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有點安靜,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唿吸聲,因為太晚了,公路上的車也不多,似乎全世界都在配合著安靜,除了時不時一閃而過的霓虹燈,真不覺得周圍有多少生氣。

    許傑專注地開著車,但是車速很慢,任由時間滴噠滴噠地悄悄流逝。戀戀也靜靜地坐著,看著前方,誰也沒有首先打破沉靜。不知道為什麽,戀戀總覺得他似乎在生氣,但又想不出原由,迴憶今晚的情境,都還有點讓她麵紅耳赤……

    林靈跑到她的身邊,膩在她身上對著許諾說:“爸爸,讓姐姐做我的媽媽好不好?”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著她,讓她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症症地看著許諾,而許諾也愣了一秒,不過很快恢複原有的樣子,笑了笑玩味地說道:“那也要看姐姐願不願意啊?”

    語畢,林靈又迴望著戀戀,似乎在用眼神發問。戀戀臉一紅不知作何迴答,瞪了許諾一眼,又看了看坐在身旁的許傑,隻見他隻顧埋頭吃飯,完全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其實她又如何知道他心底的五味交雜呢?

    最後還是許母圓的場,她抱過林靈,告訴她這大人們的事是需要緣分的,林靈也隻能睜著似懂非懂的眼神看著許母。在送她出門的時候還一個勁地對她說童言無忌,別太在意,有空再過玩之類的話語,讓她心底少許點些暖烘烘的,很久沒有享受過如此溫馨的待遇了……

    “想不想聽聽我哥的故事?”見戀戀心不在焉的,許傑轉過頭來看了她一下說道。

    戀戀沒有迴答,隻是稍稍轉過頭來看著許傑,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哥在接手爸爸的公司之前是一名醫生,大嫂叫林雪瑞,跟林靈說的,她跟你一樣漂亮,是一名護士。順理成章的,他們在醫院相識相戀三年多,到後來結了婚。哥非常愛大嫂,可以說愛她幾乎超過了愛自己。婚後他們真的很幸福,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每天一起去上班一起下班,哥是主治醫生,有時候動手術會忙得很晚,大嫂也會等著一起下班。一年後有了林靈,生了孩子後大嫂就沒再到醫院上班了,全心全意在家裏照顧孩子。那時候媽得忙公司,跟本沒時間照顧林靈,她現在照顧林靈也是從哥棄醫從商接管公司後才開始的。好景不長,有一天,哥做了一個大手術,一天一夜了還沒忙,第二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大嫂開始擔心,因為哥去上班的那天車子出了些故障,他沒開車也沒帶傘就去了醫院,大嫂在擔心他要是半夜忙完雨還沒停沒辦法迴家,到了快十二點的時候,大嫂一直睡不著,終於忍不住便開車去了醫院。”許傑平靜地說著,停頓了一下,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接著說,

    “不幸的是就在去醫院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天雨路滑再加之心又著急,大嫂的車才會撞上那輛迎麵而來的大貨車……等到大嫂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因為失血過多不治身亡了。在手術台上忙得渾天地暗的哥甚至還沒得及見到大嫂最後一麵。那一年林靈還不到一歲……”說完,許傑懊惱地使勁按了一下方向盤中間的喇叭鍵,發出來尖銳的車鳴車,刺耳的聲音劃破了寧靜的夜空,像在嗚咽,為了掉念他死去的親人!接著車在路邊停了下來,許傑整個人無力地在車座上癱了下來,迴憶起痛苦的往事,使他心情低落到了穀底。

    一旁的戀戀轉過身來看著他,光線太暗,隻能看到他臉部大概的輪廓,在月光的照射下,他臉部的某個地方反起了絲絲亮光,戀戀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流淚了……

    “傑……”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由自主地從心底發出來的聲音,或許周圍太靜了,又或許太久沒出聲,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嘶啞。

    聽到了她的叫喚,許傑抬起頭來,猛地對上了她的眼睛,慢慢地靠近,最後抱住了她,靜靜地似在尋求安慰,但是他沒有再流淚,在這一刻他真的好想好想緊緊地抓住她再也不放手,但是可能嗎?他連自己的命運都抓不住又如何才能承諾去給任何人幸福?

    戀戀沒有反抗,任由他抱著,此時此刻真不需要太多安慰的話語,或許別人已經在他耳邊講了太多。他需要隻是一個眼神或是一個擁抱,想著,戀戀抬起雙手,慢慢地迴抱著他……

    並沒有持續多久,許傑便放開了她,重新啟動了車子。

    “大嫂去世以後哥便辭去了醫生的工作,或許在他的心底總會有一個陰影,那就是身為醫生的他竟然連自己最愛的人都救不了,哪還有資格做醫生呢!從那以後媽媽就將公司全權交給哥哥打理了,自己則全心全意地照顧著林靈。無可否認的,哥是個商業奇才,公司自從被他接手後,生意一直如日中天,才三年多的時間規模幾乎闊大了一倍,當然,這與哥沒日沒夜的工作是分不開的。其實這個家呀,就我最沒用了,什麽都幫不上,嗬……”說到最後像在自嘲。

    “別這麽說,天生我才必有用啊。”戀戀看著她說道,她確實不太會安慰人。

    時間就在他們的談話中流逝,很快就到了戀戀的住處,快要靠近的時候,在他們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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