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脫離羅馬教廷統治的國家竟然占據了歐洲1/3還強,在羅馬劫掠事件之後,《鹿特丹宣言》更是再度令大陸震動!教皇不得不臨時召集起樞機主教會議,為教會**的傳言專門辟謠。


    塞拉弗對所謂的新教、舊教是絲毫不感興趣,甚至毫無研究的,不過他擁有該方麵大量的權威人才,就像裏瓦爾多主教,就是其中佼佼者之一。當然,約翰?加爾文更是年富力強、衝鋒陷陣的硬手,他雄心勃勃地一手推動了鹿特丹會議的各項進程,在哈國強大實力的支持下,他狐假虎威,快速地確立了王國在新教國家中的分量,共治會的創建,更是大大加快了宗教**的速度,使得哈布拉德王國已在理論上擺脫了羅馬教廷的製約!


    此時的特立尼達一世陛下,逍遙而從容地來到宮殿深處。這裏有一堵朝北的厚重石牆,原先是一條狹窄的隧道,利於美第奇家族成員的潛遁,這裏終年幽深安靜,夏天也非常涼爽,塞拉弗選擇在這裏和瓦氏做一次冷兵器的交鋒這是後者期盼已久的盛事。


    塞拉弗穿著件綴花領的襯衫,繁複的袖口打著花褶,同時繡著漂亮的紋章。紅條紋的馬褲是剛剛換上的,但鞋子仍是尖頭硬皮鞋,讓瓦氏看得皺眉不已。


    她身著半身軟甲,絲麻混編的素色練功褲,麂皮軟底靴,兩臂和*上都緊束著鑲邊的鋼製薄甲,雖然發力時會覺得肌肉繃緊,但影響不大,同時又對這些重要部位有所防護,甚至還能承托消化關節的力量。


    “陛下,您的衣服和鞋要不先換了?”


    “不用,我就隨便來兩下,一會兒還要去見客。”塞拉弗輕鬆地說道,順手拿了根哨棒,揮舞了兩下,“來吧,讓我也見識一下你的槍技!”


    瓦氏見他這樣說,也不便再多言,便走到武器架旁,在長槍那裏頓了頓,卻徑直走開了,最後竟然選了兩柄繡春刀,似笑非笑地站在塞拉弗的對麵。


    “陛下,我雖浸*槍技數十年,不過最擅長的,還是雙刀啊!”


    塞拉弗不禁絕倒,笑道:“如果是別人,肯定是要大唿女英雄饒命的了!這也太奸詐了!”


    瓦氏不禁臉紅,跳腳嗔道:“陛下”


    塞拉弗連忙正色,“好好好,今日與瓦氏夫人一會,當是雨開霧霽,撥雲見日,這番英雄際會若是傳頌出去,也必是一段佳話!”


    瓦氏笑得掩嘴不迭,“您太會說話了,陛下,待會兒手下留情些便是,我來了!”


    瓦氏將雙刀稍稍一振,抖出嗡嗡之聲,隨即劈身而上。


    塞拉弗抖擻精神加入戰團,他的棍法沒有太多花哨之處,點、撩、劈、掃,盡往人要害處招唿。雙手持棍,從不強求過於剛猛或匪夷所思的攻擊,先保護自己,再打擊別人。這樣的技法一看就是完全用於實戰的。


    瓦氏曾受過塞拉弗不少指點,此前她見過陛下用劍、弓箭、騎槍、長刀和流星錘,都是大受啟發,沒想到塞拉弗的棍法卻不同於其他武器那般犀利而不講道理,相反卻是很有章法,循序漸進。


    她當然不會想到這位陛下有著完全不同於常人的思維能力,瓦氏既然敢於用短兵器來對付他的長棍,則必有一定的把握。再看她持刀運用,真是妙到毫巔,攻擊起來如同星雨紛飛,短短長長,虛虛實實,倏忽又有劍招隱見其中,一個不小心,便會著了她的道。這樣的刀法,說是擅長,都有點謙虛了!


    塞拉弗沒用蠻力,隻是一心破解她的招數。沒想到連退十數步,都沒能扳迴一城,不禁有些掃興,右手一飛,隻左手持棍洞出,虛點瓦氏的額頭!


    瓦氏夫人陡然腰身一扭,仰臉朝天,避開這突如其來的一棍,隨即雙刀在手腕中蝴蝶般翩翩起舞,宛如靈蛇般纏住棍身,“篤篤篤”幾記悶響,那刀鍔便似懸在對方手腕前,幾欲割下一般,塞拉弗大驚之下隻能發力一搏,猛帶著將手縮了迴來,隻聽“啪”地一聲,那條大棍斷為兩截!


    塞拉弗暴退數步,這才感覺身上涼嗖嗖的,旁邊卻已經有人抽起氣來。原來,他的襯衫竟然已被雙刀劃得一條條的,綻露出上身的肌肉來。


    塞拉弗進退失據,微微一頓後這才哈哈大笑,將斷棍拋在一旁,“沒想到你的雙刀也真是厲害,我雖然有取勝的辦法,但在較技時使出未免有些大煞風景了。”


    瓦氏當然聽得出陛下話裏之意,這位君主在某些方麵既好強、又要麵子,輸了也不饒口舌。她當即正色拜倒,先謝過陛下的指教,隨即道:“末將已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剛剛這兩口刀更是收勢不住,險些傷了陛下,望請恕罪!也隻有陛下您才能如此輕易地避開了,若是別人,至少棍子是必定要脫手的。”


    她滿臉崇拜地看著塞拉弗,倒讓他不好意思起來,將襤褸的襯衫順手脫去,示意侍女為他稍稍擦拭,這才道:“不必讚我了,瓦氏,你這雙刀戰技足可以當得宗師,教授弟子了。千萬勿要敝帚自珍,失了傳承哪!”


    瓦氏當然急忙應了,“末將也曾考慮過,隻是在化外之邦……”


    塞拉弗擺了擺手,皺眉說道:“不要用這種老觀念看問題了,瓦氏將軍。我看那位狄奧多爾騎士也可以趕緊放出來,接受你的傳承了。*人有太多的講究,又要傳男不傳女,又要不教化外之民,還有師德祖訓不一而足,搞得人腦袋都大了,難怪五千年文明現在都剩不下什麽精華,反倒要到別處學習人家的東西……唉,我原以為你沒有那些所謂門戶之見的……”


    瓦氏臉色沉重,躬身致歉,“是末將的不是。”


    塞拉弗穿起衣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聽說俞大猷將軍也是武功卓絕,似乎卡蜜拉那裏伺候的和尚還稱他‘劍法天下第一’,等閑暇時倒要討教討教。這件事你去辦吧,讓他最遲年底到我禦前來。”


    “是,陛下,末將必當知會俞將軍,他也早想跟陛下競技一番了!”


    塞拉弗不免曬笑,指點著她,“是想打贏我,然後成名吧?”


    “陛下”瓦氏再度臉紅了。


    “好好,我不說,不說!去接客……”塞拉弗大笑數聲,神清氣爽地邁著方步離開。


    瓦氏的一幹屬下將領、近侍衛兵等人,等陛下完全不見,這才喜笑顏開地聚攏過來,朝夫人連連豎起大拇指,馬屁不斷,讚聲不絕。


    此時在凱旋廳裏強壓著驚悸,不停地咽著唾沫的亨利克,隻感覺臉上發燒、腳下虛浮,額頭也突突亂跳,腦袋痛得像要炸開。


    他甚至已經有些自暴自棄地想,不如喊那些衛兵進來,給自己一個痛快!


    這樣行走在死生之間,真像某句詩裏說的,宛如刀尖上跳舞,雖美麗絕倫,卻危如懸發!


    這時候,隻聽有人大叫“陛下到”亨利克便如同受驚的兔子般跳起,跪倒下來,渾身汗濕虛脫,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必如此多禮,拿騷伯爵。請起,請起。”


    塞拉弗從他身邊一閃而過,嘴裏說著風涼話,便顯得很沒有誠意。不過在對方聽來卻如天籟之音,他迅速恢複了幾分體力,艱難地爬起來,地麵上已積了一攤汗跡。


    “陛,陛下!對於尼德蘭,我們寸土必爭,不過皇帝希望能夠和貴方堂堂正正地打一仗,也不瞞陛下您,我方大軍已然到達圖林根,進行最後的補給,很快就能進入低地國家。”


    “很好,在冬天到來前,不知道貴方能否抵達明斯特?”塞拉弗一臉玩味地看著他,“我軍很快將要南下,將科隆、亞琛這些地區收入囊中,屆時與貴方會戰於此,你看如何啊?”


    亨利克額頭上原先已快幹了的汗水又大片地冒了出來,臉都漲紅了,“不妥,陛下,我們應在尼德蘭問題上保持克製啊!我覺得,我們還是各自維持當前的軍事分界為好,免得再起波瀾……”


    “那波旁公爵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再商榷一下。”


    “是是是,我也覺得值得商議,哦,是必須商議!”


    兩人都笑了起來,隻不過塞拉弗笑得爽利,頗為暢快;亨利克笑得艱難,滿心苦澀。


    再次的磋商顯得“賓主盡歡”,拿騷-迪倫堡伯爵不得不在某些矛盾突出的問題上一退再退。首先,波旁公爵因率部向教廷擅啟戰端,被撤米蘭總督、帝**司令等職;因其受傷無法統馭部下的緣故,才造成羅馬之災,不予追究責任。查理一世將對該閣下受聘擔任哈軍上將之事公開表態接受,並保留其世襲爵位和領地,尤其帝國方麵拒不承認1527年法蘭西王國最高法院關於禠奪波旁家族領地和其他權益的判決,繼續支持查理?波旁為維護自己的利益而發動的戰爭。


    對此,塞拉弗的答複是在1532年9月前,駐尼陸軍將取消原定的南下作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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