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渡的手指指尖有點涼,搭在奚枂後頸上時,讓奚枂有種毛骨悚然的驚懼。


    隨著他話音落下,手指沿著頸側下滑,來到她的鎖骨處,撥弄了兩下。


    身體不受控製地抖了抖。


    奚枂閉了閉眼,壓下失序的心慌,啞聲道:“好。”


    起身走到衣櫃前,奚枂想了想,選了一條大裙擺的蝦粉色長裙換上。


    一邊換著,她一邊打量宗渡。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今晚的宗渡不太一樣。


    明明還是那個人,但是眼神變了。


    兩人換好衣服下樓,到了停車區,奚枂才發現盧讓居然在車裏等著,開門的動作便是一頓。


    “嗯?”身後的宗渡發出疑惑的單音。


    “沒事,”奚枂忙鑽進車子,“沒想到盧先生這麽晚了還沒下班。”


    宗渡“嗯”了聲:“晚上喝了點酒。”


    說著他拿出煙要點。


    奚枂下意識道:“少爺最近抽煙有些多?”


    宗渡點煙的動作一頓,眯眼看她:“怎麽?”


    “沒,沒什麽。”奚枂收迴視線。


    宗渡以前總說,下了班的時間不喜歡助理跟著,讓他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還有,他並不很愛抽煙。偶爾提神時來一根已經足夠,可最近他身上的煙味似乎越來越重了。


    應該是她想多了。


    盧讓從後視鏡看向奚枂,卻撞上少爺冰冷的目光。


    趕緊收迴視線,發動車子。


    “去vee。”宗渡道眼底閃過一絲煩躁,將煙熄滅。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奚枂安靜地看著窗外,而宗渡則閉目養神。


    兩人的手在中間交握,宗渡修長的手指把玩著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捏揉。


    是奚枂熟悉的小動作。


    看著車窗上她的倒影,奚枂猜測宗渡去vee的用意。


    正想著,車內突然響起宗渡的聲音。


    “嗯,怎麽這時候打過來?”


    奚枂詫異地轉過頭。


    宗渡的聲音溫柔又充滿耐心,像是在跟誰說悄悄話。


    眉眼間是難掩的欣喜。


    奚枂看著他手機漆黑的屏幕,擰了擰眉。


    剛才他的手機響過嗎?是誰打來的?


    通話持續時間不長,宗渡很快就掛了。


    奚枂趕在他發現之前收迴視線,繼續看向車窗外。


    到了vee,宗渡與奚枂五指交握進門。


    此時已經過了零點,vee正式進入午夜模式。


    大門已開,吵鬧的音樂就像潮水湧來,炸得奚枂頭皮發麻。


    舞池裏群魔亂舞,舞台上的舞者們扭著曼妙身子,繞著鋼管搔首弄姿。


    宗渡挑了下眉:“你之前就跳這種舞?”


    “沒那麽誇張,”奚枂趕緊解釋,“我跳的是午休時間段,比較和緩。晚上的時間段才……比較放得開。”


    “原來如此,”宗渡淡淡道,牽著她往樓梯走,“他的辦公室在樓上?”


    vee的營業區在一樓,二樓都是管理區。


    三人一到樓上,朝麵的第一間就是總經理辦公室。


    盧讓上前敲了敲。


    不知是外麵噪音太大聽不到,還是裏麵真的無人迴應,三人沒聽到應答的聲音。


    宗渡擰了擰眉。


    “少爺,這?”盧讓又敲了幾下,依舊沒人應聲。


    宗渡臉色一沉,抬腳直接踹向把手。


    門嘭一聲被踹開,伴隨著一聲女人的尖叫,濃濃的石楠花味爭先恐後撲了出來。


    辦公桌後,許鑄半躺在老板椅上,側對著正門。


    一個女人衣不蔽體正跪在地上,隨著宗渡踹門的動作滑坐在地上,裙擺散了一地。


    奚枂被燙到似的移開視線,白著臉走到旁邊牆壁後。


    許鑄……和隋明安?


    驚魂未定間,辦公室內傳來許鑄氣惱的聲音:“滾出去!”


    隨即嘭一聲,一個木質紙巾盒也被扔出了門,恰好滑到宗渡腳邊。


    保安姍姍來遲,將三人團團圍住。


    許鑄將腰帶一係,帶著嘴角殷紅的口紅走出來。


    襯衣下擺滿是褶皺,像是被碾了又碾。


    他滿身火氣,出門抬手給了保安隊長一巴掌,咬牙:“怎麽迴事,人都死哪兒去了!”


    保安隊長滿是委屈:“剛才隋領班說找您有私事要談,讓我們避開點——”


    許鑄正要嗬斥,餘光看見奚枂白著臉站在旁邊,所有的話都梗在了喉嚨。


    他略側了側身,將腹肌上的唇印掩進暗影裏:“廢物!”


    宗渡嗤笑:“怪我,打斷許總的好事了。”


    許鑄深吸了口氣,啞聲吩咐道:“把人帶到會議室去。”


    保安隊長帶著三人往旁邊的會議室走去。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許鑄從外麵進來。


    他洗了個澡,衝去一身火氣,頭發上還帶著潮意。衣服是新換上的,可能有些著急,細節處沒整理好,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匆忙。


    而且,竟然是與宗渡同款同色的藍灰色休閑西裝。


    更讓奚枂吃驚的是,隋明安也過來了。


    她的嘴唇有些腫,走路時姿勢也很怪異,讓奚枂忍不住聯想到方才看過的畫麵。


    奚枂趕緊收迴視線,不敢再看。


    宗渡同樣在打量隋明安,在發現對方與奚枂有不少相似之處後,原本嘲諷的眉眼變得陰沉。


    室內明亮的光線投下,落地一片暗影。


    宗渡拿出根煙,正要點,又頓住,改為夾在指間:“許總今晚約我來是為了?”


    在宗氏門口,許鑄跟奚枂分開後,他就直接找上宗渡的人,讓他們傳了句話。


    ——零點vee見。


    許鑄往椅背上一靠,食指在上腹交握。


    一端正,一懶散。


    同色同款的兩個男人,麵對麵呈現出截然相反的個性。


    奚枂正覺得納罕,就見許鑄抬手指向了自己:“我要她。”


    奚枂一怔。


    宗渡手指一繃,煙,斷成了兩截。


    許鑄笑了笑,將手搭在身側的隋明安身上,撥了下她的長發:“雖然是個假貨,但也能用。我們換著玩,如何?”


    隋明安臉上一陣扭曲:“許哥——”


    “嗯?”許鑄看她。


    隋明安一僵,很快就收起了表情:“我聽許哥的。”


    許鑄笑著看向宗渡:“怎麽樣?”


    宗渡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許鑄笑得肆意:“宗渡,這是你欠我的。”


    奚枂心底一緊,伸手拽住宗渡的袖口:“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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