命在掙紮,頭上的木板卻傳來均勻的腳步聲,聲音不大,且不止一人,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很是清晰。


    祁珠正進行的猛踹和嗚咽頓了一下,隨後便是狂風暴雨般更加激烈的動作,頭頂上的腳步果然跟著停了下來。


    “望五哭去……”


    祁珠費力的想要喊出來,無奈也隻能哼哧出聽不出原話的聲音來。


    不過停下來的腳步並未過太久,緊跟著就是哐當兩腳,猛然在祁珠頭上響起,驚的祁珠一怔,便聽到一聲粗剌剌的男聲不耐的嗬斥,


    “吵什麽吵吵什麽吵!老實點兒!再吵給你扔下河去!”


    在後麵便是幾聲低沉私語,伴隨著時不時的竊笑傳到下麵,直到腳步聲再次響起,越來越遠,祁珠才悶悶的喘著粗氣,氣憤的又蹬了一腳船板。


    她幾時受過這等氣,心裏的憤懣和委屈更是難以忍受,眼裏的淚珠兒滴溜溜的轉著,抽抽囔囔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複下來。


    祁珠想著方才對方的話,安慰自己至少知道身處何處了,雖然她並不知道為什麽會被人綁到船上,又是被何人綁到這裏,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一時任性……


    想到自己被綁的原因,祁珠心裏更加難受,加上她現在被扔在船艙的最下層,陰暗潮濕,又不透光,隻有星星點點的細光從木板縫裏透進來,反倒讓環境顯得更加惡劣陰森,心情也差到了極點。


    她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家裏早些發現自己不見了,快點兒察覺到自己被綁了,趕緊派人來救!


    隻是一想到自己居然被綁到了船上,還不知道運到哪裏去,又覺得希望十分渺茫,忍不住一陣後悔和悲涼,嗚咽的哭出聲來。


    嘴裏喊不出來,就在心裏腹誹,等自己出去,定要將這幫混蛋碎屍萬段千刀萬剮!


    居然敢綁架自己嗚嗚……


    嘴裏哭心裏罵,加上又動氣又動腳,她哪裏還有太多力氣,不一會兒便渾渾噩噩的睡過去了,狹小的空間射進幾道極淺的光,隨著船一起晃晃悠悠。


    迴去的路上寶七便一直想開口,映著淺淺的月光,一抬頭就看見祁容的側麵,隱在淺白的月色下,麵色極白如玉,鼻梁俊挺如山,目光深遠的望著前方,看不透,摸不著。


    寶七見芸兒隻認真扶著祁容,自己欲言又止了數次,直到最終進了屋兒,也沒張開口。


    臨睡前,芸兒將重新加熱的藥給祁容端來,還多了寶七的一份,又加了兩杯漱口的清茶,待到一切收拾完畢,這才退下。


    寶七站在祁容麵前,沉默的為他寬衣,一臉的若有所思。


    將近一個月來,從開始的不自在到後麵的習慣,寶七幾乎承擔了祁容夜間寬衣之事,雖然明白對方不能人道,畢竟還是將對方看作一個男人的。


    當然,現在這些不是重點。


    祁容無語的看著寶七,突然抬手抓住了那雙慢吞吞遊移的手,明顯察覺對方僵了一下,有些驚錯的望向自己。


    祁容無奈的勾了勾唇角,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你又係上了。”


    寶七垂眸一看,果然……自己將剛解開的衣帶又重新係了上去,不自然的躲開祁容的注視,抽出手來趕緊再給對方重新寬衣。


    寬完衣又覺得有些別扭,怎麽弄的自己像個急色的色女一樣,使勁壓製住湧上臉來的熱潮和羞惱,一把將衣服搭上木施上。


    提了口氣猛一迴頭,本想趁此機會質問對方,不料正瞥到某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痕含在唇角,寶七盡量讓自己忽視那抹笑意,淡定問道,


    “方才那人,你知道是誰吧。”


    寶七雖然是問句,說出來的話卻慢滿滿都是肯定,至於她自認為穩住的情緒和淡定,聽在別人耳朵裏就不一樣了,七分淡然,還藏了三分嬌怨和羞赧。


    祁容沒料到話題轉的如此突然,竟真的笑出聲來,


    “我還以為,你會忍到明天再問。”


    祁容一句話反倒讓寶七分外不爽,方才的其他心思也一掃而空,正了正神色直視著對方,反而多了些膽色,


    “我自是忍不住,就看夫君,忍不忍的住了?”


    祁容的笑意從眼底消失,麵上恢複了以往的溫和,


    “既然娘子都猜到了,又何必多此一問,府中之事,我也隻希望能保得自身周全,不牽扯無辜之人進來。”


    寶七聽的自嘲一笑,眼中盡是透徹了然,


    “牽不牽扯,又豈是自己說了算,既然你我已然拜堂,也算同舟共濟,你處境艱難,我又豈會逃脫的了。有些事,你若願說,我便願聽,你若不說,我也自會尊重,明裏暗裏,不過相互扶持一下,讓自己活的不那麽委屈罷了。”


    寶七說罷,望向祁容的眸光,溫潤如故,深沉似水,一麵是令人惻隱的病情,一麵,又是全然看不懂的心思。


    “咳咳咳——”


    祁容話未出口,還是輕聲咳嗽起來,寶七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扶著對方坐到床邊,輕拍了幾下對方的後背,倒了杯水送過來。


    她每一次懷疑祁容裝病,可一旦看到祁容的氣色和咳嗽,又覺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任誰裝病,也不會將一個病入膏肓之人演繹的如此入木三分,即使咳嗽能騙人,這身體不能騙人。


    寶七越發看不透這裏的許多,一個臥病二十餘載的少爺,為何能惹來自家姨母的這般不容,還有今天那位刺客,和並未露麵的出手相救之人,祁珠也在這個節骨眼兒不見了。


    寶七等著祁容喝完水,正待放下,篤篤篤,響起一陣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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