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不告訴我也就罷了,現在我已經不是安家的人了,你有什麽好隱瞞的?”


    寧初一揪著易褚檸領口,以俯視的姿態從上往下怒視著他。


    如果是別人的事她懶得過問,但易褚檸的父母對於她來說不是別人,那是把她當女兒對待的親人,當年易家出事易褚檸消失,她也是渾渾噩噩了一陣子才走出來的。


    易褚檸靜靜地看著她,神色複雜。


    “你說話啊!”寧初一揪緊了他的衣領,自己也壓低身體,湊得更近,垂落的發尖已經觸碰到了他的臉。


    “你真想知道?”


    “廢話!你再不說,我就,就……”寧初一竟有些不知道要拿什麽來威脅他。


    見她蹙著眉頭自己把自己為難住的表情,易褚檸沒忍住,抬手指尖插進長發間,扣住她的後腦勺下拉,極快尋到她的唇親了上去。


    “唔……”


    寧初一睜大眼睛瞪著他,又羞又氣,都這個時候了誰還有心情玩親親啊混蛋!


    她一隻手因為還揪著領口被壓在了身前,於是她隻能用另一隻手去掰易褚檸扣著她後腦勺的手,想要掙開他的手起身。


    卻不想這時易褚檸主動移開了手,並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帶著她的身體翻轉了個身,成了她在下他在上的姿勢。


    “你唔……”話到嘴邊又給堵了迴去。


    不像之前那樣溫柔款款,他這次親得強勢而不留餘地,有一種壓抑已久的情緒在唇齒觸碰間噴薄而出。


    明明他閉著眼仿佛全身心投入到親吻中,但寧初一卻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那種抑鬱的,難受的心情。她突然內疚了。


    易褚檸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他們相繼出事,她知道後尚且難過了很久,更何況是易褚檸,那個時候他也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年,卻要承受家破人亡的痛苦,即便八年過去,那也依舊是他不願觸碰的傷疤,可她卻一次又一次提起。


    思及此處,寧初一心裏的氣徹底消散了,原本推拒著易褚檸的手放了下來。


    感覺到了她順從的態度,易褚檸卻退開了,他將頭埋進她頸窩裏,靜靜的,沒有說話,像是在平複心情。


    寧初一抬手輕輕撫上了他的頭頂,“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問了,倘若哪天你想告訴我再說。”


    “以前不告訴你,是怕你不相信,萬一相信了又會影響你的生活。”易褚檸的情緒已經穩了下來,不過他沒有抬頭,繼續將臉貼在她頸窩裏,聞著她身上清新淡雅的香水味,父母逝去的傷痛漸漸淡去。


    “我連自己堅信二十多年的身份是假的都能接受,還有什麽是接受不了的。”寧初一半是自嘲地說道。


    易褚檸起身,看著坐起來的寧初一:“下去喝一杯?”


    寧初一點頭,將手搭進他伸來的手心,起身跟著他往外走。


    顏色瑰麗的酒液在精致漂亮的酒杯裏輕輕蕩漾。


    這麽誘人的酒擺在眼前,寧初一卻沒了喝酒的心情。


    易褚檸說,當年他爸公司出事前曾三次找安老爺子借錢,一次是投資一個大項目前,一次是周轉資金斷裂時,最後一次就是貸款的銀行知道公司出現資金危機而來催還款的時候,但三次安老爺子都拒絕借錢給易家來渡過難關。


    寧初一已經不是小女孩了,不用易褚檸細說,她就有所判斷了,老頭冷眼旁觀是絕對的,她不確定的是,老頭會不會在易爸爸的投資項目啟動之前就已經知道這是個坑。


    “我爸白手起家經營起來的產業最後被人瓜分了,那個終止了的項目也被曾經的安星集團以低價拍下重新啟動,安星集團憑借這個項目的成功獲得了超十個億的迴報,並成功上市。”


    寧初一聽著易褚檸的話,眼裏的神色幾度變化,雖然在她的印象裏,老頭沒這麽壞,但這一連串的事太過巧合,反而不像是巧合了。


    那個項目她知道,是建設影城的項目,安星集團的確是靠那個項目取得巨大的成功才有了現在這樣的規模,可那個項目如果不是易爸爸做成了一半,安星集團是沒那麽容易做成功的,說不定也會像易爸爸那樣中途資金斷裂而連累到整個公司的運營。


    如果易褚檸早八年前就告訴她這些事,她肯定會去質問老爺子,說不定還會大吵大鬧一翻。


    寧初一端起酒杯一口氣就把杯子裏的酒喝下肚,沉沉地吐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顯得異常的冷靜。


    “我是不是該懷疑一下,其實老頭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親外孫女了。”


    不然老頭怎麽會在易家出事時這麽冷眼旁觀,如果老頭在乎她的話,多少要看在她的麵子上幫扶一下易爸爸才對。


    易褚檸眸光微閃,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寧初一也不需要他說話,她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那天,我看到潘爺爺在叫人收拾房間,就隨口問了一句誰要來住,卻不想潘爺爺說,安寧要被接迴來了。然後我就問,安寧是誰?”


    “你猜,潘爺爺迴答了什麽話?”


    沒等易褚檸迴答,寧初一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他什麽也沒說,隻用一種同情憐憫的目光看著我,當時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還以為老頭在外頭有私生女之類的。”


    “我也沒有問潘爺爺,直接去書房找老頭,當一份親子鑒定擺我麵前時,我把老頭狠狠罵了一通,說他為老不尊在外頭亂搞,還搞出了人命。老頭那時平靜地說了一句話,他說安寧才是寶宜的親骨肉。”


    說到這裏,寧初一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仰起了頭,“到頭來,我的存在就像個笑話。”


    安寶宜就是安老爺子已去世的女兒,也是曾經她名義上的媽媽。


    現在她的腦海裏還能清晰地迴想起那時那刻的情景,那時老爺子四平八穩地坐在書桌後,很輕描淡寫地告訴她,她出生時和安寧在醫院被人抱錯了。


    “你難道就沒有過懷疑那所謂的親子鑒定?”易褚檸突然問。


    寧初一吐了口氣,“老頭說這份親子鑒定書是有人從寧健仁那裏發現的。”


    老爺子早就對外宣布過,會在外孫女結婚的時候把手上的股份都轉給外孫女當嫁妝。寧健仁顯然是想拿這親子鑒定書來威脅她,隻是沒想到老爺子提前發現了這個東西。


    既然老爺子那麽確定地說安寧是他女兒的親骨肉,那就代表,他已經驗明過這份親子鑒定的真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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