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奚枂:“你怎麽知道……”


    奚枂緊緊咬著嘴唇。


    她不想說的,可她忍不住。


    她不懂為什麽明明有無數次機會逃離那個家,但莊怡就是不肯。


    她不肯走,也不肯放自己走。


    因為一個奚闊山,她們也得陪著發臭發爛。


    莊怡先是震驚了一會兒,接著捂住臉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奚枂扭過頭,也不勸她。


    奚枂一直都想不明白。


    若媽媽真愛那個混蛋,為什麽還要跟宗先生搞在一起。


    都已經有了宗先生那樣的情人,又為什麽為一個賭鬼付出所有?


    她周旋在天差地別的兩個男人中間,為的是什麽?


    刺激嗎?


    過了許久,莊怡才止住聲音,雙眼幾乎腫成了核桃。


    她坐在床邊偷偷看了奚枂幾次,不知該如何啟齒。


    正僵持著,奚枂的手機響了下。


    莊怡擦擦眼淚:“你別動,我來。”


    她拿過奚枂的手機,劃開屏幕,入目是一條銀行入賬信息。


    “您好,您的銀行卡在19:05分入賬56832.94元,您的餘額為160032.01元。歡迎致電……”


    莊怡詫異地看向奚枂:“枂枂,你這是哪裏的兼職?工資怎麽這麽高?”


    奚枂心底一緊,伸手抓過手機:“你不用管。”


    說著她將手機塞到腰後,一副不讓莊怡再碰的架勢。


    莊怡見女兒用戒備的目光看著自己,手足無措:“我,我沒想做什麽啊,我……”


    奚枂見她盯著支票,眼底有貪婪、躍躍欲試的光芒流竄,心已經涼了一半。


    “你打算把我的錢拿去給他?”


    莊怡下意識高聲道:“我沒有!”


    反而欲蓋彌彰。


    奚枂苦笑了聲,將手機和支票壓在枕下。


    莊怡看著奚枂防範的樣子,眼淚撲簌簌往下掉:“枂枂,我不是,媽媽沒想……”


    不管莊怡怎麽解釋,在奚枂這裏,她的信用為0。


    任誰被幾次三番地清空銀行卡,都不會再抱有信任。


    她在vee工作一個月工資五萬多,幹了兩年,按道理早就該存下可觀的收入。


    可如今賬上隻有十六萬,為什麽?


    因為莊怡總會出其不意地將她掏空。


    從小到大,莊怡堅持的事隻有兩件:


    一,不能離開宗家;


    二,不能放棄奚闊山;


    不論她們母女遇到什麽樣的不公,莊怡都不允許奚枂違背。


    “你迴病房吧,”奚枂閉上眼,“我累了。”


    莊怡見女兒一臉決絕,也知道此時不是談話的時機,目帶不舍地離開了。


    ...


    一整個白天,奚枂都沒跟莊怡說話。


    入夜,奚枂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幹脆披上外套到樓頂透氣。


    深夜的醫院滿是痛苦呻吟,隻有樓頂才是真正的安靜。


    打開頂樓鐵門的瞬間,微熱的夏風吹來,讓她有種重迴人間的舒爽。


    奚枂攏了攏領口,朝著天台邊沿走。


    走了兩步,發現有人正在抽煙。


    腳步一頓。


    對方不知來了多久,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也很意外,側臉看過來。


    昏沉的燈光勉強照亮了兩人的臉。


    奚枂意外:“……少爺?”


    他怎麽會在這裏?


    大半夜的???


    宗渡顯然也沒料到在此時會看到奚枂,略怔了幾秒。


    等迴過神,他隨手將煙熄滅,朝著她勾勾手:“過來。”


    奚枂走過去,聞到他身上濃重的煙草味。


    這是抽了多少煙啊。


    再看地上,果然散了一地煙頭。


    奚枂眉頭微蹙:“你怎麽會在這裏?”


    宗渡沒有迴答,單手拉住她的胳膊,將人拉到懷裏團住。手自然地滑到她的腰側,滑入病號服。


    略帶粗糲的手指覆上她凝脂般的皮膚,奚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少爺,我身上有傷。”


    宗渡似乎心情很好,低笑了聲:“嗯,你小心點。”


    說完手指挑開褲縫,向下探去。


    奚枂:???


    你說的是人話嗎?


    奚枂扭過身子想說點什麽,粉唇剛張開,宗渡兀然低頭,奪去她的唇舌。


    微風徐徐吹來,時不時掀起奚枂垂落的衣角。


    肥大的病號服在風裏七搖八晃,柔軟的布料不在她身上肆意摩擦。


    本來沒什麽心思的奚枂被撩起了心底的癢。


    好在還有一絲理智。


    奚枂趁著唿吸的間隙推了推宗渡:“少爺,你要跟林小姐訂婚了。”


    下午剛體檢備孕,晚上就跑來醫院跟她偷情?


    宗渡舔了舔她的唇角:“我說過,不作選擇。”


    “可是……”


    “沒有可是,張嘴。”


    宗渡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單手捏住她的下頜,狠狠吻了上去。


    奚枂隻能放鬆自己。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今晚的宗渡有些不一樣。


    往常最愛衝鋒陷陣的男人格外溫柔。


    大約是顧及她的傷。


    宗渡將她的褲子墊在圍欄上,單手將她托起放在上麵,又勾起她的一條腿。


    極盡溫柔的研磨,卻不急著攻城略地。


    奚枂一時淚眼盈盈,察覺到他的動作,忙抬手按在他的腹肌上,推拒了下:“少爺,沒帶東西。”


    宗渡親了親她的鼻尖:“懷上了就生。”


    奚枂嚇得瞪大眼睛:“少爺!”


    他在說什麽胡話?!


    宗渡的指腹擦過她的鎖骨,心情似乎很好:“林妍妍想要,你不想?”


    不想!


    她怎麽可能給他生孩子!


    奚枂嚇得臉色都白了,連連搖頭。


    宗渡皺了皺眉,眼底一片幽暗。


    動作突然粗魯,所有的溫柔瞬間褪去,又恢複了往常的野蠻做派。


    宗渡扣住她的脖頸,死死將她壓在胸前。


    下麵的動作卻又猛又快。


    奚枂咬住他的外套,阻止嘴裏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音,卻擋不住唿吸被他撞到破碎。


    她感覺自己的腦震蕩似乎變嚴重了,不然怎麽會聞到他身上有濃濃的藥味。


    奚枂不知被翻來覆去幾次,再醒來時,人已經躺在病床上。


    “終於醒了。”


    奚枂看向床邊,見管家一臉擔憂地坐在那裏,“管家?”


    管家上前幫她墊了個枕頭,讓她靠著坐起來:“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奚枂低頭一看,發現身上已經換了新的病號服。


    “我這是……”


    “暈倒了,”管家一臉擔憂,“幸好遇到了少爺,不然怕是要出事。”


    “……少爺?”


    狗東西不會讓管家知道他來打炮的事了吧?!


    “少爺今天要做婚前檢查,昨晚就來醫院住下了。他說昨晚到天台吹風,發現你暈倒在地。”


    奚枂鬆了口氣。


    ...


    打完最後一針,宗渡坐起身穿衣服。


    蔣琬將醫療垃圾處理完,轉身看向好友:“昨晚又失憶了?”


    宗渡扣扣子的手一頓,接著又繼續:“不完全。”


    有一部分還是記得的,比如他跟奚枂在天台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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