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鼠又問道:“如果你心中是這麽想的,那就請跟我走,若不是,那就迴家去吧,什麽狗屁鼠神,根本就不值得人們去供奉。”海塵聽到小鼠辱罵鼠神,本想說她幾句,卻看到小鼠已經朝後山走去,他心中微一猶豫,還是忍不住跟了過去。


    鼠神廟後的雜草,直沒及海塵的膝蓋。為了以防萬一,海塵隨手折了一根細柳枝,甩著敲打前麵的草叢,好趕走在那裏棲息的毒蛇。


    小鼠迴頭看到海塵的舉動,笑道:“你不必這樣,這裏的草雖然茂盛,但並沒有毒蛇,畢竟這裏是鼠神廟,毒蛇也很害怕鼠神。”


    海塵道:“小鼠,你既然相信鼠神的存在,為什麽又那麽說鼠神呢?”小鼠道:“鼠神是一個自私的神仙,其做事從不為萬物生靈著想,而是他高興怎樣就怎樣,一點也不值得人去尊敬。”海塵又問道:“你一個姑娘家,住在這深山中,難道就不害怕嗎?”


    小鼠笑道:“這座山就是我的家,我幹甚要害怕?”說著頓了一頓,又問道:“海塵,你該不會是個傻子吧?先前你看到的我是一個老太婆,這會兒我又變得年輕,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是你眼花了吧?”


    海塵愣道:“小鼠,那你是……”小鼠笑道:“我是鼠妖,在還未成妖前,我是一隻大老鼠。”海塵笑道:“別逗了你,什麽大老鼠,什麽鼠妖……”卻見小鼠在地上轉了一圈,便從海塵眼前消失了。海塵急道:“小鼠,你去了哪裏?”


    前麵的草叢中傳來了小鼠的聲音:“我在這裏,你過來看看。”海塵走近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雜草中趴著一隻碩大的灰色老鼠,老鼠的前爪抬起,一雙明晃晃的眼睛正盯著他看。海塵攝定心神,問道:“你……你真的是小鼠……”


    小鼠變迴人形,笑道:“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


    海塵道:“如果你真的是一隻老鼠,那也難怪你那麽恨鼠神了?”小鼠道:“你不怕我?”海塵笑道:“自從我爹娘死後,我便覺得我是為她而活,現在連她我也失去了,我活著也沒意思,若是你想吃我,那就吃吧!”


    小鼠道:“我雖然是妖怪,但我不吃人,你是跟我走呢,還是獨自迴家去呢?”海塵心想若是曾阿暖死了,汪雲說不定會跟他走,心中這樣想著,雙目中閃過了一抹邪惡。小鼠看在眼裏笑道:“剛才你心中動了殺機,對不對?”


    海塵歎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小鼠,人違背自己所發的誓言,真的會遭到報應嗎?”小鼠道:“一定會,隻是遲早的問題。”海塵道:“如果是死後才遭了報應,那和沒有遭到報應又有什麽區別?”小鼠點頭道:“也對,海塵,隻要你肯幫我,我就會幫你。”海塵問道:“讓我幫你什麽?”小鼠道:“先去我家,到了我家再告訴你。”


    小鼠的家在大山的最深處,經過那雜草地,又翻過一座矮坡,越過一條河流和山穀,最後來到了一處斷崖前。那斷崖的崖壁光滑如鏡,下麵有一扇木門,木門上房刻著“小鼠之窩”四個篆字。小鼠走過去打開木門,笑道:“歡迎參觀小鼠之窩!”


    木門背後是一座山洞,洞內黑漆漆一片,海塵走到洞口,猛地警覺,心想小鼠將他騙來此處,會不會是要吃了他,但他隨即想到沒有了汪雲,活著還不如死了,便大膽地鑽了進去。小鼠隨後跟進來,將一根火把交給了海塵,然後走在前麵帶路。山洞中錯綜複雜的甬道很多,小鼠帶著海塵繞來繞去,終於來到了山洞的最深處。那裏的光線很暗,還好海塵可以視物,而裏麵怪石林立,一邊是潺潺溪流,一邊是靜靜小湖,石床石桌石椅等物件應有盡有,這裏若不是神仙居住的地方,那必是妖怪山鬼的家園。


    海塵在裏麵轉悠了一圈,歎道:“這裏倒是很適合遁世,小鼠,這麽大的一座山洞,都是你自己挖得嗎?”


    小鼠朝湖中扔了一塊石頭,泛起的漣漪正如海塵此時的心,隻聽她說道:“我是老鼠,天生就是打洞高手,不過這個洞還是花費了我很大的工夫,足足用了幾百年呢!海塵,我發現你是一個怪人,被情所傷後,都不想活了,而且這麽輕易相信一個妖怪的話,頭腦如此簡單的人,恐怕僅你一個。我差點忘了,耽擱了這麽長時間,你一定餓了,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老鼠吃的東西雖然和人相同,但吃法完全不同。海塵想到這點,急忙說道:“我先前才剛吃過飯,這會兒還不餓,不用麻煩了。”


    小鼠笑道:“那好吧,你也看過我的家,如果你想讓我幫忙,你先得給我幫忙,你覺得這樣公平嗎?”海塵道:“很公平!”小鼠道:“經過千年的修行,我好不容易修成了人形,結果你也看到了,一天中的大多數時候,我都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無論我怎麽修行,總是擺脫不了這個結果。後來我無意中聽到,就在這片斷崖上的石縫中,長著一種不知名的仙草,隻要吃了那仙草,我就可以不用再變成老太婆了。”


    海塵道:“如果真是那樣,你怎不去拔兩株試試?”小鼠歎道:“那仙草通靈,隻要是妖怪山鬼碰到,立即會化成灰燼,隻有人才可以采摘。我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氣,才在今天來到了鼠神廟,就是想找一個願意幫我的人。本來我是打算用美色來蠱惑男人,讓其替我去摘仙草,雖然我不知道這樣樣子的我算不算是美麗,還好遇到了你,你需要我的幫助,我需要你的幫助,隻要我們合作,就能互惠,看來這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海塵歎了口氣,問道:“小鼠,那我現在就幫你去摘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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