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色跟著死亡之水前行,對血葫蘆說道:“血兒,如果找不到聖人,我想我的靈魂,應該可以淨化死亡之水。”血葫蘆道:“師兄,你不能這麽做,你肩頭的重任,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如果你出了什麽事,那……”悟色笑道:“血兒,其實我一點都不重要,如果能救更多的人,我願意犧牲我的一切,而當我葬身在死亡之水中後,死人客棧和死人界就要靠你了。”


    血葫蘆歎道:“師兄,你這又何苦呢,就算你為人間付出一切,也不見得那些愚昧的眾生會感激你!”悟色笑道:“血兒,我們做事,難道是為了得到讚賞和感激嗎?如果是那樣,我寧願做一隻野貓,在山林中自由自由安安穩穩地度過幾十年,然後屍骨化為泥土,倒也不錯。”血葫蘆笑道:“算了,我說不過你,隻是師兄,你要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能放棄自己的生命。”悟色笑道:“我答應,我又不是傻瓜,不會隨便尋死的,何況我……”血葫蘆道:“別和我說你不會死,其實我們都清楚,我們也會死,所以更要好好愛惜自己。”


    悟色點頭道:“好,血兒,我跟著死亡之水,你到前麵去看看,看距最近的城池還有多遠。”血葫蘆一點頭,飄身離去。


    死亡之水的流動極為緩慢,但隨著吞噬更多的生靈,其勢頭竟是變得更加兇猛。悟色從那黑色的水流中,看到了死亡的恐怖,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自從大佛說他已經可以出師後,悟色就以為死亡再也與他無關。此時,死亡的訊息近在眼前,悟色的心感到格外沉重。


    正在悟色沉思時,天空中傳來幾聲響雷,遠處飄來一大片白雲,遮住了陽光,也遮住了悟色心中的恐懼。悟色放眼望去,卻見雲頭上全是天兵天將,掛帥的是托塔李天王,五方大帝各有派出兵將。悟色心中有一種不安的直覺,便飄過去,問道:“李天王,你們這是上哪兒去?”


    李天王冷聲道:“妖貓,你在冥界胡作非為,將死亡之水注入人間,令人間生靈塗炭,其罪當誅,我等奉五方大帝之命,特來捉你前去受罰。”悟色笑道:“李天王,死亡之水是鬼魚所放,可不是我……”李天王道:“妖貓,鬼魚一族,早已滅絕,此時你拿來當作替自己開罪的說辭,簡直是荒謬。本帥勸你速速投降,一再頑抗,對雙方都沒有好處。”悟色的能耐,眾仙心知肚明,能不戰對他們自是有萬般的好處。


    悟色笑道:“李天王,我算是明白了,你們還真是聽話,書天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以前如來佛祖掌管佛界時,也不見你們仙界對佛界言聽計從,現在你們怎麽一下子全都變成了縮頭烏龜?不能明辨是非也就罷了,卻還要跑出來獻醜,也不怕失去人間百姓對你們的供奉嗎?”


    天兵天將中傳出一片噓聲,顯然他們也為悟色的話所動,覺得現在的他們不像是天兵天將,更像是任人隨便使喚的狗。書天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就做什麽,其實仙界與佛界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佛界不用聽命於仙界,仙界也不必聽從佛界,然而現在仙界變成了佛界的附屬,作為仙界的天兵天將,也覺得不可思議,很沒麵子。李天王怒喝一聲,待眾天兵天將安靜下來,才又說道:“妖貓,降與不降,痛快得給個答案,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悟色歎道:“李天王,我覺得眼下最該解決的事,是設法阻止死亡之水繼續流動,而不是來捉我迴去受審。你們身為天上的神仙,受盡人間百姓的香火,此時眼看百姓有難,你們卻能做到視而不見,你們的臉皮可真是太厚了。你們自以為是神仙就很了不起,其實失去了人間的香火,你們什麽都不是,比畜生還要可憐。”


    李天王怒道:“妖貓,南鬥六星君,將此妖貓……”悟色笑道:“李天王,你別開口閉口就是妖貓,說實話我身上的仙氣,比你們這些所謂的神仙要多得多。”李天王道:“仙氣再多,也擺脫不了你是貓妖的本質。”悟色笑道:“那是當然,隻是人可以成仙,為何貓虎等生靈就不能成仙呢?李天王,你該不會以為人真的要比其它動物高一等吧?”李天王道:“本帥不和你廢話,南鬥六星,你們怎麽還不動手?”


    大力鬼王說道:“元帥,屬下覺得苗老板所言甚是,當務之急是趕緊阻止死亡之水,一旦死亡之水流到城池,那才是……”李天王道:“大力鬼王,我等奉命來捉苗悟色,隻管做好分內的事,別的事就少插手。”


    悟色歎道:“李天王,大力鬼王比你明事理多了,如果你能製止死亡之水,那我就投降,否則我一定將你們打個稀巴爛。”李天王略一沉思,問道:“苗老板,此話當真?”悟色笑道:“我苗悟色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李天王,算下來,這買賣你也不虧。”李天王道:“好,本帥姑且信你一迴,不知有誰能製止死亡之水的前行?”


    哪吒三太子說道:“父王,孩兒的乾坤圈,或許可以攔住死亡之水。”李天王點頭道:“好,那就動手吧!”悟色飄到李天王麵前,嘿嘿笑道:“三太子,你被衝動,死亡之水能夠吞噬掉一切,你的乾坤圈是很厲害,但我的金嗩呐也很厲害,不過若遇到死亡之水,這寶貝可能就會化成新的死亡之水了。”哪吒說道:“苗老板,我不相信。”悟色歎道:“我是好意提醒,你若不信,那就盡管去嚐試,乾坤圈化了,可別再來怨我沒有提醒你。”哪吒低頭看去,死亡之水流過的地方,隻剩下黑乎乎的泥土,心頭不由一顫,也不敢再輕易去嚐試,乾坤圈可是他的寶貝,失去了那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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